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的一番話
是在很偶然的機會看到維多利亞·希斯洛普的《島》,起初是被它的封面與封面上那句「這個風靡歐洲的故事,哀婉悲傷,令人禁不住淚流滿面」所吸引,封面是一個孤零零的人在海邊起舞,面對前方一座孤零零的小島和即將沉入海底的落日。本以為是個關於孤獨與絕望的故事,沒想到讀完竟感到十分治癒,愛與希望充滿整本小說,就像是衛報對它的評價「在最悲涼的情節里,也始終能看到希望。」一座孤零零的島很容易讓人想到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不過這部小說卻給人不一樣的感覺,讓人覺得「沒有人是一座孤島」。
小說中的島,既不是與世隔絕的桃花源,也不是可以隱居的悠閑之地,而是死亡的象徵,30年代的歐洲沒有任何辦法治療麻風病,人一旦患上這個病,就等於是宣布了死亡。而且他們被放逐在這個島上,此生再不會與自己的親人相見,像一個黑暗的監獄,永不見天日,這個島比死亡還要恐怖的是與世隔絕,永失愛與被愛。
儘管如此但是他們卻並沒有放棄生命的尊嚴和生活的樂趣,他們自給自足、互幫互助、幸福頑強地生活著,人性的光芒照亮了黑暗,孤獨與絕望中反而滋生了希望,孤島不「孤」,因為打破了愛的隔膜。正如帕帕蒂米特在應選島主時講的「有一件事把我們聯繫在一起——麻風病,當我們有不和時,請我們不要忘記,我們彼此之間無法逃避,在我們有生之年,讓我們盡所能把生活變得更好」。這讓我想起了約翰·多恩的《沒有人是一座孤島》中「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損失,因為我是人類的一員,因此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它就為你而鳴。」斯皮納龍格是一座孤島,是麻風病人的隔離地,可島上的人卻團結在一起共同抵抗病魔,他們雖被隔離,但並不孤獨。他們也因此躲避了二戰的災難,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文中始終貫穿著愛與希望,島上的生活原本是孤獨且絕望的,可正是由於人們的愛與希望才使生活變得更好,就像文中所寫「在美與丑的交織間,疾病與絕望的伴隨下,唯有希望,像溫情的萬丈千陽,照亮絕境的路」。希望尤為重要,愛也彌足珍貴。
嘿,你一定聽說過很多感人的愛情故事吧!時間距離也剪不斷的愛情,天災人禍也分離不了的愛情,朝夕相處也永不變質的愛情,白髮蒼蒼還能執子之手的愛情……你也一定讀過很多感人的愛情故事吧?《呼嘯山莊》中凱瑟琳和希斯克厲夫之間深沉、激烈而狂熱的愛情,《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女主人公對R先生近乎虔誠的痴迷,痛苦而絕望的單方面的愛戀,《霍亂時期的愛情》中與死亡為鄰的愛情……這樣的故事太多太多,它們都是可以讓人落淚或笑出來的愛情。可這一刻如果要給這個故事下一個定義,大概就是絕望中的希望,心靈的相知相守,從動亂中滋生的愛情吧。
妙莉葉·芭貝《刺蝟的優雅》中提到「我們都是孤獨的刺蝟,只有頻率相同的人,才能看見彼此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優雅。我相信這世上一定有一個能感受到自己的人,那人未必是戀人,他可能是任何人,就像電影中的忘年之交:荷妮與芭洛瑪。在偌大的世界中,我們會因為這份珍貴的懂得而不再孤獨。」小說中,伊蓮妮和吉奧吉斯的愛情是即使不能相守心靈也一直相伴;安娜和馬諾里的愛情更像是兩個孤單的人彼此靠近尋求心靈的慰藉;瑪麗婭和克里提斯的愛情是在動亂中滋生,是同甘共苦的陪伴。就像文末,阿麗克西斯所說的「他們經歷的事情,讓我那麼震撼,真正打動我的是他們彼此的愛那麼強烈,經歷了疾病與健康,順境與逆境,到死才分離」。
「最後,她看不到恥辱,只看到英雄主義,沒有不忠,只有激情,沒有麻風病,只有愛」。是呀,只有愛。是愛與希望讓我們沒有人是一座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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