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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燒到三十八度的時候,我看到了什麼?

關注一下又不會懷孕!

味蕾是最敏感的。

比方說你在行李箱的某個角落發現了一個茶包,完全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落在那裡的了。冒險地沖泡好,因為你不確定它是否還在最佳賞味期。只一口,就回到了大四那年夏天,人去樓空的寢室,潮濕且昏暗的宿舍樓,明明不是很熟卻也想要說上幾句話的宿管阿姨,行李箱在地板上滑行的聲音,走廊兩端狹小的窗子和透過窗子照進來的慘白的光。那個時候好像還不時興萬向輪行李箱,每個人都費力地拖著兩輪箱奔往四面八方,像他們剛來時那樣。喝完才發現,原來是桂花綠茶啊,原來我那個時候喜歡這種味道的茶包。

我自以為是個控制力不差的人,單單在戒奶茶這件事情上反反覆復甚是討厭,究其根源,為嗜甜,從驗出有低血糖症的那天起,喝奶茶時的罪惡感便註定會被抵消的乾乾淨淨了。我在攀登「愛自己」這座高山的路上,找到了太多墊腳石。

我曾經幻想把咖啡和奶茶混合在一起,但不知是太懶了還是太懶了,一直沒有去嘗試。直到在故宮博物院喝到那杯黑糖珍珠拿鐵:黑糖抹平了咖啡的苦澀,不帶侵略性地賦予了它一絲淡淡古早味;而咖啡停留在珍珠表層,讓敏感的味蕾經歷了由淡苦到軟糯香甜的層次漸變。漸變和豐富,又是我極喜歡的兩種體驗,所以我愛極了那杯拿鐵。只是短時間內估計是喝不到咯。

你看,這就是我燒到三十八度的時候,能夠想到的事情,吃。至少這是從37.5往38攀升的過程里我能想到的所有。哦,對了,還有包子。我永遠無法忘記高中一個女同學問過我的一個問題:「你是否體驗過極餓?」我說我晚自習的時候經常很餓。她輕蔑的笑了:「不是那種餓,是餓的馬上要死的那種」。當時我便知道,我們此生註定無法成為朋友。

直到前年夏天,我體驗到了極餓,是那種瀕死的餓吧,當時我想要做的,竟然是下跪。這讓我無比震驚。拋棄所有的教養和尊嚴,如果有誰能給我一個包子,哪怕是不洗手的新豐大媽做出來的包子都可以,我會跪著吃完,這是當時從辦公室跌跌撞撞奔向包子鋪的路上充斥在我腦海中的唯一想法。

吃完包子,我恢復了正常,但已經不是吃包子之前的那個我了,我丟失了一部分自己,不僅僅是尊嚴那麼簡單,原來我不像自己想的那麼體面,只是沒有遇到某些極端環境而已。人,至少我,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會放棄自己的教養,在面對巨大的、甚至是虛無的威脅時。這其實可以被用來當做避免戰爭的說辭,經歷過的人就不再會是之前的那個人了,戰爭,肯定是一種極端的環境吧。我太容易被擊垮了,甚至不需要什麼高端的設計或者圈套,所以,伊坂幸太郎和安德魯尼克爾是不是想太多了?只需要讓人們直面一次自己的恐懼就會變得乖乖的啦,這簡直太可怕。

這種可怕的感覺我只在兩個地方看到過。在講清楚這個問題之前,我需要多做一番解釋。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這樣:某些作家的書,看的時候很爽,合上的一剎那就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再過一段時間,會有某些片段抑或場景如烙印般漸漸浮現,揮之不去,至於其他的,就真的像是沒有看到過一樣,每次重讀,就像在讀一本新書。對我而言,張愛玲、米蘭昆德拉、喬治奧威爾就是這樣的作家。

好了,我剛才說的在兩個地方看到過的那種可怕感覺,或者更準確的來講是透過紙張和屏幕真切感受到的可怕感覺,其中一個來自奧威爾的《1984》,一個女的(你看,我連那人的名字都記不得了),在小黑屋等待懲罰時,刑具竟然是老鼠,那麼微不足道卻又令人毛骨悚然不是嗎?只因為她最懼怕的就是老鼠。好吧,好像是男主自己最懼怕的是老鼠,才會在面對這個巨大威脅時放棄了所謂的堅持和信念,卑微啊,人類。

另外一個是《權利的遊戲》。其中有個嚴刑拷打的場景,也是把一窩老鼠塞進一隻鐵桶,把桶口對準被懲罰者的胸口,綁緊,在桶底燒火,隨著溫度上升,桶里的老鼠們為了求生拚命地朝反方向涌動、嚙噬,被捆綁者胸口活活被掏出一個洞來,殘忍啊,人類。

體溫降到36.8的時候,我明白了,原來我內心最懼怕的也是老鼠。這麼明目張胆地說出來不危險嗎?可是,說出來和不說出來又有什麼區別呢?這時代。

其實這標題是:燒到三十八度時,我看到了什麼?所以為了強行文對題,我還是簡單說下我看到了什麼吧。我看到了圓圈,無數的圓圈,所以我在想,草間彌生可能是持續低燒患者,而非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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