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四次見面

2017年11月15日的中午，我睡得迷迷糊糊，接到H打來的電話，他說他下個月要結婚了，讓我一定去參加。

太突然了，我以為他今年不會結婚。

我和H是在小學競賽時認識的，升中學時剛好分在一個班，高中時我二班他三班，高三分文理科，我們又到了一個班。後來我們在同一個城市上大學，到現在算起來應該有16年了。

初中的時候我們好到無話不說，甚至是形影不離。

雖然我們在同一個城市上大學，但我們的學校剛好在這座城市的兩邊。他們學校我去了無數回，但細想起來見面的次數其實並不多。

畢業後，我們都在蘭州。H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而我是那種得過且過的人，這估計是我們倆最大的不同。

畢業後，很多一開始堅持漂泊的人都回家考試了。H是我見過的人中最不應該回家考試的，但最終還是回去了，畢竟父命難為。

和很多同學一樣，H通過考試謀得了一份工作，一份在故鄉人看來是一輩子鐵飯碗的工作。

前天聽李誕直播的時候，我從Hank身上看到了H的影子，尤其是Hank說他把他們縣城的適齡女生都相了一遍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是H。H說過去這兩年他相了無數的親，而且越相越年輕。

一周後的一天，H發消息問我能不能回去，當我說恐怕回不去的時候，他再三說如果可以一定要回去。

最終我還是沒能參加他的婚禮。

有一回H在朋友圈發了邀請函我才發現，新娘我認識，她們家我們家不遠，以前上學的時候見過，比我低幾屆。

去年聽H說起過她，但這次還是有點意外。

這幾年，雖然我和H關係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但聯繫的並不算多。過年成了我們唯一見面的機會。

1

臘月底的一天，我在姐姐家寫論文，H打電話說去他家玩。我以為他還在結婚旅行，沒想到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去的時候H剛洗完衣服，在做饊子，忙進忙出。

吃過晚飯不久，天色暗了下來。H讓我別回去，晚上和他聊會兒天，這要是在以前我肯定就不走了。

H開車送我到姐姐家門口便獨自回去了。

2

正月初三的中午，H說他在走親戚，覺得很無聊給我打了個電話。

D和我是一個村的，他是我見過的同齡人（其實我比他大兩歲）里最會說話最會為人處事的人。正月初一的下午，他打電話說想來我家一趟問我在不在。那會兒我正在跟著一大幫人拜年。他說他晚上來。

晚上他來打了個轉身就走了，他趕著回縣上我就沒有留，他說改天再聚。

初三的晚上D來了，我打電話找了一圈人發現大家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打牌，都出奇的忙。我一想H還在親戚家就把他喊了過來，後來Y也來了，總算是湊了一桌人，大家喝了會兒酒，我喝了兩桶飲料。

雖然喝的是飲料，但我覺得我醉了，我們七嘴八舌的說著有的沒的，偶爾夾雜著幾個葷段子，我很喜歡這樣的聚會，很喜歡這種感覺。

那天晚上下著大雪，D和H都沒有回去。我們折騰到凌晨四點多才睡去。

3

正月初七，姐姐一家來我們家。下午，H打電話問我有沒有時間，出去浪一圈。我說有，他不一會兒就開車來了。

外甥問：這個開車的人是誰啊？

我說：我同學。

外甥說：那他有車，你怎麼沒車？

我被外甥問得說不出話來，給家裡人打了招呼就上車走了。

H說我們去理髮吧，我說好，然後直奔縣城。

H應該比我還懷舊，一路上聽了好多老歌。汽車在寬闊平穩的道路上賓士，我有種時光交錯的幻覺。

理髮的人很多，我和H先去吃了個飯。吃飯的時候姐姐打電話過來我才想起來說好今天一起去墳上的，結果給忘了。

理完髮往回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沿路經過了無數的村莊，村子裡大多一片烏黑，鴉雀無聲，偶爾能看到一兩個亮著的紅燈籠。

經過盤安的時候，那兒正在耍栓，聚了很多人，我們也去湊了會熱鬧，但一句也沒聽懂，待了一會便溜走了。

4

我臨走的那天晚上，H和Y來我家坐了會，算是道別。那天家裡來了親戚，人很多很熱鬧。雖然沒有說煽情的話，但歡快的氣氛中還是透著沉重。Y已經領了證，估計今年也會結婚。

總感覺歲月在推著人走，即使你不那麼情願，也不得不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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