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可恨可有遺憾
要有光w
一個人一生究竟要經歷多少悲苦,
才能讓文字透紙生涼。
作者|阿葵
終於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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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刷過《黃金時代》,近日看了關於電影的紀錄片,並且在讀《呼蘭河傳》和《生死場》,雖然進度緩慢,但還是願意寫寫關於她的文字。
這個作家引起我太大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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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夠在那個年代最大極限地把個性張揚到極點,盡情追求心靈與自由,去看透文學的本質。創造一種介於小說、散文與詩之間的邊緣文體,造就現代文學中最具生命力的內容。她不是按照人的思維循規蹈矩地寫作,而是以一種極自然的陌生語言去描述她所熟悉的一切,沒有著意雕琢的痕迹,稚拙渾樸。
在那麼短又那麼苦的一生里,用如此薄的身體表達如此豐盛的情感。很多時候,她是把寫作當作時代的洪流,來抵禦人生帶給她的不能承受的沉重。
太沉了。
在東京時她在給蕭軍的信中第一次提及了「黃金時代」。
她那時已經清楚地知道,貧瘠交加的當下,已經是他們共同的黃金時代了。
可她同時說,我的黃金時代是在籠子里度過的。
她希望自己是一隻大鵬金翅鳥,能夠飛高飛遠。
可「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且多麼討厭呵,女性有著過多的自我犧牲精神。」
飛起來是會往下掉的。
在香港的最後一段時光,已經確診的蕭紅,僅僅剩下寫作的權利,那是她離人生越來越遠,卻離文學越來越近的日子。這時候,她遠離滿目瘡痍戰亂的中國,去追憶小菜園裡戴著草帽,扎著馬尾辮,往祖父頭上插花的小姑娘。《呼蘭河傳》就像一朵不朽的花朵,深藏在歷史深處。讓人不經感嘆,經歷和身世是如此複雜,心性卻如此單純。
人身共奮在豆瓣日記里說,《祖父的園子》入選小學語文課本,本意是想讓孩子們欣賞這種童真,自由的文字之美,可當他們長大之後,再讀《呼蘭河傳》,也許會想:文字再美好,也無法取代自己對生活的看法。
就像作家紅柯說,我總是告訴我的學生,尤其是女學生,蕭紅的作品多麼好啊,可老師真不希望你們過蕭紅過過的日子,老師衷心希望你們過冰心老太太的一生,多麼完滿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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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命運。
她不願像呼蘭河畔地里的野草,繁衍生息,伴著日光月光終老一生。
每一個在遷徙流浪的人,總是懷抱著對未來美好的嚮往,才甘願忍受冒險和不安,蕭紅當然不例外,她為了愛,為了自由,為了文學,為了精神愉悅,顛沛流離。
她的那些嚮往,她渴望的安定,渴望的一個歸宿,渴望的一個好的港灣,這一生都沒能得到。
這是很諷刺的事情。
我們也沒有辦法再去了解她謎一樣的心理過程,關於她為什麼追求,她究竟追求怎樣的。
這個拼了命也要追求,愛、自由、文學、精神愉悅的作家,似乎於我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
有人說,若真的有靈魂存在,蕭紅的靈魂必定在呼蘭河徘徊,她用自己的一生向人們展示生命的終極悖論,為了追尋美好的生活和愛情,最後卻死無葬身之地。
一想到在香港衰敗疲倦的她,挂念著20多歲愛情與文學的黃金時代,對呼蘭河那個一直望著窗外的小姑娘說,外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你永遠得不到滿足的情感,只有半生盡遭白眼冷遇身先死的不甘。
我就好難過。
滿天星光,滿屋月亮,人生何似,為什麼這麼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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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時代》要講的東西太多了,它離蕭紅的苦難人生很近,離悲傷很近,卻離她作品的成績很遠,離文學很遠。你無法通過它了解蕭紅,但你可以在了解她之後,再喜愛這部電影。
紀錄片比正片要更深入細緻一些,將史料,正片和花絮揉到一起,補全了許多刪減的片段,給人蕭紅更立體的形象。此外,我並沒有多覺得湯唯不適合蕭紅這個角色,當然,在演技和表現力這方面我一直不是特別敏感。
《黃金時代》里有一幕,蕭軍喝醉了躺在地上對蕭紅大喊:「你跑哪裡去了?你為了工作連愛人都不要了……連愛人都不要了……我可是你的愛人啊……你的愛人啊……」
紀錄片把它放在了最後閃回。
我眼淚刷一下就出來了。
畢竟他們患難與共,都是無比悲苦卻又無比浪漫熱情的人們,你說蕭軍怎樣薄情和粗暴,我還是寧願替蕭紅相信,「如果我拍電報給三郎,他一定會來救我的。」
看見一篇影評里說:「人與時代相比,宛如航線之于海洋,從何處來,到哪裡去,又可曾駛過同一片水域。事件本身實際微如草芥,但某時某刻的情愫,卻人人同感,得到別樣的不朽。」
也許就是這份情愫,讓我想去尊重這份不朽。
#未經許可嚴禁轉載#
文/阿葵
圖/網路
編輯/阿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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