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每天來我店裡照顧生意,我會錯意準備表白,他卻說:我在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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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岳說,習慣久了,我也可以喜歡吃甜食,所以沒有刻意不刻意,只是我想不想。
1
烏蘭奶茶店,上午九點三十分。
今日的陽光來得尤其早,天一亮就從天邊雲縫裡鑽了出來。
葉汀蘭在奶茶店停下小電驢,正想摸出鑰匙開門,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拿起來看了眼,葉汀蘭就皺起了眉,郵政小哥的電話每個月總是能準時響起,她看了眼日期,果然今天12號了。
「喂,你好。」葉汀蘭接起。
「葉小姐,今天12號,有你的包裹。」
「……行,我等會兒過來。」
這一年來,她每個月總能收到一筆匿名的匯款,而且是包裹形式,那人似乎只知道她的姓名與手機號碼,將錢寄到郵局,委託郵政小哥給她打電話讓她去取。
葉汀蘭不止一次問過郵局,工作人員都是搖搖頭,表示不清楚寄件人的身份。
久而久之,她都有些習慣每個月跑一趟郵局,只不過這筆錢她沒敢動,興許是有人寄錯了也說不定。
回到奶茶店後,裡頭有幾個學生在排隊買三明治,似乎要趕著上課,時不時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推門進去伴隨著機器貓的歡迎光臨,一身青黑色的人影吸引了葉汀蘭的注意。
那人坐在窗邊,逗著葉汀蘭的橘貓。
店員小夏湊過去拉住了葉汀蘭,在她耳邊低聲言語,「汀蘭,那男人一進門就坐在那裡,我們問他要吃些什麼,他就說再等等。從我開門就來了,一直坐到現在。」
「興許是在等人吧。」
葉汀蘭往男人的方向看去,他穿了青黑色的襯衫,太陽從玻璃窗照進來打在他身上,背光里高挺的鼻樑讓葉汀蘭覺得這個男人不會很難看。
他身邊放著一隻行李箱,橘貓阿桔慵懶地趴在上面,曬著太陽。
將目光收了回來,葉汀蘭回到櫃檯開始工作,直到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叫了她一聲。
是坐在窗邊的男人,葉汀蘭展開笑容,問他,「先生,請問你要點什麼?」
「冰淇淋紅茶,七分甜。」
「先生,看不出來你喜歡喝甜的啊。那你稍等,我立馬給你做。」葉汀蘭有些驚訝,但還是本著客人至上的服務態度給他做了一杯。
男人接過袋子後,向葉汀蘭微微頷首說了一句謝謝便轉身離去。
葉汀蘭愣住,只見男人走得很慢,右腳無力,他拎著行李箱略微有些吃力,將門用點力氣推開後,他將行李箱先放在了門口,右手下意識地抓住右腿往前邁去。
他裝了假肢。
——
一天很快過去,葉汀蘭回到家裡,將那一沓有些分量的現金鎖進了保險柜里。
又起身來到客廳的一角,半人高的褐色儲物櫃的上頭擺著一個相框,照片上的年輕男人身著一身軍綠色的制服,嚴肅的神情里又帶著一絲少年英氣。
葉汀蘭拿過一旁的毛巾,擦拭著玻璃相框上的几絲灰塵。
葉景明,葉汀蘭的親弟弟,兩年前服役於陸軍某炮兵團,在一次緊急軍事演習中意外犧牲,年僅十九歲。
葉汀蘭順帶著還將儲物櫃都擦了一遍,她像是嘮著家常自言自語,「景明,你說你要是還在我就不用這麼累啦。」
「今年你都二十一了,都可以找女朋……」
「咚——」
天花板一陣巨響,日光燈都猛烈顫抖了好幾下,忽明忽暗的燈光驚得葉汀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相框不穩,從儲物台上摔了下來,得虧葉汀蘭眼疾手快接住了它。
葉汀蘭第一反應是地震,可在地上坐了一會兒上面又沒了動靜。
一切又變得靜悄悄,只有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周而復始地循環。
葉汀蘭緊緊抱著相框,抬頭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
2
久而久之葉汀蘭發現,那位行動不便的男人早上準時會來奶茶店買一杯七分甜的冰淇淋紅茶,在她的奶茶店坐一會兒。
這一天,他胳膊下夾了一本書和一個藍色的文件夾。
他將書放在了吧台上,葉汀蘭看見了上面的藍色條紋姓名貼。
凌岳。
文件夾右上角印著「渝城炮兵學院」幾個字樣。
應該是個老師吧。葉汀蘭想。
炮兵學院距離烏蘭奶茶店不遠,兩條街的距離。當初葉景明想著退伍後考這所學校來著呢。
想到葉景明,她對眼前的男人多了一份好感,她又多做了一份三明治遞給了凌岳。
凌岳有些驚訝,「我沒有點這個。」
葉汀蘭笑,「先生,你也算我們奶茶店的老顧客了。就當是我請你的。」
凌岳接過,看向葉汀蘭的笑眼,她眼睛不大,但笑起來的眉眼像一條細細的月牙。
和葉景明長得很像。凌岳想。
「謝謝。」凌岳也笑。
窗邊的位置被兩位中學生佔了,凌岳向四周看了看,就只有吧台前還有一個位置,就在葉汀蘭的眼前。
見凌岳又重新坐回了自己面前,葉汀蘭手上也空著,不免多問了一句,「先生,你是炮兵學院的老師嗎?」
凌岳眼睛閃過驚訝,就見葉汀蘭伸手指了指書本和文件夾。
他有些失笑,隨即點頭,「輔導員,在火力指揮與控制專業當授課老師。」
凌岳瞥見葉汀蘭眼裡的好奇與笑意,他竟有些慌亂地別開了頭,不敢對上和葉景明有七分相似的五官。
他急匆匆拿過書本,道了句再見便一瘸一拐逃出了奶茶店,期間還不小心撞到幾個進來的顧客。
葉汀蘭有些茫然,還摸了摸臉頰,拿過手機照了照,「臉上沒東西啊……」
——
下午的時候奶茶店裡有了外賣單,地址不遠,就在炮兵學院旁邊的一所技校。
葉汀蘭送完外賣便打算回奶茶店,經過炮兵學院的時候便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走出校門的凌岳被嬉笑打鬧的一對情侶撞了一下,手上的書散了一地,情侶熟視無睹地從他面前經過。
凌岳緊抿著嘴唇,他想彎腰去撿,可右腿裝的假肢不允許他蹲下身子。他企圖下腰幾次,可都以失敗告終。
手指彎了又松,抓著褲邊,就這麼站在斑馬線上。
路過的人沒有人幫他,汽車的喇叭聲響了又響。
他直直盯著地面,一言不發。
直到一雙嫩白的手替他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書本,還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塵,雙手遞還給了凌岳。
凌岳抬頭便和一雙月牙般的笑眼對上。
「凌先生,綠燈啦,我們一起過馬路吧。」
凌岳看向斑馬線那頭,對面的綠色小人快速地閃著。
葉汀蘭跟著他走路的步調,一步一步走著。
在小人的倒計時閃完的最後一刻,他們走到了對面。
「謝謝你,葉小姐。」
「你知道我姓什麼?」
「……我聽你們店裡的店員提起過。」
「原來是這樣啊,我叫葉汀蘭,不用叫我葉小姐啦。」
「我叫凌岳,以後也不用叫我凌先生。」
3
走到家樓下,葉汀蘭才反應過來原來凌岳就住在她家樓上。
那天的巨響,看來是凌岳發出來的了。
見葉汀蘭不說話,凌岳怕她以為自己是故意尾隨她的男人,他撓撓頭,臉上染起一絲紅雲,「那個,真的是個巧合。」
確實是巧合,他只是想找個離學校近一些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間房子。原來的住戶是對老夫妻,他們的孩子都移民國外了,前段時間他們也準備過去,就把房子給了房屋中介進行租賃。
竟然住在了葉汀蘭的樓上。
葉汀蘭看他慌忙的神色,不禁撲哧一笑,「我沒有把你想得那麼壞啊,你多慮了,我只是覺得驚訝而已。」
凌岳住在三樓,走上去其實有些吃力的,他一隻手扶著扶欄,另一隻手上拿著書本艱難撐著牆壁。
葉汀蘭沒有急,就默默跟在他後頭。
這倒是讓凌岳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左腳蹦了幾下,讓出一條路,「要不你先走吧……我……我走得比較慢。我剛戴假肢不久,所以走路還有些不習慣。」
葉汀蘭搖頭,而是接過了他手裡的書本,扶過他的胳膊,軟糯糯來了一句,「走吧,我扶你上去。」
又怕他多想,葉汀蘭補充,「我以前貪玩摔斷過腿,也拄過拐杖,這滋味不好受我知道的。」
凌岳眼眸一垂,也不再多話,「謝謝。」
葉汀蘭和他搭著話,「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都說了多少個謝謝了,我都數不清了。」
凌岳家很整潔,東西不多可都是井井有條的布置。
除開葉汀蘭腳邊的垃圾桶里有幾隻沒來得及扔的外賣盒子。
床上的豆腐乾被子,讓葉汀蘭有些失神。
「怎麼了?」凌岳見她發愣,朝她看的方向望去,床上只有被子,沒有其他東西。
葉汀蘭回過神,「沒事。」
本想放下東西回家,茶几上的相框吸引了她的注意。
照片上是一張單人照片,似乎是進行野外拉練時拍下的。凌岳站在河裡,滿臉的泥水,可一口大白牙笑得無比的燦爛。
「你當過兵?」
凌岳不動聲色地拿過葉汀蘭手裡的相框,看了眼便反扣在餐桌上。
「嗯,這是我剛入伍時參加拉練時拍的。」
「我弟弟之前也當兵的呢,他超厲害的,一點都不怕吃苦。我記得他第一次休假回來時和我說,他野外拉練比賽得了第一名。」
葉汀蘭臉上的自豪落入凌岳的眼裡,他想說點什麼就見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下去,她呼了口氣,像是要給自己打氣,凌岳不是沒看見她眼角有些亮晶晶。
「要是我弟弟還在就好啦,你們一定很有話聊。」
葉汀蘭始終對凌岳都是笑眯眯的,即便這會兒她的眼淚早已溢滿眼眶。
「抱歉。」凌岳的手指不動聲色地緊緊扣在桌面。
「沒事啦,我只是有點觸景生情。你不用覺得抱歉的。」葉汀蘭笑著擦掉眼角的淚痕,擺擺手。
4
之後的日子,凌岳和葉汀蘭漸漸熟了起來。
凌岳照常來到奶茶店點一杯七分甜的紅茶,葉汀蘭會額外給他裝一份三明治。
接連幾天都這樣,讓凌岳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定要給葉汀蘭錢,可都被她退了回去。
「都是鄰居呀,又是老顧客,你不要在意這些。」
凌岳手裡握著紙鈔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葉汀蘭打了個響指,「差點忘了。」她蹲下從櫃檯下拿出一個黑色手工藝布袋,她將凌岳的書本都裝進去,「這樣就比較方便,還可以手洗的。這是我們店裡送給老客戶噠。」
凌岳走後,小夏湊過來神秘兮兮問,「葉大店長,咱們店裡什麼時候有這個服務了?還送禮品?」
葉汀蘭推開小夏,「去去去,以後就有了。」
小夏一臉八卦,「你不會對那位神秘的瘸腿美男子感興趣吧?」
葉汀蘭臉上浮起嚴肅,「怎麼會?還有啊,不要說什麼瘸腿之類的,不好聽,人家只是受傷了,他也不想這樣的。」
小夏癟癟嘴,說了句「知道了」就退到一邊繼續磨咖啡豆。
或許是和葉景明一樣當過兵,葉汀蘭對凌岳比一般的顧客要上心,她想應該是愛屋及烏的原因吧。
——
晚上回家時,葉汀蘭提著菜上了樓梯。
沒走幾步就聽見上面傳來一陣倒吸的喘氣,帶著几絲痛呼。
葉汀蘭加快了腳步,就見凌岳倒在三樓的樓梯口,假肢已經被他卸下靠在一邊。
這是葉汀蘭頭次見到他的傷勢,比她想像中還要嚴重得多,大腿一半以下都是空蕩蕩的。
此時的他捲起了褲管,斷腿處化了膿,又流著血,好多地方都被磨破了皮。
聽見有腳步聲,他下意識放下了褲管。
然後他看到了提著菜,臉上帶著吃驚的葉汀蘭。
「不好意思啊,嚇到你了。只是這東西我實在用不慣,硌腳,呵呵。」凌岳雙手撐地站了起來,表情恢復了往日的自然。
葉汀蘭愣了幾秒,獃獃地提了提手上的菜,「要不一起搭夥吃個飯?」
凌岳看著她,猶豫了一會兒,他點頭。
葉汀蘭想去扶他上樓,這次卻被凌岳一擋,他笑笑,「沒事,這麼幾步路我跳著就上去了。」
於是葉汀蘭看著他拿過假肢,扶著欄杆一步一步往上跳著。
5
到了凌岳的家後葉汀蘭發現,凌岳的生活習慣其實很好,吃的東西也很簡單,冰箱里清一色的礦泉水。
搞不懂他怎麼還這麼喜歡喝那麼甜的紅茶。
拿了幾個雞蛋她準備開始打蛋,心裡卻挂念著身後凌岳的傷勢。
葉汀蘭回頭便看見凌岳背對著她,手裡拿著一支藥膏,駝著背在塗擦傷口。
「要我幫忙嗎?」葉汀蘭打蛋的聲音稍微輕了一點。
「不用不用,我已經好了。也挺髒的,女孩子不合適。」
說完話,凌岳便放下了葯,他其實還有拐杖,只是出門戴假肢比較方便。
葉汀蘭極力想讓自己忽視掉那空蕩蕩的褲管,她垂眼繼續打著蛋。
凌岳拄著拐杖走到水槽邊,開始替葉汀蘭洗起了菜。
見他手法嫻熟,葉汀蘭奇怪,「你會做菜吧?怎麼經常吃外賣啊。」
「也就晚上一餐,我就懶得做了。早上吃你的三明治,中午在學校食堂。」
葉汀蘭聽著他的話有些臉紅,雖然知道凌岳應該沒什麼意思,可一句「你的三明治」還是讓她心跳有些加快。
凌岳似乎也察覺到話里似乎有些深意,他尷尬地清咳,「我、我不是那意思……」
葉汀蘭嘿嘿笑了兩聲,「沒關係,那確實是我的三明治呀。」
晚上一盤清炒蝦仁,一盤宮保雞丁,一碗菠菜湯。
本來說好葉汀蘭下廚,最後倒是變成凌岳的主場,葉汀蘭成了打下手的。
「很好吃啊。」葉汀蘭毫不吝嗇地誇獎道,「比我的手藝好多了。」
凌岳扒了一口飯在嘴裡咀嚼,「那其實……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來我家吃飯……我燒菜,還不錯。」
「那我有空就來拜師學藝啦。」
「嗯。」
吃完飯葉汀蘭攬下了洗碗的活,她說什麼都不讓凌岳靠近水槽。
凌岳看著戴著圍裙的女孩,心裡一股莫名的感覺突然就爆了芽。
葉汀蘭是個好姑娘,她和葉景明的性格很像,熱情,樂於助人,讓人拒絕不了她的好意。
尤想起葉景明,他被自己訓得一無是處的時候,他強撐著不讓自己掉眼淚,還發誓說要當他手底下最厲害最強的兵。
凌岳也是打心裡疼這個剛入伍不久的毛孩子,他不怕吃苦不怕累也不怕疼,每次訓練時他總是撐到最後的那一個。
可這麼一個堅強的兵,最後四肢不全地倒在他面前,哭著說,「連長!我好疼啊,我好疼啊。」
葉汀蘭心情不錯,洗碗的時候還哼起了歌,凌岳聽出來是首軍歌,他想應該是葉景明教她的吧。
他慢慢走到床頭,拿出一張卡,叫了她,「汀蘭。」
葉汀蘭回頭,「怎麼了。」她在圍裙上擦擦手,朝凌岳走去。
她不明所以接過卡,「這是幹什麼?」
「我前兩天有聽你和你同事說想要擴大店面,這張卡里有十萬,雖然不多,但是可以……」
葉汀蘭皺眉打斷了凌岳的話,並把卡塞回了凌岳的手裡,「你這是幹什麼,收回去。」
「我只是想幫你。」
「凌岳,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凌岳沒想到葉汀蘭的臉色會變差,又聽著她說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無功不受祿,我不會要你的錢,如果你要我幫什麼忙你直接和我說就可以了。關於擴大店面我也只是設想而已,還沒有投入實質性的規劃。」
凌岳搖頭,攥緊銀行卡,「我只是想幫你。」
葉汀蘭坐下來撐著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凌岳,有時候我覺得你挺奇怪的呢。」
凌岳不明白。
「你對別人都是這麼不設防的嗎,這麼多錢要是換作別人可能就拿了。」
凌岳沉默,良久他說,「像你說的,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葉汀蘭笑了,覺得有些滑稽,「好啦,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我真的不缺錢啊。」
「那你缺錢和我說。」
「……」
葉汀蘭有些無奈,還有人送錢上門的?
不過看他一臉真摯的模樣,她也不好說什麼,尤其對上他那雙丹鳳眼,什麼調侃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甚至,還有一絲奇怪的悸動。
6
一日,陰沉沉的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絲飄在葉汀蘭的臉上,有些癢,她時不時去蹭臉,眼見著快開到奶茶店門口了,突然橫衝直撞出現一個老人,直愣愣摔在了葉汀蘭面前。
葉汀蘭騎著小電驢來不及剎車,人仰車翻,連帶著車后座的東西全部摔在了地上。
黑色柏油馬路上瞬間蔓延著白色的牛奶。
今天葉汀蘭是去進貨的,拿了一箱鮮奶和一些茶包。
葉汀蘭顧不上扶車,胳膊肘上蹭破了皮也沒發覺,她急急忙忙上前問老人有沒有哪裡摔傷。
可誰知老人一口咬定是葉汀蘭撞的她,開始大哭大鬧起來要葉汀蘭賠錢。
沒一會兒人群聚集,雨也下得越發大了起來。
葉汀蘭急得快哭了,她不停擺手,「不是我啊,她自己撞上來的。」
可老人直接抱住了她的小腿,死活不讓她走,號啕聲更加大聲更加刺耳。
人群里走出來幾個中年男女,一見地上的老人就開始嚷嚷說是葉汀蘭撞了他們的老娘。
一個帶著孫子的老人說道,「姑娘你是遇上碰瓷的了。」
葉汀蘭想要扶起倒在地上的小電驢,卻被中年男人蠻橫拉過,「快賠錢!不賠錢不準走!」
還沒等葉汀蘭甩開那隻肥碩的大手,一隻骨骼分明的大手直接將葉汀蘭的手從那人手裡拔了出來,凌岳本就沙啞的聲音此時還覆著一層警告的意味,「放開她。」
中年人明顯愣了一下,凌岳長得很高,身材又健碩,可語氣還是不依不饒,「她撞了我媽,怎麼說都要賠錢吧!」
凌岳將葉汀蘭拉過護在身後,「有沒有撞,咱們去調監控不就明白了么?還有,我已經報警了,有什麼事等警察來了以後再說。」他指了指男人身後的攝像頭。
中年男人氣急,想要推凌岳,「你小子找茬是吧?!」
凌岳躲過,可又被中年女人拉了一把,沒站穩直接摔在了電驢上。
眾人都安靜了。
然後就是男人的嘲笑聲,「我去,原來是個瘸子!特么瘸子還想要英雄救美出風頭啊!」
男人嘴裡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葉汀蘭再也忍不住,她直接把包砸向了男人,「你說夠了沒有!是你們碰瓷!等會兒警察來了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路人終於也紛紛開始指責起他們的不地道,見場面逐漸失控,中年男女只得拉起地上的老人灰溜溜地離開。
葉汀蘭趕忙扶起想要強撐起來的凌岳,他還笑著,「本來想來個英雄救美的,反而被你救了。」
可對上葉汀蘭的哭眼,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剛摔下去那一下肯定很疼,你還笑得出來!」
「沒事,我斷腿那會兒還要疼呢。」凌岳本想安慰她幾句,可話說出口,似乎是火上澆油。
「去醫院吧。」
「不用,我沒摔著腿,買點創口貼就行了。」
——
凌岳確實沒摔到腿,他倒下是避開右邊的。
扶著凌岳回家,剛一坐下凌岳就發現葉汀蘭的手臂蹭破了好幾處,上頭還夾著幾顆小石子。
「你手受傷了,要消下毒,我去拿碘酒。」凌岳說著就想起身,又被葉汀蘭壓了回去,她情緒稍微好了點,「你坐著吧,我去拿就行了,在哪裡?」
「在書房。」
葉汀蘭按照凌岳的話去找碘酒,醫藥箱就放在桌上。
這時,外頭出現一陣急促起身的聲音。
可,葉汀蘭的眼睛一直盯著醫藥箱旁邊的那一沓郵遞單,上面寫著葉汀蘭收。
熟悉的筆跡,葉汀蘭不陌生,因為她每個月12號都會收到。
7
與此同時,凌岳跳著腳蹦到了書房門口,他剛想說我怕你找不到,可看到葉汀蘭手裡的郵遞單他閉了嘴。
他忘記收進去了,他大意了。
書房裡安靜得嚇人,葉汀蘭不說話,凌岳也不開口。
這詭異的氛圍持續了有個幾十秒吧。
葉汀蘭緩緩走到凌岳跟前,眼裡帶著審視和懷疑,她的眼神讓凌岳陌生。
她輕輕用郵遞單拍了拍他的胸膛,剋制住語氣里的不穩定,「你到底是誰?」
兩人面對面在書房坐著,葉汀蘭把書房裡唯一一把有靠背的椅子給了凌岳。
「我是凌岳。」凌岳回答。
葉汀蘭神色依舊平靜,只是她搖搖頭,「我不想聽這個。為什麼要給我寄錢?」
凌岳從書桌最下層的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朝葉汀蘭推了過去。
一張合照,上面清一色的軍裝。
葉汀蘭一眼就看見了葉景明,還有他身邊的凌岳。
「我是凌岳,也是葉景明所在的炮兵部隊的連長。」
葉汀蘭還是不明白,「所以呢?為什麼要給我寄這些錢,之前部隊里的撫恤金一次性都給完了。」
凌岳雙手握緊抵在腿上,「因為,葉景明是為我而死的。」(原題:《男友是長官:習慣慢路與奶茶》,作者:不喜蘆葦。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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