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大賽：盜情排查
【閱讀悅讀丨散文】沈雁萍《親愛的》
文/乙兔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妻子就像美酒，沒喝或只能淺嘗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她的味道。不過當你每天都能開懷暢飲的時候，又會懷念最初的感覺，那種若即若離、不夠確定的憧憬簡直能讓人發瘋、發狂，那種沒有拘束的自由實在令人神往。
孟梓哲人一般的想著，心中像夜裡的大海一樣湧起一股莫名喜悅的浪潮。他的妻子華芳虞因公去外地出差。他終於有機會痛飲一番。妻子像美酒，但終究不是美酒，無法代替它在孟梓心中的位置。華芳虞討厭熏人的酒氣，更厭煩喝得醉醺醺的人，尤其是自己的枕邊人。兩人交往之初，孟梓頗有貪杯的喜好，定親之時，芳虞說：喝酒不結婚，結婚不喝酒，你選一個吧！這還有什麼可選的，先解決當務之急，其它的慢慢再說唄！於是他一口應承，發誓與杯具決裂，牽著紅酥手，不要黃藤酒。就連婚禮當天，新郎官喝的也是她親手摻進去的礦泉水。當然，孟梓偶爾會趁著華芳虞不注意，破一回戒，和幾個老朋友出去喝一杯，邊喝邊念叨戒律，搞得朋友們罵他掃興。散了以後，獨自坐在小區的花壇邊吹吹風，待酒氣沒了再回家，以免引髮妻子的火氣。華芳虞當然有所覺察，見他未敢放肆，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眼下，不用再小心翼翼，如過街老鼠了！自從前晚芳虞說了出差的事後，他已在盤算今天這頓酒該怎麼喝，在哪喝、喝多少以及拿什麼下酒。本想邀上三五好友去外面大吃大喝，可怕太張揚留下隱患，最後決定一個人窩家裡自斟自酌。下班之後，在小區附近的超市買了一瓶450毫升的醬香型白酒，去隔壁燒臘店切了兩個鹵豬耳朵、半斤牛肉片，另要一包花生米，又到飯館炒了豆乾回鍋肉、魚香肉絲兩個菜，一起打包帶回去。
一路上，孟梓的步伐輕盈不少，復讀機似的哼著「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一步三梯地爬樓。要是舉行爬樓比賽，他准能輕鬆奪魁。小家位於三樓，眨眼便到。
孟梓掏出鑰匙，興沖沖地跨到門口，卻驚得猶如石化。只見自己家的門半開著，可容一人進出。乳白色的地板磚透亮發光，似乎剛拖過，一串腳印凌亂地踏在上面，活像是水面的波紋。
有情況！
首先，他拚命回憶，確信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是關好的。有幾次，孟梓都走到小區門口了，總感覺房門似關非關，為了保險起見，又跑回去再三確定才放心。這次，不應該有例外。其次，不太可能是華芳虞，她正出著差呢，決不會有未卜先知的神通，哪裡得空殺個回馬槍？
那麼，十有八九是遭賊了！
孟梓小時候特別痴迷福爾摩斯，一心想做個偵探，長大後發現偵探只存在於愛好里，當個能辦案的警察更實際，只可惜體檢不合格，愛好終於成了醒不過來的夢。他從看過的偵探小說里學到的東西好歹也有用武之地，每次喝完酒，總能運用逆向思維儘力消滅一切證據。雖是自欺欺人，對付華芳虞勉強夠了。
眼下，這些技能又派上了用場，正好可以「偵」個究竟。
細細審視這串腳印，再警惕地瞧瞧悄無聲息的樓道，腦子裡迅速繞成山路十八彎，覺得最重要的線索就在這幾戶鄰居身上。農村的鄰居院挨著院，此呼彼應，知根知底。城裡的鄰居僅一牆之隔，卻老死不相往來，沒啥情分。所以，他們是重點嫌疑對象。
孟梓在樓道里轉來轉去，再三思量。自近代以來，右邊的人最值得懷疑，他慢慢踱步到301房間門口。主人是個大嗓門、大高個，威武雄壯，有時邊走邊打電話，整個三樓都能聽見他的聲音。孟梓和華芳虞吃過晚飯後喜歡在小區里溜達消食，經常看見他牽一隻漂亮的泰迪閑遛。兩個男人之間幾乎沒打過招呼，自從有一次孟梓散煙給他，他稱自己不吸煙，更覺彼此不是一條道上的，即使碰面，亦假裝沒看見，低頭、扭頭、看看手機快速通過。倒是華芳虞注重禮節，會隨口問一句「在遛狗呢」，不至於太尷尬。待走遠些，孟梓道：「跟他說得著嗎？真是浪費口水！」
芳虞白他一眼：「你沒聽說過遠親不如近鄰嗎？」
孟梓不以為然地道：「鄰居又怎麼樣，幾乎沒什麼來往，和遠親一樣不靠譜。」
「正是因為沒啥往來，才更顯得平常打招呼的重要性，這也花不了多少力氣。免得以後咱們有困難時，這些鄰居非但不雪中送炭，還要落井下石。再則主動招呼別人，不顯得咱修養高嗎？我們雖然是城裡鄉下人，素質未必就低城裡人一等了，你說是不是？」
孟梓一時無從反駁，只得「哼」的一聲，緊緊握住她的手，以示強權。
說起來，他可算是301的小恩人。那是一個周末的中午，他在一樓見那男的一個人背著一台冰箱爬樓，活似背著大山的孫悟空，搖搖晃晃。看來他雖身高體壯，卻非乾重活的料。孟梓決定搭一把手，迎上去說：「老哥，這冰箱又大又沉，我正好沒事，幫你弄上去。」男子早已滿頭大汗，解下肩頭的粗繩，把冰箱立在樓梯間，大口喘著氣，連聲致謝。
「您怎麼不讓商家派人送貨上門？自己搬運得多累呀。」
「上個月，我們家的冰箱壞了，一直想換個新的，結果跑了好幾個大型商場，對價格不太滿意。恰巧，今天其中一家在打折做促銷，我一早就去，選中這一台，著實節省不少錢。結果人家說因為是促銷產品，無法免費送貨到家，如果確有需要，會象徵性地收一點費用，這哪成？我把冰箱弄到街邊，雇了一個收破爛的三輪車，送到小區門口，門衛死活不讓進，我只好用繩子捆結實了，自己給背上來。」
「為啥不請收破爛的師傅幫個忙呢？」
「他擔心三輪車放在外面，不好上鎖，又沒人看管，不安全，自己還指著它吃飯呢。而且，他想敲我一筆力氣費。我也有力氣，還免費，幹嘛花這冤枉錢！」
孟梓笑笑不說話，環顧冰箱，發現一面用記號筆潦草地寫著「韓志國」三個字，猜測這是他的名字。箱子兩側正好有扣手的縫口，兩人各抬一邊，輕輕鬆鬆抬上三樓。韓建國打開301房門，兩人將冰箱請進屋。趁著他拆除箱子的空當兒，孟梓拍拍手，迅速環視了一下房間，布置頗為精巧，一看便知不是男人的手筆。
韓志國說：「兄弟，坐下歇會，喝口水。」他快步走到飲水機旁，取出一個紙杯。
孟梓忙道：「別客氣，不用麻煩。沒別事的話，我先告辭了，韓哥。」
韓志國一愣。孟梓已經出門而去。兩家只隔著一堵牆，戶型一樣，可他感覺像是進入了外星球的國度，若再多呆一刻，只怕連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了。
細細搜索，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交集，距離兩家成為鄰居，已經有兩年多時間。入住之初，誰都沒有拜訪近鄰，僅僅趁著春節，在大門上貼了一張倒立的「福」字，寓意「福到了」。彷彿自己一家人就是那個「福」字，藉此宣告「到了」。
韓志國有點摳，保不齊哪天趁他們沒關門，瞧上了什麼不一定值錢卻對他有用的東西，然後藉此機會下手得之。再分析地板上的大號腳印，與他的身形特別吻合。
難道他竟然恩將仇報？！
孟梓若有所得地點點頭，然而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他記得援手之事過了不久，他碰見韓志國的妻子，對方主動開口說：「謝謝你幫助我家老韓搬運冰箱。他這個人愛節儉，人長得大手大腳，開銷方面卻是小手小腳，生怕多花一分錢。」她一臉自豪的笑容，顯是以這樣的丈夫為傲。
孟梓不好意思的說：「鄰里之間，應該互相幫忙，您千萬別客氣。」
「誰說不是？現在的鄰居好比是兩條平行線，近在咫尺，可很多人從不往來。還有，你們男人就是死氣，見面也不願意打招呼，我們女人家好得多，起碼禮貌還是有的。我聽老韓說，你幫了忙，連水都沒有喝一口，這叫什麼事！當天晚上，直接給他上了一堂思想政治課，長長記性。您莫介意呀。」
孟梓不好說是他自己不願意喝水，跟韓志國沒關係，更不願意承認她批評得正中要害，只得找個借口結束這次對話。
此後，兩個大男人遇到，你盯著我，我盯著你，然後跟個樹懶似的咧嘴一笑，最多再問一句「去哪兒」或者「回來了」，連答案都沒聽全即匆匆遠去。
有一天，孟梓拎了一包垃圾，準備放到門口，有時間再帶下樓。剛打開門，正巧碰見韓志國去扔垃圾，老韓說：「我順便幫你扔了吧，省得麻煩。」言罷，走攏來接過他手裡的垃圾，大步下樓而去。孟梓這才反應過來，高聲說「謝謝」。
身在裡屋的華芳虞感覺奇怪，問：「你在跟垃圾說謝謝？莫不是垃圾自己下樓去了？」
孟梓神秘一笑：「我在向收垃圾的仁兄致謝，你一定猜不到他是誰。」
「小區物業的工作人員？如今的服務越來越周到了。」
「非也非也，是隔壁301的老韓，估計是為了報答上次我幫他抬冰箱的恩情，這回主動代勞扔垃圾。」
「這倒是奇事一樁。看來，若想鄰里之間多一些走動，主動施以援手是個好方法，一來一回，慢慢便熟絡了。那老韓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但時常干遛狗這樣的細活，應該是個有愛心和耐性的好人。」華芳虞點評道。
既是好人，大約不會擅入他室，更不會對鄰居生起偷盜之意。或者有可能是他？
孟梓和華芳虞剛搬入此處不久，某天下班後，他低頭爬樓，不小心撞到迎面而來的一個人，對方提的口袋掉在地上，裡面的東西跳躍而出，既有破舊的各種玩具，也有零食，居然還有一套嶄新的兒童服裝。本來孟梓想開口道歉，未曾料男子神色慌張地蹲下身來，邊說「對不住」，邊撿物品，塞進袋子。由於緊張，有好幾次裝進去的東西又順帶了出來。好不容易裝好，他如同被踩著尾巴的狗，風一般的離開了。
當時，孟梓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形容詞是「賊眉鼠眼」，這人該不會是小偷吧？跑上三樓，見房門安然無恙，鬆了半口氣，打開門見屋裡無異樣，再松半口氣。聽聞此事，華芳虞還嚴肅警告他出門前務必再三檢查是否鎖好，雖沒有萬貫家財，破銅爛鐵同樣丟不起。誰知她剛出差兩天，竟攤上了這樣的事，不將案犯找出來，如何向女皇交差？
後來，他在小區里遇到那嫌疑「小偷」好幾回，甚至看見他和韓志國有說有笑的上了三樓，最後各進家門，老韓稱他「魏哥」。原來，他是孟梓的鄰居，住在303，位於孟梓家的左側。左邊的人便可以逃脫嫌疑的干係？
這「魏」叫魏什麼？他苦苦思索，好在庫存量並不多，很快有了結果。一次，他回家時，一個女人站在303門口打電話：「克良，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忘拿鑰匙了。」魏克良，通過兩段記憶，總算把嫌疑人的姓名弄清楚了。
綜合蛛絲馬跡，他認為魏克良是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因為一不小心，他聽見兩口子在屋裡吵架，房門卻沒關，站在樓道里能聽得一清二楚。
「老魏，是個男人就說實話，你是不是又給你姐拿錢了？」
「沒有。」魏克良聲音低沉。
「少蒙我，你錢包里的錢數目不對，不是給她還能給誰？又沒見你買啥東西回來。」
「我請客吃飯花了。」
「嘿嘿，你一向不是不愛那些吃吃喝喝的場面嗎，怎麼可能主動花錢買罪受？」
「我就是給了，怎麼地吧！」他扯一嗓子，火氣衝天。
「老魏，咱們是一家人，他們又是一家人，你做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問問我的意見？」
「問你？你會同意嗎？」
「你姐他們家條件不好，作為弟弟，接濟一下是應該的，我不反對。可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他們老是這樣坐等你的幫助，自己不奮發圖強，怎麼可能過得好？別以為我不知道，除了拿錢，你還把咱家洋洋的玩具和新衣服都給她送去，你咋不將這個家直接給她呢？」
「這事不用你管！」只聽「砰」的一聲，酷似水杯破裂的聲音。
屋裡的魏克良勃然大怒，門外的孟梓恍然大悟。
他推測：魏克良無意間瞄上了他家的什麼物件，想順給貧困的老姐。做弟弟的真夠拼，為了姐姐，不惜採取偷盜的方式！但他立刻覺得如此武斷地下結論非常不妥，況且又想起一對和藹的老夫妻。
他和華芳虞在家休息，忽然有人敲門。肯定是物業的，懶得理他！兩人誰也沒去開門。敲了一陣，聞得一個老太太說：「沒人，估計是上班去了。」一個老大爺說：「我讓你晚上再來拜訪，你偏不聽，現在吃了閉門羹吧！」孟梓奇怪，起身去開了門。
老兩口約莫六十歲，正欲轉身離開，見門打開，白髮老太樂呵呵地說：「小夥子，你在家呀？」
孟梓不解：「您是——」
「303的魏克良是俺兒子，俺倆從鄉下來看望他們，正好帶了一點自家種的番茄，沒打農藥，想分給良子的鄰居們。」
這結果出乎他和華芳虞的意料。如此情景在鄉村裡常見，在城裡幾乎絕跡，一枝一葉都是白花花的人民幣，誰都不願意大方了。
老太太示意大爺：「拿來。」大爺趕緊遞上手裡提的口袋。
她接過並敞開，說：「小夥子，瞧瞧，今天一早出發前，剛從地里摘下來的，還新鮮著呢，晚上吃正好。」袋裡的番茄又大又紅，確實比市場上賣的寶貝多了。
「這——」孟梓拿不定主意收還是不收。
華芳虞走過來，說：「阿姨，還是留著給您兒子一家吃吧，謝謝您的好意。」
「拿著吧，小夥子，俺們鄉下人也沒有其它送得出手的東西，反正是自己家種的，幾個番茄值不了多少錢。良子住在這裡，肯定少不了麻煩你們，能做鄰居，同樣是一種緣分，對吧？」
孟梓見狀，只好雙手接過，說「謝謝」。晚間，華芳虞切了兩個番茄，做了一道番茄炒蛋，二人美美食之，不禁感慨：要是多幾位這樣的鄰居該多好！
飯後，他們攜手去散步，偶遇老兩口，孟梓叫了聲「叔叔阿姨」便不知說什麼，幸好華芳虞口齒伶俐，與之說笑一陣，毫無生疏和違和感。孟梓在一旁暗暗吃醋，她和他的父母在一起的時候可沒這般親熱。待二人走遠，他才心有不甘地說：「你們真能聊呀。」
「您的語氣真酸呀！」華芳虞誇張地扇了扇鼻子，樂不可支。
父母如此善良、和藹，兒子、兒媳自然不會太差，老魏作案的可能貌似沒那麼大。三個嫌疑對象排除了兩個，只剩下最後一個——住在他家對面的304的人。對面的人就一定是對的嗎？未必。
304的男子嗅覺靈敏得很，他們剛搬來沒兩天，屋裡尚未收拾利索，對面的鄰居便送「禮」上門。謀面以後，他面帶職業微笑，自我介紹：「您好，我叫沈江，是住在304的鄰居，從事保險銷售行業。」然後開始滔滔不絕地推銷他代理的幾款商業保險，說非常適合像孟梓、華芳虞這樣的白領，極力鼓動他們買一份，並承諾提供優質的VIP服務，「誰讓咱們既是客戶又是鄰居呢」。
既然是鄰居推薦，實在不好當面拒絕，孟梓收下宣傳資料，稱自己再考慮一下，門對門的，辦理業務很方便。
沈江不便再說什麼，於是起身告辭。
按照現代鄰里關係理論，一回二回生，三回四回半生不熟，到第五、六回才算八成熟。沈江是自來熟的屬性，才見一次面，便熟得跟自家人一樣。每當相遇，他都會熱情洋溢地向孟梓、華芳虞、韓建國、魏克良等人打招呼，然後自然的聊上幾句，轉到代理的產品上。他的話是自來水，龍頭一打開，嘩嘩嘩的流出來，抽刀斷水水更流。旁人總要委婉的推脫幾次，他才會意猶未盡地道：好吧，那咱們下次聊，您走好！
三樓的幾家住戶里，屬沈江最愛串門，隔三差五的拜訪一下。大家往來不多，但抬頭不見低頭見，為避免不必要的難堪，即使知道他串門的目的，也不好拒之門外。畢竟，和家人之外的人聊天，確實容易激發交流的慾望，活躍原本默契叢生、略顯沉悶的家庭氛圍。沈江除了拿著保險資料，通常還會拿一些小玩偶，分送四鄰。據說是他們公司批量生產的，用於和初次見面的客戶套近乎。韓魏兩家都有孩子，恰好當作玩具，而且免費，挺好！
不過，閑談歸閑談，禮物也照收，鄰居們對那些保險產品讚譽有加，卻是始終敬而遠之，不願成為他的VIP客戶。
沈江毫不介意，依舊熱情如故。串得更勤，說得更溜，笑得更甜。
他是三樓的鯰魚。不是要把擠在一堆的沙丁魚分開，而是要將形近神散的鄰居連在一塊。所以，沈江並不招人討厭。
不被討厭絕非不被懷疑的理由。
他是所有鄰居裡面到孟梓家次數最多的一個，對物品的陳設相當熟悉，或許看上了哪一件，趁四下無人之際來個雅盜。因此，他的嫌疑最大。
只是，這裡面有個簡單的漏洞：沈江見多識廣，能看上他們家什麼東西呢？哪怕是讓他這個主人檢視，亦實在沒有拿得出手、值得盜賊青睞的稀洋物品。
難不成他的嚴密分析有失誤之處？
那麼多的偵探小說白看了？不會吧！
為了保護作案現場，他一直徘徊在自己家門口，沒進去。此刻分析推理得差不多了，終於可以進屋搜集證據。
孟梓舒展一下身手，做好搏鬥的準備，抬起腿正要邁進去，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喊他：「小孟，回來了？」扭頭一看，頓時心虛，原來是魏克良，心中暗道：排除了一個嫌疑者。
此時，屋裡又冒出一個粗氣的男高音：「謝謝！」一串腳印走了出來，和進去的那一串一模一樣。
孟梓慢慢抬頭，驚叫道：「韓哥，果然是你！」
韓志國呵呵一笑：「對，正是我，如假包換。」
「你怎麼——」
「我在家修理電風扇，死活找不著鉗子，於是到你家借用一下，用完就還。」韓志國揚揚手裡的鉗子，正是孟梓常用的那把。
「您就這麼個借法？！」
「莫非還需要寫張借條？」
「不用不用，您先用著。」既然人家聲明是借，孟梓也不好即刻要回來，不然多小氣，傳出去還不成了大笑話。
「老公，你回來了！」
一個美女直撲上來，摟住孟梓。他吃驚得差點沒保住下巴。
「老婆，怎麼是你！」
華芳虞嗔道：「怎麼不是我，難道你希望是別的女人，嗯？老實交代！」
孟梓趕緊賠笑道：「我哪是那個意思？你不是出差去了嗎，為啥提前回來了？」
「公司臨時出了點狀況，需要處理一下。見屋裡有點臟，於是拖了一下，韓哥剛來借走鉗子。咦，你手裡拎的是什麼，給我準備的歡迎禮嗎？」
孟梓趕緊把菜和酒藏到背後，腦子裡飛速運轉，從以往讀過的偵探小說里搜尋巧妙處理這種事故的方法，嘴裡卻「嗯嗯啊啊」地吐出不妙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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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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