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藝術史上首個女同畫家：開放婚姻、性自由讓她活出了勇氣與精彩

閃亮如她，

歷史終歸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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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處/私房藝術 授權轉載

一百年前，

她就剪短髮、穿男裝，

還紛紛與兩個女人，

構建了「非傳統」的家庭，

她勇敢、離經叛道，女權主義，

畫下了那個時代的新女性形象。

Romaine Brooks《自畫像》，1923年

她就是Romaine Brooks（羅曼尼·布魯克斯），上圖是她的自畫像。這個女人，跟畫中的她看上去一樣，是個同性戀。

她雖是美國人，但出生在義大利，與一個後來被發現是個gay的男人有過短暫婚史。

在繼承了大筆遺產之後，她搬到了巴黎，開始活躍在藝術文化圈裡，紅極一時。

1874年，Romaine Brooks出生在羅馬的一個酒店，她的外公是美國礦業富翁，然而她的童年生活沒有一絲快樂，反而像勃朗特姐妹或者狄更斯小說里舊時代社會底層的女孩那樣悲慘。

Romaine的父親，

很早就拋棄了妻子和三個孩子，

母親精神非常不穩定，

在情感和肉體上，

經常虐待小女兒Romaine，

卻無比溺愛患有精神病的大兒子。

6歲時，Romaine被母親寄養在

紐約貧民窟的洗衣女家裡，

後來把她送進義大利，

監獄般的修道院學習。

Romaine Brooks簡筆畫

悲慘的童年，

是Romaine窺視藝術世界的窗口。

她不斷地被拋棄、被傷害，

童年陰影伴隨著她的一生，

也令她很難相信任何人。

Romaine Brooks簡筆畫

然而這個堅強的女孩，

沒有任自己被命運打敗，

聖女貞德是她的精神偶像，

對繪畫的熱愛給了她生活的渴望。

哪怕在很小的時候，

Romaine在閣樓躲避母親和哥哥時，

她就會在牆上用粉筆，

釋放自己的想像力，

畫下恐懼與希望。

終其一生，

她都在以藝術家的身份武裝自己，

遮掩自己內心脆弱的那一面。

Romaine離開修道院後，

拿著母親每個月寄給她的

微薄生活費到羅馬學習藝術，

後來又搬到了房租

更便宜的卡普里繼續學習。

一戰前卡普里島居住著許多富裕的同性戀群體

在卡普里，她靠賣畫和做裸體模特，

餓一頓飽一頓，勉強維持生計。

作為班上唯一的女學生，

Romaine還不得不忍受男同學們的騷擾。

18歲那年，Romaine離開義大利，

像所有有野心的藝術家那樣，

來到歐洲文化中心巴黎繼續學習繪畫，

哪怕日子再艱苦，

她也從來沒有放棄成為藝術家的夢想。

Romaine Brooks《少女像》，1910年

1901年，

Romaine的哥哥去世，

一年後母親Ella也病逝了，

Romaine得到了一筆數額巨大的遺產，

以及世界各地的多處房產。

經濟的獨立給了她探索藝術的自由。

Romaine Brooks《少女像》，1910年

1902年，Romaine嫁給了鋼琴家John Ellingham Brooks，也是個同性戀。儘管早在修道院時期，Romaine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同性戀性向，但她還是嫁給了一窮二白的John。

很快，夫婦二人的矛盾激化。Romaine剪了短髮，開始穿男裝，雖然自己是同性戀，但John卻希望Romaine做一個傳統意義上賢妻良母型的家庭主婦。

Romaine Brooks《Peter》，1924年

但生性自由的Romaine，

怎能忍受這般百無聊賴的生活，

第二年，Romaine永遠地離開了John。

這場短暫的婚約，使她告別了不幸的童年。

離婚後，她也終於獲得了渴望已久的自由。

Romaine Brooks《法國紅十字》，1914年

1905年，當畢加索、馬蒂斯等窮畫家都還在房租低廉的蒙巴納斯和蒙馬特找畫室時，Romaine就在塞納河左岸的富人區買了一個大公寓。

她對音樂、藝術和室內裝飾的超高品味，吸引了當時眾多藝術資助人的注意力，這些藝術資助人中有許多是身為沙龍主的貴夫人。

Romaine Brooks《Eugenia Errázuriz》

Errázuriz是香奈兒時代之前，巴黎的時尚領頭人

富有的Winnaretta Singer就是最著名的沙龍主之一，Romaine很快成為了她的情人。

Winnaretta雖然嫁給了一位法國王子，但他們的婚約是所謂的「薰衣草婚姻」（一方是男同性戀，另一方是女同性戀）。

同時Winnaretta也是音樂家德彪西和拉威爾最大的資助人。Romaine通過她認識了許多音樂家、畫家、作家、舞蹈家。

Winnaretta Singer《自畫像》

Romaine一生都喜歡優雅智慧的女人，和當時很多文化藝術圈的名人都有過感情糾葛。

她常把戀人們畫入畫中，筆下的精英階級女同性戀跳脫了以往的女性形象，獨立強大，有一種英氣中性的美。

Romaine Brooks《 Lady Troubridge》，1924年

1911年，Romaine與當紅的俄羅斯猶太裔芭蕾舞演員Ida Rubinstein墜入了愛河。Romaine被Ida的美貌與獨特氣質深深吸引，Ida也深愛著Romaine。

Ida Rubinstein

Ida也成為了Romaine的繆斯，

Romaine為她畫了大量的肖像畫，

Ida瘦弱且雌雄同體的美，

代表了Romaine的最高審美理想。

Romaine Brooks《Ida Rubinstein》

從Romaine的肖像畫中看得出，

她特別善於為那些上流社會裡的

拉拉們描繪出一股子英氣。

這是男性藝術家很難辦到的。

Romaine Brooks《Ida Rubinstein》，1917年

Romaine這個人幾乎是毫不隱藏的，她的直率，是一種強迫症般的誠實。

1917年，Romaine根據Ida的一張照片創作了《哭泣的維納斯》。

Ida癱在床上，裸露的胸脯和修長的四肢性感依舊，似乎是沉浸或死於Romaine所帶來的性愛歡愉中。

或許藝術家的愛情就像暴風雨般，

來得快去得也快，在與Ida分手後，

Romaine很快愛上了作家Natalie Barney。

Natalie Barney

Natalie出生在美國一個富商家庭，

她的畫家母親Alice是王爾德的朋友。

Natalie不僅是作家，

也是重要的藝術贊助人，

她的沙龍更是「迷惘一代」

作家們的巴黎大本營。

Natalie Barney與Romaine Brooks，1935年

Natalie有錢有才有美貌，

時髦且離經叛道。

她是個和平主義者和女權主義者，

但她反對一夫一妻制，

從詩人、畫家、小說家到舞蹈家，

可以說她睡過文藝圈裡，

每一個女同性戀或者雙性戀，

她的情感生活，

也成為不少文學作品的靈感源泉。

Romaine和Natalie在一起的時候，

後者已經和另一位女性，

維持了9年的情侶關係。

但Romaine的介入，

並沒有打破她們的關係。

她們三人建立了平等、

開放的三角關係。

在這個她們稱之為婚姻的關係里，

沒有哪一方是第三者。

Natalie Barney畫像

她們三個人分別都有自己的住處，也有過許多情人，但她們都對這個「特殊的家庭」投入了巨大的感情。

「沒有哪一對的結合像我們的關係這般牢固，這般柔情，這般長久。」

在她們的圈子裡，對待性的開放態度甚至叫現代人瞠目結舌。

她們三人的感情克服了嫉妒，

在別人看來非比尋常的關係，

卻給了Romaine從未體會過的，

家庭生活的快樂與溫暖。

20到30年代是Romaine創作的巔峰時期，這段時間她為她們圈內的女性畫了許多肖像畫。

Romaine Brooks《 Elsie de Wolfe》，1920年

Romaine Brooks《Emile d" Erlanger》，1924年

Romaine喜歡使用灰暗色調，即使月亮也是清冷的，背景一片霧靄，她筆下幾乎看不到豐腴的肉體，反而用粗厲甚至僵硬的線條，來展示她眼中的女人。

可又由於她使白色肉體在灰色調上的凸顯，於是沒壓住裡面淡淡的抒情味道。

Romaine Brooks《Lady with a White Cockatiel》，1922年

《蒂凡尼的早餐》的作者杜魯門·卡波特，在拜訪Romaine的畫室後誇張地說：「這是1880年至1935年間所有著名女同性戀的終極畫廊」。

或妖媚、或威嚴，或陽剛、或柔美，通過Romaine的作品裡，我們得以窺視那個時期文化圈的「蕾絲邊」世界。

Romaine Brooks《Potrait of Marchesa Luisa Casati》，1920年

Romaine本人在20世紀初，

就開始剪短髮、穿男裝，

到了20年代中期，

留短髮、穿定製西裝，

已經成為了一大風尚。

而對Romaine和她的朋友們來說，

穿男裝不僅僅是為了趕時髦，

也是公開自己性取向的一種方式，

當然，後一種暗示只有圈內人士才看得懂。

Romaine Brooks《élisabeth de Gramont》

Romaine這個女人，

因為一生都喜愛

優雅聰明的女人而出名。

但後來的人們都忘記了她。

然而作為女性，

特別是女同性戀畫家，

難以在主流藝術史立足，

也不是什麼大新聞。

直到80年代具象藝術復興，

再加上女權、性別研究，

特別是LGBT（同性戀社群）研究的興起，

Romaine Brooks的名字才得再次浮出水面。

不過閃亮如她，歷史終歸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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