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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如此多情

人生,像咖啡,又像茶,總需要慢慢品

寫在前面:

若你生命期限將至,你會選擇被全身插滿管道,靠這些管道來維持呼吸、飲食、排泄等最基本的生理需要嗎?

你會選擇安靜的離開還是與疾病的痛苦做最後的鬥爭?

你的選擇要不要顧及到家人的感受?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也是一個大多數人不願被提及的話題,然而我們卻不得不面對。

最近讀一本比較火的書《死亡如此多情》,是由生前預囑協會的同仁們收集臨床醫生的口錄,寫作編輯的,看完頗有所感,所以本篇名借用了此書名。

我,27歲,一名剛參加工作的並不算美的「美小護」,在ICU輪轉,也就是重症監護病房。

他,90歲,目光堅毅地,就這樣看著你,雖然他的喉嚨里插著這一根使他的生命得以延續的管子,管子的另一端是冷冰冰的機器,不時地發出滴滴的報警聲。

冬去春來,窗外的景緻,已由凜冽的寒風化為纏綿的春雨,他卻無從去感受這季節的更替——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將近3個月了。

這是一位患有喉部腫瘤、慢性腎衰且合併多種併發症的老者,他的脖子已變得顯著粗大。因為喉佔位,他氣管里的那根管子異常難插,一旦不慎脫出或許就再也沒有插入的機會了,因此,我們不得不使用約束帶綁住他的雙手。

是的,疾病使他徹底失去了自由。

住在ICU的患者由於長期卧床,面臨壓瘡高危風險,因此護士們不論白天黑夜會定時為他們翻身。這位老者,是一位「暴力狂」,每次翻身,我們會解放他的雙手,他瞅准機會,時不時地襲擊我們,用力掐我們的手臂或腰部。他很聰明,每次拿著用酒精沾濕的棉棒消毒他的手指時,他便知道,護士要拿測血糖的小針扎他了,他會拚命搖動雙手,用力握緊拳頭,不讓你抓住他的一根手指。他會在我們試圖用吸痰管清潔他的口水時拚命搖頭反抗,卻寧願任由口水流出。

是的,疾病使他失去語言的自由,但他總是在無言的反抗,他心裡什麼都明白。

講真,作為一名畢業於高等醫學學府的、碩士課題研究ICU患者意識狀態的護理人,我之前尚未見過有如此高齡、在ICU住這麼長時間、長期帶管,然而意識卻如此清晰的患者。

他有兩個女兒和兩個兒子,兒子很少來看他,基本都是女兒過來,她們都很善言,小女兒做網路直播,大女兒的孩子也就讀於一流名校。她們經常帶來她們母親錄製的視頻,來給他看,他有時會看兩眼,有時卻在女兒來時,選擇緊閉雙眼。他的感情里,夾雜著思念與無奈。

我有時會與她們聊上幾句。小女兒說,父親是一位偉大的軍人,參加過抗日戰爭、淮海戰役等多次戰爭,也很愛面子。上次住院的時候,被護士們脫去衣服後,會大發脾氣。治療好出院時,卻會對醫生護士們,敬一個漂亮的軍禮。我聽了這些故事之後,對爺爺心生敬意。總是對於暴力傷醫事件感到憤慨不已的我,卻絲毫不會因為他試圖「襲擊」護士而感到生氣,有的只有心疼與無奈。

他經常將眼睛睜地很大,無言,卻不知道他的感受。我想,他的要求不高,唯有「尊嚴」一詞罷了……

2017年12月,他的家人說,唯一的要求是我們幫他度過元旦;轉眼元旦過了,春節來了,他的家人要求我們爭取讓他撐過春節;春天又來了,不知下一個目標是什麼……老者生命之在世,對於他的家人來說,是一種心理安慰。對於他的女兒來說,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一個爸爸的,但我無從猜測女兒們看到父親病重到如此地步時的心酸與心疼,也無從猜測女兒們是否能感受到父親的痛苦與折磨……

於我們看來,生命的長度很長,一輩子很遠,但當死亡與生存的問題,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你,會怎樣選擇?

中國自古講求孝道,對於病重的家人,似乎我們不傾盡家財、不盡全力去維持最後的生命,便背負上了「不孝」的罪名,但我們又何曾去想,某些無意義的、僅靠機器延長肉體存在時間的選擇,對於患者本身來說,又意味著什麼?我們又何曾去考慮患者本身選擇的自由權呢?

生命本是神聖的,在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刻,卻失去了選擇的自由、軀體的自由,生命的尊嚴是否被某些強加的「孝道」給捆綁了呢?

這是一個複雜的文化、社會問題,我們一時難以改變。就像國外,患者被診斷有癌症的消息,是由醫生告知患者,然後由患者決定是否告知家人,而國內的方式卻是由家人決定是否告知患者本人。想來,這似乎意圖保護患者,但也在侵犯著患者對於自身的知情決定權。

葉兒綠了,春天要來了,卻不知這位老者,還能走多遠?唯有,祈生命之終,沒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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