世間有一種風景，是人

最新 03-31

知道不知道

Rene

劉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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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身體抱恙，沒有出行。

沒事翻翻以前的老照片，便懷念起旅途中的種種有情。

這是榮堂村的一對老人。

他們與這八百年的火山老村中的每一位老人一樣，每日晒著太陽，等那零星的外來者闖入。「進村2元，照相2元。」這是村裡老人們的規矩，來這的人多半也準備了零錢。

這對老人似乎更有生意頭腦，他們拓寬財路，「村裡帶路2元，準備煤油領入火山溶洞5元。」為了能多拿個一元兩元，他們會不停地纏著，有時遊人被纏得煩了，會有些惱火，「不要，不要！」嗓門大了，音調高了。阿婆也不理會，徑直繼續提著要求，阿公稍見遊人動心，便麻利利地將煤油灌入竹筒。得逞後的笑容甚至有些狡黠。

多少年了，每回來榮堂村，必定會見到這對老人。因為語言不通，只能猜測，應該是夫妻吧？阿公時時跟在阿婆身後，言聽計從，他應該是有些懼內吧？

有時候，看著他們跟遊人緊討價還價，也會感慨，怎麼就不純樸呢？

而在今夜，等到整理這些照片時，看著阿婆端莊的笑容，看著阿公樂呵的樣子，看著他們身影迎著陽光慢慢消失在小道上，依稀記得阿婆照相時先攏攏發，記得阿公在不平整的小道上，總是伸長手臂護佑著阿婆，就這樣看著想著，想著看著，濕了眼眶。

下回再見時，他們定然不知道我那情緒的變化，不知道這夜的我在電腦前感動過他們的身影，甚至無端擔心過，太老的他們能否繼續推銷著三元五元的服務。如果，他們還是這般纏人，天知道於我而言是多大的喜悅。

2005年，常去興隆。

那時，興隆還有熱熱鬧鬧的燒烤水果一條街，那裡只有到夜裡攤主們才「上班」。燒烤以各種各樣的海鮮為主，水果清一色是本地產的熱帶品種。

街口，廣西漢小潘支著一個椰子攤位，專賣興隆的金椰和銀椰。第一次喝金椰就是在小潘的攤位上，特別甜爽。之後，興隆的朋友卻告訴我說，你上當了，興隆賣椰子都把吸管泡在糖精水裡的。」當再次見到小潘問他時，他笑著讓我隨意抽檢，「別人的我不知道，我的不會。我的椰子甜，是因為每一個都泡在冰塊里。」

一來二去和小潘熟了，也認識了他老婆——人稱廣西婆的湖南老鄉，也在附近擺了一個水果攤。每次去買水果時，她總會送一個芒果或番荔枝什麼的，言談間總是柔柔地笑著。混得熟了，好像還去她的小攤上佘過賬。

事隔多年，燒烤水果一條街早就拆了，廣西婆已再也不曾見過。在這張2005年9月16日晚的照片中，保存了她的所有記憶。

興隆變化很大。還好有她，這位不知名的大姐。

她是越南僑眷.太陽河畔的興隆小鎮，有來自世界21個國家和地區的歸國華僑，他們的子女被稱為僑眷。僑眷們耳濡目染父輩們的生活方式，僑文化才得以保留。

大姐一家在鎮上開越南粉湯店。

聽說越南人酷愛吃粉，種類繁多，金邊粉，瀨粉，腸粉不一而足，所有的粉都是現做現燙，只要在熱水裡燙個幾十秒就可以吃了，倒是鮮美之極。她家越南粉湯店不好找，擁擠在市場一偶。最喜歡的當然是她們親手做的、最正宗不過的越南腸。這東西類似咱們的火腿腸，把肉搗碎，配上佐料壓緊，外形卻十分「不雅業」，黃黃的，油油的，還蜷成一堆。可是被老闆娘切成片後加在越南湯粉里，那味道便滲了出來，香香軟軟，回味無窮。

可惜的是三姐妹開的這家店每日限量供應越南腸，只在湯粉里加上少許，也不外賣。看來，要想享用這等美味，只能在某月某日的上午拐進興隆小鎮，在菜市場里找到這唯一的一家越南粉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