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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書法」,宋人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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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美嘗言:明窗淨几,筆硯紙墨皆極精良,亦自是人生一樂。然能得此樂者甚稀,其不為外物移其好者,又特稀也。余晚知此趣,恨字體不工,不能到古人佳處,若以為樂,則自是有餘。《試筆·學書為樂》

自少所喜事多矣。中年以來,或厭而不為,或好之未厭,力有不能而止者。其愈久益深而尤不厭者,書也。至於學字,為於不倦時,往往可以消日。乃知昔賢留意於此,不為無意也。《試筆·學書消日》

學書勿浪書,事有可記者,他時便為故事。 《試筆·學書作故事》

自此已後,只日學草書,雙日學真書。真書兼行,草書兼楷,十年不倦當得名。然虛名已得,而真氣耗矣,萬事莫不皆然。有以寓其意,不知身之為勞也;有以樂其心,不知物之為累也。然則自古無不累心之物,而有為物所樂之心。《試筆·學真草書》

每書字,嘗自嫌其不佳,而見者或稱其可取。嘗有初不自喜,隔數日視之,頗若有可愛者。然此初欲寓其心以消日,何用較其工拙,而區區於此,遂成一役之勞,豈非人心蔽於好勝邪!《試筆·學書工拙》

作字要熟,熟則神氣完實而有餘,於靜坐中,自是一樂事。然患少暇,豈其於樂處常不足邪?《試筆.作字要熟》

蘇子美常言用筆之法,此乃柳公權之法也。亦嘗較之斜正之間,便分工拙。能知此及虛腕,則羲、獻之書可以意得也。因知萬事有法。揚子云:「斷木為棋,革為鞠,亦皆有法。」豈正得此也。《試筆·用筆之法》

蘇子美喜論用筆,而書字不迨其所論,豈其力不副其心邪?然「萬事以心為本,未有心至而力不能者,」余獨以為不然。此所謂非知之難,而行之難者也。古之人不虛勞其心力,故其學精而無不至。蓋其幼也,未有所為時,專其力於學書。及其漸長,則其所學漸近於用。今人不然,多學書於晚年,所以與古不同也。《試筆·蘇子美論書》。

自蘇子美死後,遂覺筆法中絕。近年君謨獨步當世,然謙讓不肯主盟。往年予嘗戲謂:「君謨學書如口,用盡氣力,不離故處。」君謨頗笑以為能取譬。今思此語已二十餘年,竟如何哉?《試筆·蘇子美蔡君謨書》

余始得李邕書,不甚好之,然疑邕以書自名,必有深趣。及看之久,遂為他書少及者,得之最晚,好之尤篤。譬猶結交,其始也難,則其合也必久。余雖因邕書得筆法,然為字絕不相類,豈得其意而忘其形者邪?因見邕書,追求鍾、王以來字法,皆可以通,然邕書未必獨然。凡學書者得其一,可以通其餘。余偶從邕書而得之耳。《試筆·李邕書》

有暇即學書,非以求藝之精,直勝勞心於他事爾。以此知不寓心於物者,直所謂至人也。寓於有益者,君子也;寓於伐性汨情而為害者,愚惑之人也。學書不能不勞,獨不害情性耳。要得靜中之樂,惟此耳。《筆說·學書靜中至樂說》

夏日之長,飽食難過,不自知愧。但思所以寓心而銷晝暑者,惟據案作字,殊不為勞。當其揮翰若飛,手不能止,雖驚雷疾霆,雨雹交下,有不暇顧也。古人流愛,信有之矣。字未至於工,尚已如此,使其樂之不厭,未有不至於工者。使其遂至於工,可以樂而不厭,不必取悅當時之人,垂名於後世,要於自適而已。《筆說·夏日學書論》

昌武筆畫遒峻,蓋欲自成一家,宜共見稱於當時也。風雅寂寞久矣,向時蘇、梅二子以天下兩窮人主張斯道,一時士人傾想其風采,奔走不暇,自其淪亡遂無復繼者,豈孟子所謂「折枝之易」第不為耶?覽李翰林詩筆,見故時朝廷儒學侍從之臣,未嘗不以篇章翰墨為樂也。《雜題跋·跋李翰林昌武書》

善為書者以真楷為難,而真楷又以小字為難。羲、獻以來,遺迹見於今者多矣,小楷惟《樂毅論》一篇而已。今世俗所傳,出故高紳學士家最為真本,而斷裂之餘僅存者百餘字爾,此外吾家率更所書《溫彥博墓銘》亦為絕筆。率更書世固不少,而小字亦止此而已。以此見前人於小楷難工,而傳於世者少而難得也。君謨小字新出而傳者二:《集古錄目序》橫逸飄發,而《茶錄》勁實端嚴。為體雖殊而各極其妙,蓋學之至者,意之所到,必造其精。予非知書者,以接君謨之論久,故亦粗識其一二焉。治平甲辰。《雜題跋·跋茶錄》

姜夔·續書譜[節錄]

風神者,一須人品高,二須師法古,三須筆紙佳,四須險勁,五須高明,六須潤澤,七須向背得宜,八須時出新意。自然長者如秀整之士,短者如精悍之徒,瘦者如山澤之癯,肥者如貴游之子,勁者如武夫,媚者如美女,欹斜如醉仙,端楷如賢士。

(草書)大抵用筆有緩有急,有有鋒,有無鋒,有承接上文,有牽引下字,乍徐還疾,忽往複收。緩以效古,急以出奇;有鋒以耀其精神,無鋒以含其氣味,橫斜曲直,鉤環盤紆,皆以勢為主。然不欲相帶,帶則近俗;橫畫不欲太長,長則轉換遲;直畫不欲太多,多則神痴。以捺代\,以發代辵,辵亦以撇代,惟丿則間用之。意盡則用懸針,意未盡須再生筆意,不若用垂露耳。

草書之體,如人坐卧行立、揖遜忿爭、乘舟躍馬、歌舞擗踴,一切變態,非苟然者。又一字之體,率有多變,有起有應,如此起者,當如此應,各有義理。

藝之至,未始不與精神通,其說見於昌黎《送高閑序》。孫過庭云:「一時而書,有乖有合,合則流媚,乖則凋疏。神怡務閑,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時和氣潤,三合也;紙墨相發,四合也;偶然欲書,五合也。心遽體留,一乖也;意違勢屈,二乖也;風燥日炎,三乖也;紙墨不稱,四乖也;情怠手闌,五乖也。乖合之際,優劣互差。"

書以疏欲風神,密欲老氣。如「佳"之四橫,「川」之三直,「魚"之四點,「畫"之九畫,必須下筆勁凈,疏密停勻為佳,當疏不疏,反成寒氣,當密不密,必至雕疏。

用筆如折釵股,如屋漏痕,如錐畫沙,如壁坼。此皆後人之論,折釵股欲其曲折圓而有力;屋漏痕欲其橫直勻而藏鋒;錐畫沙欲其無起止之跡;壁坼者,欲其無布置之巧。然皆不必若是,筆正則鋒藏,筆偃則鋒出,一起一倒,一晦一明,而神奇出焉。常欲筆鋒在畫中,則左右則無病矣。故一點一畫,皆有三轉;一波一拂,皆有三折;一丿又有數樣.一點者欲與畫相應;兩點者欲自相應;三點者有必有一點起,一點帶,一點應;四點者一起、兩帶、一應。

真書以平正為善,此世俗之論,唐人之失也。古今真書之神妙,無出鍾元常,其次則王逸少。今觀二家之書,皆瀟洒縱橫,何拘平正?良由唐人以書判取士,而士大夫字書,類有科舉習氣。顏魯公作《干祿字書》,是其證也。矧歐、虞、顏、柳,前後相望,故唐人下筆,應規入矩無復魏晉飄逸之氣。且字之長短、大小、斜正、疏密,天然不齊,孰能一之?

余嘗評書,字中有筆,如禪家句中有眼。至如右軍書,如《涅口經》說「伊字具三眼」也。此事要須自體會得,不可立論便興諍也。——《題繹本法帖》

王氏書法以為如錐畫沙,如印印泥,蓋言鋒藏筆中,意在筆前耳。承學之人更用《蘭亭》、「永」字以開字中眼目,能使學家多拘忌,成一種俗氣。要之右軍二言,群言之長也。——《題繹本法帖》

鍾大理表章致佳,世間蓋有數本,肥瘠大小不同,蓋後來善臨拓本耳。要自皆有佳處,兩晉士大夫類能書,筆法皆成就,右軍父子拔其萃耳。觀魏晉間人論事,皆語少而意密,大都猶有古人風澤,略可想見。論人物要是韻勝為尤難得,蓄書者能以韻觀之,當得彷彿。——《題繹本法帖》

觀江南李主手改草表,筆力不減柳誠懸,乃知今世石刻,曾不能得其彷彿。余嘗見李主與徐鉉書數紙,自論其文章筆法政如此,但步驟太露,精神不及。此數字筆意深穩。蓋刻意與率爾為之,工拙便相懸也。 ——《跋李後主書》

顏魯公書雖自成一家,然曲折求之,皆合右軍父子筆法。書家多不到此處,故尊尚徐浩、沈傳師爾。九方皋得千里馬於沙丘,眾相工猶笑之。今之論書者多牡而驪者也。《跋洪駒父諸家書》

東坡簡札,字形溫潤,無一點俗氣。今世號能書者數家,雖規摹古人自有長處,至於天然自工,筆圓而韻勝,所謂兼四子之有以易之不與也。建中靖國元年五月乙巳觀於沙市舟中。同觀者劉觀國、王霖,家弟寂向,小子相。 ——《題東坡字後》

余嘗論右軍父子翰墨中逸氣破坏於歐、虞、褚、薛,及徐浩、沈傳師幾於掃地,惟顏尚書、楊少師尚有彷彿。比來蘇子瞻獨近顏、楊氣骨,如《牡丹帖》,甚似白家寺壁。百餘年後,此論乃行爾。——《跋東坡帖後》

東坡書隨大小真行皆有嫵媚可喜處。今俗子喜譏評東坡,彼蓋用翰林侍書之繩墨尺度,是豈知法之意哉!余謂東坡書學問文章之氣鬱郁芋芋發於筆墨之間,此所以他人終莫能及爾。——《跋東坡書遠景樓賦後》

少年以此增來乞書,渠但聞人言老夫解書故來也爾,然未必能別功口也。學書要須胸中有道義,又廣之以聖哲之學,書乃可貴。若其靈府無程政,使筆墨不減元常、逸少,只是俗人耳。余嘗為少年言,土大夫處世可以百為,唯不可俗,俗便不可醫也。或問不俗之狀,老夫曰:「難言也。視其平居無以異於俗人,臨大節而不可奪,此不俗人也。平居終日,如含瓦石,臨事一籌不畫,此俗人也。」雖使郭林宗、山巨源復生,不易吾言也。 ——《書增卷後》

舊為陳誠老作此書,不知乃歸楊廣道已數年。余滴黔南道出尉氏,廣道持以相訪,茫然似不出余手,梵志所謂「吾猶昔人非昔人者耶」紹聖甲戌在黃龍山中忽得草書三昧,覺前所作太露芒角。若得明窗淨几,筆墨調利,可作數干字不倦,但難得此時會爾。——《書自作草後》

往時王定國道余書不工,書工不工是不足計較事,然余未嘗心服。由今日觀之,定國之言誠不謬。蓋用筆不知禽縱,故字中無筆耳。字中有筆,如禪家句中有眼。非深解宗趣,豈易言哉!——《自評元祐間字》

東坡先生云:「大字難於結密而無間,小字難於寬綽而有餘」寬綽而有餘,如《東方朔畫像贊》、《樂毅論》、《蘭亭禊事詩敘》、先秦古器科斗文字。結密而無間,如焦山崩崖《瘞鶴銘》,永州磨崖《中興頌》,李斯《嶧山》刻秦始皇及二世皇帝沼。近世兼二美,如楊少師之正書、行、草,徐常侍之小篆。此雖難為俗學者言,要歸畢竟如此。如人眩時五色無主,及其神澄意定,青黃皂白亦自粲然。學書時時臨摹可得形似,大要多取古書細看,令入神,乃到妙處;唯用心不雜,乃是入神要路。——《書贈福州陳繼月》

凡學書欲先學用筆。用筆之法欲雙鉤回腕,掌虛指實,以無名指倚筆,則有力。古人學書不盡臨摹,張古人書於壁問,觀之入神,則下筆時隨人意。學字既成,且養於心中,無俗氣然後可以作,示人為楷式。凡作字,須熟觀魏晉人書,會之於心,自得古人筆法也。欲學草書,須精真書,知下筆向背,則識草書法,草書不難工矣。——-《跋與張載熙書卷後》

元符二年三月十三日,步自張園看酥醾回,燭下試宣城諸葛方散卓,覺筆意與黔州時書李白《白頭吟》筆力同中有異,異中有同。後百年如有別書者,乃解余語耳。張長史折釵股,顏太師屋漏法,王右軍錐畫沙,印印泥,懷素飛鳥出林,驚蛇人草,索靖銀鉤蠆尾:同是一筆,心不知手,手不知心法耳。若有心與能者爭衡後世不朽,則與書藝工史輩同功矣。——《論黔州時字》

近世士大夫書,富有古人法度唯宋宣獻公耳。如前翰林侍書王著書《樂毅論》及周興嗣《千字》筆法圓勁,幾似徐會稽,然病在無韻。如宣獻公能用,徐季海筆,暮年擺落右軍父子規摹,自成一家,當無遺恨矣。 ——《跋常山公書》

幼安弟喜作草,攜筆東西家動輒龍蛇滿壁,草聖之聲欲滿江西。來求法於老夫,老夫之書,本無法也。但觀世間萬緣如蚊納聚散,未嘗一事橫於胸中,故不擇筆墨,遇紙則書,紙盡則已,亦不計較工拙與人之品藻譏彈。譬如木人舞中節拍,人嘆其工,舞罷則雙蕭然矣。幼安然吾言乎? ——《書家弟幼安作草後》

余書姿媚而乏老氣,自不足學。學者輒萎弱不能立筆,雖然筆墨各系其人工拙,要須韻勝耳。病在此處,筆墨雖工不近也。又學書端正則窘於法度,側筆取研往往工左尚病右。正書如右軍《霜寒表》,大令《乞解台職狀》,張長史《郎官廳壁記》,皆不為法度病其風神。至於行書,則王氏父子隨肥瘠皆有佳處,不復可置議論。近世惟顏魯公、楊少師特為絕倫,甚妙於用筆,不好處亦撫媚,大抵更無一點一畫俗氣。比來士大夫惟荊公有古人氣質而不端正,然筆間甚遒。溫公正書不甚善,而隸法及端勁似其為人。——《論書》

昔予大父大夫公及外祖特進公,皆學暢整《遺教經》及蘇靈芝《北嶽碑》,字法清勁,筆意皆到,但不入俗人眼爾。數十年來,士大夫作字尚華藻而筆、不實,以風檣陣馬為痛快,以插花舞女為姿媚,殊不知古人用筆也。客有惠棕心扇者,念其太朴,與之藻飾,書老杜「巴中」十詩。頗覺驅筆成字,都不為筆所使,亦是心不知手,手不知筆,恨不及二父時耳。下筆痛快沉著,最是古人妙處,試以語今世能書人,便十年分疏不下。頓覺驅筆成字,都不由筆。——《書十棕心扇因自評之》

凡書要拙多於巧。近世少年作字,如新婦子妝梳,百種點綴,終無烈婦態也。——《李致堯乞書書卷後》

予學草書三十餘年,初以周越為師,故二十年抖擻俗氣不脫,晚得蘇才翁子美書觀之,乃得古人筆意;其後又得張長史、僧懷素、高閑墨跡,乃窺筆法之妙。今來年老懶作此書,如老病人扶杖隨意傾倒,不復能工,顧異於今人書者,不紐提容止強作態度耳。——《書草老杜詩後與黃斌老》

古人有言:「大字無過《瘞鶴銘》,小字莫學痴凍蠅,隨人學人成舊人,自成一家始逼真。」今人字自不案古體惟務排疊,字勢悉無所法,故學者如登天之難。凡學字時,先當雙鉤,用兩指相疊蹙筆壓無名指,高提筆,令腕隨己意左右。然後觀人字格則不患其難矣,異日當成一家之法焉。——《論寫字法》

近時士大夫罕得古法,但弄筆左右纏繞遂號為草書耳,不知與科斗、篆、隸同法同意。數百年來惟張長史、永州狂僧懷素及餘三人悟此法耳。蘇才翁有悟處而不能盡其宗趣,其餘碌碌耳」。——《跋此君軒詩》

心能轉腕,手能轉筆,書寫便如人意。古人工書無他異,但能用筆耳。——《論書》

草書妙處須學者自得,然學久乃當知之。墨池筆家,非傳者妄也。——《論書》

肥字須要有骨,瘦字須要有肉。古人學書學其二處,令人學書肥瘦皆病,又常偏得其人醜惡處,乃其可慨然者。——《論書》

楷法欲如快馬人陣,草法欲左規右矩」,此古人妙處也。書字雖工拙在人,要須年高手硬,心意閑澹,乃人微耳。——《論書》

圖文編輯:篆刻微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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