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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破「知識詛咒」么?

一天,我們三人一起出去,孩子爸開著車,車裡放著音樂,是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美妙的音樂讓一切顯得和諧。

Violin Concerto in D Major, Op. 61 - I. Allegro ma non troppo

 Bach 

Australian Chamber Orchestra;Richard Tognet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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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多芬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第一樂章

女兒突然在后座驚呼起來:」咦,竟然不知不覺轉到了C大調,這裡的轉換寫得可真是巧妙!「我跟她爸幾乎同時回答:」說人話!「並請她解釋下到底巧妙在哪裡?孩子說:「因為這個C大調並不是D大調的屬調,沒什麼關係……」,我又問:「什麼是屬調?」,孩子:「音階的第五個音開始的大調。」我:「怎麼感到有些頭暈」,孩子有點抱歉的意思,對我們這二個不懂樂理的人表示放棄。

我後來想起了前幾日讀的果殼網的一篇招聘文,對招聘的要求簡單說就是要會寫普通非科學專業人士也看得懂的科普文,比如把霍金的那些物理理論科普得你媽媽都看得懂。

文章里提到了一個現象,被稱為「知識詛咒」,這個概念最早在1975由一位名叫Baruch提出並研究。即當已經知道了一件事情之後,你就無法想像不知道這個事情時是什麼樣子的。而且人也很健忘,會隨著時間忘記自己的初始狀態,更何況現在你掌握的這種專業知識是逐漸掌握的,已經和其它知識溶合,更難以去考慮一個非專業人的立場,可是世上所有知識的傳播卻又都是發生在這樣的場景下:你知道,但我不知道。這下,麻煩來了。

我舉個自己的例子。我園林專業畢業,又是一個資深養花愛好者,在指導別人種花時,免不了就會出現一些想當然的想法。

比如我告訴一個鄰居移植髮芽的球根要淺埋,過了近一個月碰到她,她問我:「怎麼還沒發芽?要等多久?」,我疑惑,不是埋下去時就已經發芽了嗎?我這才想到問她:「你埋的時候讓頂芽露出土了么?「她說:」唉呀,你叫我淺埋,我就薄薄一層土全給蓋住了。「我心裡直說抱歉,我當時想當然地認為把頂芽露出土層這屬於常識,卻沒有考慮到一個初種花者還不具備這樣的認知。

再比如孩子爸的工作是企業教練,在這個領域裡已經有多年經驗,他來往的朋友也大多是教練,教練圈子裡的朋友都理所當然知道教練是怎麼回事,可是也有新朋友會一臉迷惑地問:「什麼是教練?」,孩子爸爸往往簡單地回答:「教練是支持他人達到成功和夢想的一個職業。」

我聽著是理解的,因為這麼多年來,天天在聽他說教練的總總,可是我注意到大多數人聽完這句話神情是依舊迷惑的。是不是應該回想一下自己初聞教練二字時的感受呢?

不過這「知識詛咒」總會被一些人打破,在古典音樂推廣方面,我所知道的一個是肖復興,他是一位作家,又是一位古典音樂愛好者。

他寫過適合孩子讀的《音樂漂流瓶》,《我的音樂筆記》,女兒小時曾經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聽到哪個作曲家寫的音樂,還跟我們津津樂道書中關於這位音樂家的故事。

在肖復興的筆下音樂家變得不再高不可攀,沒有出現任何艱深難懂的音樂術語,就帶領著孩子慢慢去找故事裡的音樂聆聽。

肖復興無疑是很感性的,但正是他字裡行間流露出的對音樂的痴迷打動了孩子,讓人萌生出一種想法:音樂有這麼美啊,我也想去聽聽。

再來說個音樂專業人士,星廣會(上海音樂廳辦的星期廣播音樂會,每月隔周的周日上午開場,至今已經30多年了,票價真的是白菜價)的主持人王勇,人稱王博士,王博士本是小提琴專業出生,在主持介紹曲目時,卻一直都是雅俗共賞詼諧幽默,並沒有讓人產生「古典音樂很難聽懂」的距離感,曾有段時間,孩子每場必去,現場的感受加上日常的聆聽,也就漸漸算是入了門。

要打破這」知識詛咒「,我想,我們只要多多地回想自己的初始狀態,多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想,應該也不難做到的。

說個題外話,有一種令人可笑的情形,便是故意賣弄自己的學識,並以此為榮。

林語堂的《蘇東坡傳記》里寫道,當時宋朝文壇流行華美靡麗的習氣,就是堆砌艱深難解之詞藻與晦澀罕見的典故,並以他人不知典故而沾沾自喜,他人則以不知其典故為恥。當然這樣的文風是被蘇東坡鄙視的。

當時文人的唯一出路便是參加應試,東坡過了初試後參加殿試,寫的文章中引用了一個歷史事例,有此失實,杜撰了幾句對話。評卷的判官看到這段時,雖有疑惑但不敢公然提出查問,因為一旦提出,即表示自己竟然這本古籍都未讀過,東坡因此混過去了。

事後過去很久了,有一天此判官問東坡:「你文章中的那段對話出自何書?我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讀過。」蘇東坡承認:「是我杜撰的。」哈哈,大文豪真是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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