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光芒萬丈的平凡媽媽
我有一個
光芒萬丈的
平凡媽媽
文丨塵 圖丨源自網路
送給一直小心呵護我成長的媽媽
01
像貝殼一樣活著
媽媽年輕的時候，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骨子裡是典型的中國式賢妻良母。現在看媽媽年輕時的照片，皮膚白皙氣質溫婉，說是那個時代精緻女人的標準，一點不為過。
媽媽還是一個特別有才華的人，認識爸爸前公派留美學習，最後捨不得祖國和家人，在26歲回到了家鄉。
爸爸是個聰明能幹的人，好強、充滿上進心。年輕時仗著好看，和不少姑娘看電影談戀愛，經過媒人介紹，才見了我媽一面，就嚷著要提親，聽家人說，除了媽媽，我爸真沒對哪個女人這麼用心過，兩個人很快墜入愛河。又仰仗著三寸不爛之舌，取到了賢良淑德的媽媽。
婚後兩人過了一段舒心日子，奈何我爸爸性子急，脾氣差，往往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加上工作不順和生活的壓力，和媽媽經常吵架。
我初中時，兩人吵到了巔峰，天天鬧離婚，家裡整天雞犬不寧，每當他們爭吵，我就會把自己關在卧室里，卻總是躲不過爸爸發泄似的一頓打。那時的我，一天比一天自卑，一天比一天覺得自己多餘。
「我長大了不想結婚！」媽媽看著我我堅決中帶著怨恨的眼神，一下愣了神。「明明因為相愛在一起的兩個人，結婚後卻拔刀相向，我不想吵架，不想結婚！」我偷偷寫日記藏在被子底下，卻在很久之後媽媽幫我收拾床鋪的時候不見了。
我剛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爸媽吵的特別凶，互相都說了要離的狠話。兩個人較上勁誰也不肯先低頭，媽媽一氣之下，約了幾個關係好的同事出去散心。從杭州到廈門，再坐船到廣州和深圳。現在看媽媽絕對是那個時代文藝中青的典範，已身為人母的她，一次奮不顧身的愛情多年以後，還能再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媽媽不在的日子，我有種被人放棄的感覺，那段時間我異常消靡，白天遲到早退，和同學學抽煙，課上看小說，晚上放學在網吧通宵遊戲不回家。
像是報復她的突然離開，像是用自暴自棄來緩解被放逐的難過。從這種突如其來的自由中，我找不到絲毫的快樂。
直到有一天，通宵回家的我，看見媽媽坐在床上，直到現在我始終記得媽媽看我的那個眼神，詫異中帶著些許失望的黯淡。
儘管心虛，我還是憋了很多氣話，計劃著等她開口問我，即使並不是那麼回事。
可是自始至終，媽媽都沒有問過。日子又回歸了往常，媽媽還是早上起來為我準備牛奶煎蛋，晚上靜靜的坐在茶几旁邊陪我溫書。我突然意識到我是那麼喜歡有媽媽在的家。它乾淨通透，空氣清新，每一件衣服洗完疊好擺在衣櫃里都安靜整潔，每天不重複做一樣的菜，鹹淡適宜辛辣可口，說話既不嘮叨也不瑣碎，我不聽話時她也能張口就罵。
02
你如陽光一般，
給我帶來正能量。
剛認識初戀的時候，迫不及待地就發了朋友圈，真希望全世界都知道，媽媽主動打來了電話，我也絲毫不隱瞞。我說她有多麼多麼好，我有多喜歡她，我想娶她，我想和她去她喜歡的城市，過幸福的生活。一向開明的媽媽出乎我意料地反對：「你可以不在意你的人生，但是不能不在意別人的，當有一天，你有能力成為一個丈夫的時候，你能理解責任兩個字的時候，我才放心讓你建立自己的家庭。」她知道我不會為之動搖，嘴上不說，心裡卻相當固執。「我希望你不要傷害自己，也不要傷害別人，非要選一個的話，你只能傷害自己。」我開心地掛了電話，彷彿自己贏了，父母干涉不了我的感情，我可以為自己的感情做主。
分手後，我一直自己憋著，從來不和家人說，直到一天晚上，媽媽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兒玩呢。我說呆在宿舍里呢，她壞壞地問，怎麼沒有陪女朋友出去玩呀。我才深深嘆了一口氣說，分手了，媽媽頓了頓問，因為什麼啊。
我把兩個人在一起相處時的卑微都告訴了她，我講我是怎麼請假就為了能多見她一面，想重新找工作只是為了離她近一些，有更多的時間陪她，我講我是如何忍者寒冬在她宿舍樓下等她幾十分鐘，我講我是如何省吃減用只為帶她吃遍城市的美食，我講我愛她愛得太用力了以至於握緊了的兩隻手有一隻已經鬆開我都沒注意，我講我是如何把自己一次次放低，又如何輸的一敗塗地。
媽媽特別安靜，我覺得我不過說給自己聽，說到哽咽時，我就停了下來。媽媽長舒了口氣：「一份感情兩人很難做到每時每刻都照顧到對方的感受，就像蹺蹺板，好的愛情里沒有高低，最高永遠是最平衡的那塊區域，需要兩個人愛得不分伯仲相差無幾，一同上下也一同努力。不過，我還真挺高興的。」
「我都失戀了你還高興。」
媽媽輕輕一笑：「從小到大，我真怕我和你爸吵的那幾年，會讓你對愛這個字產生誤解，怕你受我們影響，厭惡愛情也厭惡婚姻。今天聽你說你是怎麼認真地愛一個姑娘的，我挺高興的，真的。」
我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原來媽媽這些年的放任，一直是為了維護愛情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她擔心她和爸爸的爭吵會影響到我對愛情起初的判斷。她把我兒時的戲言牢牢記在心裡，一直小心翼翼地照看著自己兒子愛情觀的成長。
像我媽這樣的女人，無論這輩子有錢沒錢，得意失意，終究也還是感情最大。無論在外面有多風光，最終也還是得要一盞家燈，幾口人坐在沙發前，聊聊新聞，談談人生。
在我媽媽眼裡，愛情永遠是絕頂的好東西，她從來不會把自己的遭遇放大成對世俗的偏見，她自始至終都認為人應該為感情而活，為摯愛的人而活。好笑的事要一起笑，賺錢了全家花，一鍋飯菜要配幾副碗筷，才是這人間最極致的享受，最美好的情懷。
所以她想讓我盡情享受愛情帶來的酸甜苦辣，她想讓我愛的真真真切切，也有血有肉。
所以她一直期待她的兒子能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成為她心目中好男人的標準模樣。因此在我開心地告訴她我戀愛了，她才會問我：「你真的做好準備了么」
03
想做的事，那就努力去做。
值得愛的人，就用力去愛。
後來我告訴她，失戀之後，我把愛一個人的時間拿出來，看書寫公眾號，旅行工作，健身學習。生活充實了很多。
媽媽低聲問：「還想談戀愛不？」
我說：「想，但不是現在」
媽媽像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長舒一口氣：「想就好」
那時候我一直不理解媽媽的用意
後來我的一個哥們失戀，叫我陪他喝酒解悶，我已經做好將醉如爛泥的他背回家的心裡準備。可是我們只是面對面喝了兩瓶啤酒，聊了聊工作和以後。我知道他不是善於偽裝的人，也不是喜歡深夜自憐或獨自哀嚎。可在他臉上我看不出絲毫的傷心與難過。我發現再也沒有一場愛情，可以將他死死的按在案板上任意宰割。此時的他無比強大，也無比悲哀。
什麼是愛情里的麻木，就是你把相信緣分的時間拿出來，開始相信命運。我這才明白，媽媽是怕我變成他，怕到最後，落得看破紅塵，心如剃髮。有些感情像是慢性毒藥，劫後餘生殘存於記憶，怎麼也不肯放過你，老媽費盡心機也不過是擔心我一直養在療傷的潛意識裡，不能放開手，好好的愛別人，好好的愛自己。
去年在青島嶗山下休息時，遇見一對花甲夫婦，老爺爺給老奶奶一邊揉腿一邊說，年輕時候就不聽我話，那時候讓你多穿你不穿，要不這腿能總疼嗎？老奶奶一臉得意的說，甭說年輕時候，就算現在和以後我也不打算聽，老爺爺沒好氣說不聽拉倒，反正也沒剩下多少日子，這輩子就這樣了。
揉著揉著，我們仨都笑了。
每次你問起我我總是笑著敷衍，老媽您不知道啊，其實說寧缺毋濫的都是虛張聲勢，私下裡都在四處觀望暗自著急。
親愛的媽媽，那個人們動不動就說再也不相信的愛情，那個人們懼怕又不斷嘗試的愛情，那個您用多年時間一直努力維護的愛情。它一直完好無損的保存在我心裡，無論經受怎樣的考驗和洗禮，無論歲月載著我翻閱多少山脈，我都對它一直有憧憬，也一直有期待。哪怕有失去，或者受傷害。也一直堅定不移的相信您，相信姑娘，也相信愛。
載載光陰已逝，也不怕再多等幾個春秋。生活不是泡沫劇，愛情不過是你來我往兩個人的遊戲，我願意多等等我那個迷了路的豬一樣的隊友，等她在下班高峰的人潮人海中，一眼就認出我，等她貼近我的胸膛，辨識我的味道，數著我的心跳。
驚艷了時光，溫柔了歲月
溫暖 | 故事 | 情感
—與心有關—
TAG:與心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