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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安:記憶里的手推子

【編者按:張老師的這篇文章看完,讓我有了去高陵場畔的感覺。其實想起來手推子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還活躍在農村家裡,小孩的頭都是父母給剃的。可就這三十來年,卻有前世之感。那些舊物件,雖然在時光里暗淡了身影,但在我們的記憶里總會溫暖今日乃至未來的時光。】

前不久,女兒網購了一把電推子,以後給父親理髮的活就歸我幹了。

周日,我看父親的頭髮長了,打算今天就試試我這個理髮師的手藝。父親年近九旬,身體還算硬朗,就是行走艱難一些,每次到理髮店理髮都要提前預約,這家人不在,那家門未開,諸多的不便,迫使我有了這個想法。

電推子用著還順手,不到半個小時,大功告成,我望著這把電推子,不由得又想起壓在箱底的「手推子」,逝去的歲月,盡在眼前。

那些年,窮鄉僻壤沒有理髮店,鄉下隔月數天來個挑著擔子轉鄉的剃頭匠,剃頭匠六十多歲,一口河南腔。老年人不講究什麼式樣,頭剃得光溜溜的,年輕人要麼留個「洋樓」,要麼梳個分頭,我們小孩子沒有發言權,理啥頭都是大人說了算。

那時候,母親把我拉到剃頭爺爺的面前,搬出一條方凳,我坐在那兒,恐懼地看著剃頭匠手裡的那把剃刀,不敢吱聲。頭的四周剃得凈光,頭頂留下巴掌大一片,後腦勺剩下一撮謂之「氣死毛」。上學以後,這種髮型常常被同學們笑話,惹得我哭鼻子掉眼淚。小小的人兒竟然硬要求給理個學生頭,還真難為了剃頭爺爺,他把四周剃凈,頭頂留一些長發,梳向一邊。我照照鏡子,以為這就是學生頭,感覺並不好看,不過是自己提的要求,也不好說什麼。到了學校,同學又笑話我的髮型是「苜蓿蓋頭」,這次更讓我傷心。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有了自己的審美觀。每次理髮都要找村上的「把式」理,唯恐髮型走了樣。

後來,鄰居在保健站當藥師的老萬叔買了一把手推子,每到閑暇時就幫村上人義務理髮,得到了大家一致稱讚。因為我家裡人口多,母親看老萬叔實在太忙,給哥也買來一把手推子,空閑時候也幫大夥理髮。其實這理髮還是蠻講技術的,要用拇指卡住左邊手柄,食指和中指夾住右手柄上的卡子,用巧勁有節奏地一捏一放,每次理下的發甩出去。如果推子出現夾發現象,就要調整推子上的螺鈕,大把式在理髮前先握住推子捏一會兒,聽聲音,調螺絲。

我高中畢業返鄉,也喜歡上理髮這個行當,開始照著鏡子給自己理,理的像狗啃似的,只好找我哥幫著修理。有了這把推子,我學手的機會就多了,特別是不太講究髮型的小孩子,幾個發理下來就能「上市」了,慢慢地找我理髮的人業愈來愈多。後來,我有了兒子,因為孩子太小,大聲哭鬧,我不知所措,沒成想媳婦接過推子,一邊哄著兒子,一邊輕輕地理起來。說也奇怪,這小子竟然規規矩矩的,一聲不吭,理完一看,「好漂亮的一個小平頭呀!」真沒看出媳婦還有這兩下子。

如今,孩子們已長大成人,理髮檔次也越來越高,燙呀、染呀!修呀、剪呀!還有植物養發,門道多著哩!這把手推子也漸漸地退出歷史舞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只是在我心裡,它卻是永遠也抹不去的記憶。

(本文發表在2018年3月24日的《西安日報》上)

(作者簡介:張偉安 ,教師,陝西省詩詞協會會員、西安市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於《陝西詩詞界》《西安日報》《陝西農村報》等刊物。《黑女的好日子》曾獲省市宣傳部三等獎和二等獎,多次獲各級徵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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