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寶 奇人馮鵬遠

奇人馮鵬遠

圖文 王寶寶

以前讀書，每讀到《徐文長傳》，總會覺得悲哀，後來又讀唐伯虎的詩文，讀他的「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更生感慨。這些文人名動天下，詩畫俱佳，議論又常常超群絕倫，但就是時運不濟，心常鬱悶。袁宏道說，文長既不得志於有司，遂乃放浪曲糵，恣情山水。而唐伯虎仕途無望、家生變故後，也是游遍名山大川，以賣書畫為生！不過這對他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在這之後，他們的技藝更加精湛，名聲更盛。歷覽古今，在藝術上有建樹的人都受到自然的滋養，大概是天地給他們靈氣，山水給他們才思，脫離了俗事凡務，率真的性情讓他們對藝術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吧。

馮鵬遠老師就是一個愛山樂水且率真之人。十七八年前，我們在一家飯店初次見面，飯前喝酒，其他人一兩杯下肚就趕緊推辭，生怕喝多失態。馮老師連接著喝了好幾杯，扔掉杯子，大笑道：「你們輸了！」不端著，不做作，不扭捏作態，絲毫不為職業所累，令人稱奇！

後來漸漸熟悉，也聽到不少他的逸聞趣事，最多的就是他喝酒的事兒了。據說有一次大家聚餐，馮老師主廚，在廚房忙著做菜。大家給馮老師敬酒。馮老師說：「正忙，把酒倒在碗里。」大家喝一輪，就在馮老師的碗里倒一杯，竟然倒了大半碗。馮老師抽空過來，端起碗跟大家一起碰，揚起脖子一飲而盡，臉不紅，腳不輕，依舊過去忙！我見過他喝酒，但卻不知他這麼好酒量，真令人驚奇！再加上他為人豪爽，古道熱腸，朋友們都說，若是在古代，馮老師該會是俠士一類人。

再後來我們調到一個單位，我才知道，馮老師的過人之處，不光是喝酒，還有書法和繪畫。文人好酒，自古以來皆如此。酒是藝術之媒，是創作之源。沒有酒，那麼李白就寫不出《清平樂》，王羲之就寫不了《蘭亭集序》。沒有酒，馮老師在書畫上的造詣恐怕也就沒有這麼高了。

其實平常並不見馮老師提筆，他喜歡跟大家聚在一起聊天，閑暇時候喜歡遊山玩水，經常樂而忘返。他喜歡奇石異木，每去山裡河裡必要探尋一番，回來的時候常有所獲。我們看不出石有何奇，木有何異，經馮老師指點，才能發現奇妙之處。他的工作很忙，大清早就得起來，有時也會忙到深夜，也沒見過馮老師把自己關在屋裡練筆創作，但他時常會把作品發到微信群里，常常讓人詫異。古時候有位隱士，平常不見他讀書，辯論時卻將兩個儒生給說得啞口無言，而且他所說也多引經據典，頭頭是道。馮老師就如同這隱士。他的楷書工整嚴謹，行書生動靈秀，他的繪畫形象逼真，都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很多單位要畫壁畫，在牆上寫字，都會來請馮老師，馮老師的作品已遍及全縣各地。

馮老師說，他喜歡觀察，每看到什麼字什麼畫，他就會揣摩字的運勢，畫的層次意境，有時候躺在床上也會用手在被子上畫，這讓我想起王羲之學書法的故事。不用心的人練一輩子，也未必有所成。而用心的人，即使平常不下筆，但他卻在心裡鑽研，真正做到了成竹在胸。馮老師有書畫的才能，卻沒有入仕的煩惱，寄情山水，恣情自然，高興了就跟大家喝點酒，有興緻了就寫寫畫畫，這恐怕又是他比唐伯虎徐文長洒脫的地方。

有人說，馮老師的書畫臨摹絕妙，創新不足，還有人說馮老師在思想上再放開一些，肯定會獨樹一幟，這種說法未必對。《舊唐書》中記載，張旭醉酒後，經常奔走大呼，時稱張顛，他的草書當時稱為一絕。但誰又能說，性格持重的黃公望在繪畫上的成就一定比張旭在書法上的成就低呢？

作者簡介

王寶寶，西安市藍田縣三官廟鎮楊頂村人，現任教於三官廟鎮高坪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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