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超英:南遊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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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南遊雜記
作者 趙超英
(一)
明天要去柬埔寨了,雙飛六日游。
呷一口鐵觀音,我打開了電腦,準備認識一下柬埔寨,尤其是那個叫做暹粒的城市。
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
鬼使神差地,我鍵出了「西哈努克親王」幾個字。也難怪,經歷過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人都明白,西哈努克親王名氣大。人們認識柬埔寨,是源於西哈努克親王,一個被罷黜的國君。
柬埔寨國家元首,柬埔寨民族統一陣線主席諾倫敦.西哈努克親王。這個名字和頭銜的知名度,是遠高於柬埔寨這個欠發達的南亞小國的。
1970年春,西哈努克親王出訪法國、前蘇聯和中國。就在要離開前蘇聯準備前往中國的前幾個小時,柬埔寨國內發生了政變。一個叫做施里馬達的軍人罷黜了西哈努克親王。前蘇聯的外長葛羅米柯在送西哈努克親王前往機場的途中,將這一消息通告給了這位倒霉的國君。
這一天是3月18日,1970年的3月18日。當時西哈努克48歲。由此,這位屬狗的國王在他的第四個本命年開始了長達32年的、有家難回的流亡生涯!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電腦右下角的日期:2018年3月18日,柬埔寨政變距今整整過去了48年!
我不是個迷信的人,但還是迅速地關閉了電腦。張開的嘴巴也不知是啥時候合上的。
緩過神兒來之後,我覺得次日的出行沒必要取消。這個決定是基於以下三個原因做出的:
今年是我的第五個而不是第四個本命年。況且我是出遊而不是乘專機出訪;
國家的形勢不是一般的穩定;
我沒必要裝作無所謂地不把幾千元的預付款列為第三個因素。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蘇老夫子尚且不怕,我怕甚!
走我!
(二)
西哈努克是位多情的國王,滯留中國期間,總有一位遠不止是高貴和典雅的女人不離左右,她叫莫妮卡,是西哈努克親王的第六任妻子。西哈努克也很有才氣,他寫了首充滿深情的歌曲《懷念中國》:
「啊,親愛的中國啊,我的心沒有變,它永遠把你懷念。啊,親愛的朋友啊,我們高棉人啊,有了你的支持,就把憂愁驅散。」
哀婉動聽,風靡全國。
一個流亡的國君,落魄如此,想到的依然是國家和人民,想到的是報恩。至少在這一點上,西哈努克先生勝了唐後主李煜一籌。
西哈努克的國家很落後,即便是在他離開祖國近半個世紀後的今天。這個國家幾乎沒有工業,電是進口的,所有的電器產品也都產自國外。我們看到的暹粒市沒有公交車,要控制住允許酒駕的司機們的橫衝直撞,全市僅有的六個紅綠燈是遠遠不夠的。看不到警察,也沒有清潔工人,城市排污設備無從談起。除了房間的天花板,幾乎到處都是垃圾。就連驚艷世界的吳哥窟、崩密列等名勝景點,也都是以一種廢墟的形式呈現給來自世界各地的、膚色不同的遊人的。
凄美而令人唏噓!
(三)
沒細看行程表,我們此行居然還有柬式按摩。
這是帶了隔簾的房間,兩排通鋪容得下十來個人。大家懷著複雜的心情依次走了進來。
脫鞋、脫襪、仰卧靜候……相信彼此都充滿新奇,只是沒人言語。
旋即,進來了十來位婀娜的柬埔寨少女。她們麻利地開始操作,由下肢遠端依次按摩。無非是推、拿、捏、揉、點、按、壓、撥,手法談不上專業,遠比不上祖國醫學的經絡按摩。但操作輕柔,兼了畢竟是異性按摩,便覺受用。
同是受用,表現的方式有明顯的個體差異。我寧可閉目靜享,而隔位的奧桑則選擇了與按摩女的語言交流。
開始奧桑連聲稱癢。習慣了癢之後,在兩種語言的碰撞中,奧桑逐漸開始扮演傳道、授業的角色。
「I see ,I see。」按摩女學不來。
「沒毛病,沒毛病。」還是學不來。
「翻過來 ,翻過去。」還是學不來。這按摩女也太笨了。
後來,有的按摩女開始試著學說。
「I see。」這是奧桑的聲音。
「愛卿……」顯然她們沒理解意思。
「沒毛病,沒毛病」
「沒毛……病。」不算很流利。
「乳膠枕頭。」
……
昏昏欲睡中,我最後聽到的是幾句不連貫的詞句:
「愛卿」「沒……毛……病。」「翻過來,翻過去。」「是真的乳膠」
(四)
世界在進步,人類命運共同體也正在逐漸形成。柬埔寨不會、也不可能置身其外。潛意識裡,我已經把這次出遊當做了對西哈努克親王訪問中國的禮節性的回訪。時間是晚了些,晚了近半個世紀;人數也多了些,多到了分成幾個批次,並且每個批次都能塞滿一整架空客-320。
可我們的誠意沒有被稀釋。
但願我們這一撥又一撥的熱愛生活、熱愛和平的善良的中國人的出遊,能夠或多或少地為柬埔寨的旅遊業添些磚瓦。
為柬埔寨人民祈福。
(完)
圖片來自網路
趙超英,大學文化。河北省楹聯學會會員,河北省散文協會會員。河北省書法文化研究會研究員,中國張裕釗書法研究會理事。
平素喜好詩詞、書法、散文等,嘗以「吟詩填詞難合時尚;潑墨走筆足慰平生」自娛。偶有書法、詩詞、散文等作品見諸報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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