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美食之走遍天下靈璧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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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爸田太醫:協和醫學院醫學博士,哈佛大學醫學院博士後,三甲醫院兒童神外主任醫師
娃媽周娘娘:清華媽媽,前新華社記者,女性創業者
文/娘娘說
作者/愛誰誰
說來慚愧,陳曉卿是靈璧人這事,我是在《舌尖2》開播後才從一個老鄉口中偶然得知的。沒想到轟動全國紀錄片的背後操盤手,竟和我一樣長著一個靈璧胃。陳老鄉說,人最初的味覺記憶是很難消除的,會影響一輩子的飲食喜好。如此想來,陳老師在他的美食專欄中推薦的那些吃食,我也極有可能會愛上。所以,凡是湊巧去了陳老鄉曾推薦了美食的地方,我也都會有意去尋找那些隱藏在小巷陋室中的美食,凡是能找到的,倒也都還算可口,雖品不出其中的諸多「道道」,吃一頓難忘的出差工作餐倒是實現了的。
不管陳老鄉推薦了多少外地美食,即便是相比較已經生活了半個世紀的北京,舌尖上最留戀的還是那些魂牽夢繞的靈璧小吃。讀了陳老鄉的專欄,你會覺得這天底下除了安徽宿州靈璧,其他地方都稱不上是美食之都,北京的「心裡美」相比較靈璧的「彎腰青」簡直不能歸為一個級別,都要同情北京人吃不到好蘿蔔了。
可能因為時代的不同,在陳老鄉的舌尖上、筆頭下和情懷裡都佔據極高地位的那些靈璧小吃,大部分也是令常年身在異鄉的說到就能進行一下吞咽運動的,可有那麼幾種的體驗,終究還是顯出了我們的代溝來。更讓我感受這種同鄉異情差別的還有,在我們一代人的記憶中最為活躍的幾種代表,陳老鄉竟然幾乎沒有提及,或是只一筆帶過。我們生活在靈璧的時間終究前後相差了近30年,足可以改變一個地區的習俗和飲食習慣,也正是那些同時成為我們兩代人舌尖好的才是寶貴。現代有人通過恢復紅樓夢中的菜品體驗清朝貴族生活,蘇東坡的詩詞也可以整理出一個宋朝食譜,那些靈璧民間小食,能寫進了名噪一時的美食家陳曉卿的美食文集中,終有一天也會被後人模仿起來。想到此,我也覺得有必要不時為那些記憶中伴我長大 的小吃食留幾筆文字了,想想200年後的一個美食好愛者,正在研究陳曉卿,我的幾筆文字能在模糊辨認環節出現不?
醬豆
陳老鄉寫過我們老家的一種醬豆,用舌尖的視角來看這個在我記憶中因為太過熟悉而從來沒有留意過的小菜,竟然也會不自覺間咽下口水。於是,讓還在老家的同學,千里迢迢的給我寄了一些過來,同學母親煞是不解,快遞費十幾塊在城市裡買不到這東西?寄到家的時候,從狐疑的快遞員手中接過,回頭面對的就是捂起口鼻的老公和婆婆,對,他們都認為快遞的東西因為時間長已經壞掉了。只有我聞著那夾雜著淡淡的霉味和微臭延長開來卻有股清香的味道會心一笑:同學家的技術不錯啊。
每年夏末秋初,每家都會捂豆子,黃豆煮熟,放在一個大缸中,即便天氣很熱,還是要把缸放在鍋灶口以加溫,兩天之後,再掀開大缸蓋子,黃豆上就出現了一層白毛毛,同時一股微臭散溢開來。按照現代科學來看,微生物都已繁盛到這種地步,那食物肯定是不能吃的了。可這就是中國古人的智慧,微生物恰到好處,反倒成就了民間一道名菜。
準備好鹽、辣椒、花椒、八角等,在一個更深的缸中,一層豆子一層調料地攪拌,密封,再經數十天的發酵,一壇醬豆就完成了,再開蓋時,辣椒的清香就已完全掩蓋了黃豆的微臭。此時,可以切些蘿蔔放進去。
剛出鍋的饅頭,掰開,在冒著熱氣的饅頭上夾上一層紅紅的醬豆,點綴幾片脆脆的蘿蔔。立此為據,直到現在,那都是我能想到人間的極致美味,我才不會說這樣的一頓我能吃幾個饅頭。
把醬豆在太陽下晒乾,能夠存儲數年時間,同學給我郵寄來的,就是這種。用香油泡上一段時間,喚醒沉睡的黃豆,同樣是夾在剛出鍋的熱饅頭中,對,這個排在我的人間美味第二位。
和四川泡菜一樣,每家每戶的醬豆味道是不一樣的,即使步驟和配料完全相同,但味道終有區別,人們也一般都覺得自家的醬豆最好吃。所以,當母親近幾年已經少做醬豆,我吃到人間極致美味的時刻就少了很多。今年春節回鄉,因為之前給我快遞了干醬豆,同學母親為我精心準備了帶蘿蔔的新鮮醬豆。不遠千里不嫌麻煩地帶了過來,興沖沖讓婆婆蒸了饅頭,吃到口的那一刻,竟有了些後悔。神聖毀於朝聖,原來,我記憶中的人間極致美味再也無法回來。
在狹窄的瀰漫著蒸汽的廚房中,媽媽從大鍋中取出一筐大饅頭,早已等在桌邊的我們,拿起饅頭抹上醬豆,吃的酣暢淋漓。一家人,一碗醬豆,一鍋饅頭,一頓飯。原來那才是人間極致美味。
SA湯
陳老鄉稱這是他的珍珠翡翠白玉湯,實際上我們現在已經不管這個叫SA湯,畢竟電腦打不出來的字都會被時代拋棄,這個據說由乾隆先生命名的湯,我們現在叫胡辣湯。
胡辣湯跟著靈璧外出打工的人群,早已飛出了宿州和靈璧,到了東南沿海很多城市。在上海、南京一代,你肯定能經常碰到打著胡辣湯大招牌的早點鋪子。因為被委以了衣食生計的重任,胡辣湯也就經過了工業化的處理,在操作上簡便了很多,沒有吃過原版的人們,作為一個城市中常見的早點,還是可以被評為受歡迎一類的。但對於品嘗過原版的人們來說。不免就要挑剔一些,對著那些操作者們拋幾個白眼,卻仍照吃不誤的。
胡辣湯也就是陳老鄉所說的SA湯,原版應該是用雞骨頭小火慢熬,兩隻雞骨架,經過數個時辰的慢熬,也能把一大鍋水熬成乳白色,湯中會有一些撕碎的雞胸肉。重要的是保持湯的持續高溫。
你進了店鋪,向老闆說聲:來碗湯!老闆在已經撒了一層胡椒粉的碗中,打上一個雞蛋,一手將湯緩緩倒入,一手快速攪拌雞蛋。等到碗快要滿了,老闆手中的勺子也正好倒完,雞蛋也早已成了蛋花,黑色胡椒面點綴在白黃相間中。最好是能夠看見呼吸蒸汽的那種冬天早晨,一碗湯下肚,額頭上冒起一層汗。走出小飯館,簡直可以征服全世界一般。
我在高一暑假做了一個外科手術。住院的一個星期時間,每天早餐都是老媽用一個特大飯盒端來要求人家給我加了個蛋的SA湯。那個手術在我成長過程中可謂臭名昭著,在一個少女的青春發育期,大量的手術後進補類飲食,直接導致了我的青春期肥胖,也由此奠定了我多年以來的堅實的微胖基礎。現在想來,元兇之一也就是每天早晨的這一碗SA湯了。
陳老鄉的珍珠翡翠白玉湯被我連喝了七天,現在想來竟然沒有絲毫反感之情,也真是經得起考驗了。
作家阿城曾寫過「所謂思鄉,基本是由於吃了異鄉食物,不好消化,於是開始鬧情緒。」鄉愁,竟是這樣簡單。走遍天下,吃遍美食,終是一顆靈璧胃,陳曉卿如此,人人也都是如此。對,廚房裡的醬豆要拿出來用香油泡上了,另外,我是不是可以自己試試做碗SA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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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爸田太醫:協和醫學院醫學博士,哈佛大學醫學院博士後,三甲醫院兒童神外主任醫師
娃媽周娘娘:清華媽媽,前新華社記者,女性創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