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義：說說硬漢普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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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硬漢」普京
陳先義
說到普京，我們立即想到那個駕飛機、開艦艇、擒老虎、練柔道的那一個個經典硬漢形象。但是，每當在極其隆重的國際場合，每當看到各國元首們帶著夫人、衣著華麗地出席各種慶典或盛會的時候，我們都會看到普京那個孤獨的身影。這可是隆重的國際禮儀呀，但是婚姻已經處於離異狀態的普京，依然和那些挽著夫人的元首們一樣，邁著他自信的步伐，昂首走在紅地毯上，走進全世界關注的視野里。
每當看到這些畫面，按照我們的習慣思維，對於普京，總抱有幾分莫名其妙的同情心，一個被稱為盛產美女的地方，為什麼不能為自己的首腦選擇一個合適的伴侶呢？即使總統忙於公務，無暇處理個人生活，作為內務部的大員們，怎麼就不能關心一下自己的領袖呢？但轉念一想，婚姻問題，畢竟時個人私密，取捨抉擇，絕非國家政務。普京的個人生活，又豈是政府可以干預的嗎？
我想，在我們國家，與我有這樣一種習慣思維的人恐怕為數不少。所以，當走進俄羅斯的土地時，我帶有一種大概只有我們這樣的人才有的好奇，總想一解縈繞心頭的這個不解之謎。我想問問俄羅斯人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當我這個想法向陪同我們在莫斯科工作的中國朋友李宗倫一提出，老李笑了，他說，跟你這個想法的人不少，不過都是中國人，這是咱們的思維習慣。你如果提這樣的問題，俄羅斯人會笑你的。
我不信，第一次現場試驗是在英雄廣場，有翻譯在場，我就大膽地向幾個美麗的俄羅斯姑娘提出自己的疑問，我說你們怎麼看待普京的單身問題，普京不結婚你們不替總統著急嗎？沒等我問題說完，那幾個俄羅斯姑娘互相怕打著笑了起來。他們的回答卻令我十分詫異：普京總統單身，我們當時都想慶祝一下。另一個姑娘說，我們想上街遊行。翻譯說完這句話，我更感吃驚，一個國家的子民，為什麼為總統離異而如此高興呢？結果他們的回答更是讓我詫異。她們說，我們的總統單身了，你知道嗎？她從此就不會分心了，他就可以一心一意把他的全部精力來用於治理我們的國家，一心管理國家大事了。有一個戴眼鏡的姑娘極其認真地說，漂亮的柳德米拉與普京有三十年婚姻，給普京留下兩個美麗的女兒，我們的人民將給普京三十年，如果我們相信普京也會給我們留下什麼的話，那就是一個強大的俄羅斯。
這句話，在我腦子裡沉思很久，我明白了，俄羅斯人民對於普京該抱有多麼大的期待。其實，如果說，百姓不關心自己總統的婚姻大事，那也是很不確切的，後來許多事證明了我的判斷。按照俄羅斯媒體的報道，普通百姓對總統的婚姻問題可不是置若罔聞，而是說「操碎了心」。別的不知道，每年的年末，普京都要有一個與老百姓的「普京熱線」，這樣一個對話，我幾乎每年必看。在這個熱線上，老百姓提柴米油鹽等等各種非常蹊蹺的民生問題，內容可以說五花八門，有的你可能無法想到，但普京都不能迴避。比如有一年，一個名叫瓦利亞的12歲女孩提問道，普京總統，如果奧巴馬落水，你可能會救他，但是如果波羅申克和埃爾多安同時落水，你先救誰呢？硬漢普京笑了，他說，瓦利亞，你讓我為難了，俄羅斯願意幫助任何遇到困難的元首，但有一個問題你想過沒有，人家首先得願意接受啊！
但是，普京連線的百姓問題不管多麼蹊蹺，有一個問題卻是普京年年必須面對的，那就是百姓年年都問普京，你什麼時候向我們介紹一下第一夫人，我們不能老看你一個人出現在國際外交場合再。普京在2017年的回答是，也許我有一天能滿足大家的好奇心。群眾接著說，希望不要等到明年的「普京連線」。據媒體報道說，不久前的大選，單身的普京身份，給他還帶來了不少單身女性的選票呢。
硬漢普京在這個時候，往往能給大眾留下他機智卻不乏柔軟的一面。其實在民眾面前，普京經常展現的是充滿智慧而又柔和的心腸。在莫斯科大街，有一次我看見飛一樣的摩托隊呼嘯而過，聲音刺耳，覺得很難接受。我把感受告訴朋友李宗倫，他笑著對我說，這個情況已經大大減少了，基本得到治理了，不過是偶爾才有，幾年前，這可是莫斯科被稱為的一大社會公害。這件事曾直接驚動了普京。
老李說，有一次摩托隊正在結隊飛過街頭時，隊伍中忽然發現一個與他們一樣穿著防護服帶著頭盔的陌生人，定睛看時，他們發現是總統普京。於是此後一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摩托隊你傳我，我傳你，「總統參加我們的隊伍了，大家注意了」。「我們今後要自律。再不準有任何擾民行為」。於是這樣一個被百姓批評的現象，在不知不覺中，忽然大大改變。據說，在克里米亞重回俄羅斯沒幾天，這支數百人的摩托隊整整齊齊從首都驅車到克里米亞半島，而後極其有秩序圍著半島來了個大巡遊，幹什麼？表示對國家收回克里米亞的巨大支持和發自內心的擁護。
李宗倫還說，一段時間，莫斯科像我們有的衛視那樣「超男超女」一類比賽很是風行，唱的流行歌曲一類，有的格調不高，年紀大點的觀眾頗為反感。同樣有一天，當青年人搖著熒光棒在狂吼吶喊時，發現總統也坐在他們後邊觀看。一下子全場肅靜，進而又歡呼吶喊起來，他們為普京到來高興。
普京就是這樣以一種深入民間的形式，讓社會不同階層的人知道了總統在關注這個問題的重要信息。同時也了解了這種比賽形式到底是怎樣的內容，國家應該怎樣管理和對待。國家領袖的智慧，在這樣一些平凡小事上顯示了與眾不同。
對內柔，這是普京的風格，但對外剛，同樣也是他不變的風格。許許多多的場景，給世界的印象十分難忘。不過印象最深的還是日本首相安倍訪俄的時候。那一年，日本首相安倍好不容易盼來的一個訪俄機會，會場上，安倍滔滔不絕的在講話，可是，普京卻在哪兒若無其事地轉動手中的鉛筆，這個畫面給全世界印象那麼深刻。
但是，同樣在這個會上，一個日本記者非常無知的發問，「為什麼俄羅斯在北方四島（俄羅斯稱南千島全島）繼續修建地熱發電站。這是日本不能接受的。俄羅斯什麼時候能夠停止？」這個時候，我們看到普京正在玩鉛筆的漫不經心的狀態馬上中止。他立即瞪大眼睛回答說：「我發現你剛才在認真閱讀你寫在小紙條上的問題。我想請您向指示您提問的人轉達以下內容：這些領土問題不是我們製造出來的，這是100年前就有的歷史遺留的問題。如果你想搗亂，繼續直接提強硬的問題，那你一定會得到強硬的答案。」而此刻，那個指示日本記者發問的日本首相安倍就坐在旁邊。那個難堪，那個尷尬，那種沒趣，那麼清晰地向全世界做了詳盡的展示。
大國外交是大國領袖智慧的較量，每一個人都代表一個國家。美國總統奧巴馬曾經這樣評價普京，他永遠就像一個坐在教室後邊懶散的孩子。但是，這話不全對，普京該懶散顯得懶散，該強大的時候，他犀利而敏銳，充滿了極強的毫不退讓的鬥爭精神。在他身上，把一個戰鬥民族的性格體現得淋漓盡致。眼下，處於制裁擠壓的俄羅斯，正在遭受重重困難，但是這樣一個或柔或剛的男子漢，始終表現的是一種堅定的不妥協的精神，這因為他的身後是對他寄予厚望的俄羅斯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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