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幸運的事，莫過於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
[華武]那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華山
文/玉卿珏
·楚留香同人
·真的是華武不是武華，雖然過程可能會有點逆
·其實我們華山人不窮，只是單純不想還錢
·沒了
1
華昀緲是個華山，是一個不同尋常的華山，自幼飽嘗艱辛的他，在進入華山第一天，看到武當催債弟子後，斷了去做義士的心，為了自家弟弟，收拾收拾跑去行商了。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自從選了行商後，他就學會了下裝設計圖的製作，每天花個百十來點的精力去做幾個圖，放在珍寶閣裡頭，不到三天就賣完了。
賺錢的感覺，真的爽爆。
自力更生的華昀緲，實際上並沒有別的華山弟子那麼窮。
所以在面對武當的人的時候也特別有底氣。
於是最近的武當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每當他們看到一個華山弟子的時候，他們都會去習慣性的催一催，而華山弟子看到他們，一般要麼是耍無賴，要麼就是落荒而逃。
但是碰到有華昀緲的場合就不一樣了。
如果催債催到了華昀緲頭上，人家可能會利落的拿出一個五萬的銅錢袋或兩百的銀子袋扔給你，若你還想催他還會再拿出來。
而且如果你催債別的華山弟子的時候正好被他看到，他就會把那名被催債的弟子攔在身後然後拿出錢讓你滾。
你們華山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武當弟子百思不得其解。
華山弟子也很納悶，什麼時候我們華山居然多了這麼一個不賣身賣藝也不差錢的師兄，但是納悶歸納悶，自從有了師兄，連武當上門催債的次數也少了，真是可喜可賀。
有錢了膽肥了，華山弟子繼續滿地作妖，於是又有不少少俠因為作過了頭而被武當拖回了家。
切作且珍惜。
這天華昀緲剛跑完行商，站在路邊整理包裹，將一些好看的寶石打包了打算待會兒送給山上幾個師姐。
還沒理好就看到旁邊路過個武當，見到他以後就站他旁邊不走了。
收拾完東西的華昀緲看了一眼旁邊的武當，「嗯？」
看見人沒有神遊，那武當道長點點頭，然後中氣十足喊了一聲:「華山還錢！」
哦，又是個來催債的。
華昀緲順手把包裡面還沒用的五萬銅錢袋扔到了那武當懷裡轉身就走。
而那武當就被他這麼一出玩懵了。
搞什麼？師兄不是說華山的少俠最怕的就是武當催債嗎？不是說催債催多了就能把人拐回家嗎？他好不容易看到個長得俊又高冷的華山，怎麼人家不按套路出牌還錢了？
「那個……」那武當還想掙扎一下，華昀緲卻以為是他說錢還沒還夠，轉過身又給他了一袋三百的銀子。
「不是……交個朋友？」那武當更加懵逼，在華昀緲冷漠的視線注視下憋出了一句話。
哦，做了朋友以後好催債。
華昀緲點點頭，看了武當一眼。
「我是武聞聲，你呢？」
「華昀緲。」
華昀緲頷首算是記下了，然後轉身一個輕功飛走了。
華山的人，連輕功都用的瀟洒。
武聞聲拿著兩個袋子，收也不是扔也不是，只能一路提溜到了門派內，師兄一看他手裡頭兩袋子就瞭然的點點頭，「碰到華昀緲了？」
「嗯。」武聞聲點頭，把那兩袋子放到了桌上，「搞什麼啊，我還以為能拐回來個華山脫單。」
「看上人家了？」
「看上了。」
「那簡單啊，有事兒沒事兒金陵多逛兩趟，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兒的。」
「咦，師兄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問到這裡，武當師兄略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沉重的開口，「我看上了個小華山，於是天天跑金陵催債，但是至今沒有碰到他差錢的時候。」
武聞聲點點頭，決定明天就去雁來客棧蹲點。
2
於是第二天，雁來客棧裡面就多了一個穿著水貂毛，打扮的一身風騷的武當道長。
華昀緲和一個小師妹組了個隊打算接皇榜，進了客棧以後看到這個眼熟的人，連個招呼也沒有的直接無視。
「那個……師兄……?」華山小師妹害怕的看了一眼死死盯著她的武當，害怕的往華昀緲身後縮了縮。
往她身上飛的眼刀子越發多了。
華昀緲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武當，「催債?」
「嗯……」不知道為什麼，武聞聲突然慫了。
「哦。」華昀緲點頭，往他坐著的桌子上扔了袋白銀。
「……」武聞聲沉默了。
「濁浪，別走丟。」
華昀緲輕輕摸了摸小師妹的頭，領了任務之後又冷漠的從武聞聲身邊穿過。
「那個……師兄，他好像想要進隊。」華濁浪看著申請列表中的人，忍不住轉過頭去看華昀緲。
「幹什麼，錢我已經還了。」華昀緲停下腳步，看著跟在身後的人。
「別這麼冷淡啊，你們華山可是欠了我們不少錢，這麼點兒可還不清。」武聞聲笑眯眯的看著他。
「哦。」華昀緲點點頭，然後拒絕了武聞聲的入隊邀請，「華山比較窮，欠的債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還清，攢下來的錢都用來建設山門和還債了，請不起額外的打手。師姐叫我在山下多賺些錢多還些債，最好不要再添新的債務。我還要多留些給她們買禮物，改天還要去點香閣和姑娘們詢問一下當下流行的衣服款式。」
言外之意就是拒絕他入隊。
武聞聲表情微微石化，挖了一個坑把自己埋進去說的恐怕就是他了。
「師兄，其實問衣服款式只要問我就好了。」華濁浪一把抱住了華昀緲的手臂警惕的看著這個不懷好意的武當。
華昀緲摸了摸她的頭:「嗯，不去點香閣，走吧。」
「誒！別啊，免費給你當打手還不行嗎！」
「師姐和我說啦！讓我在山下多給師兄擋擋爛桃花，武當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整天凈肖想著我們師兄！哼！」華濁浪轉過頭給武聞聲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然後一路小跑緊緊跟在了華昀緲身邊。
這礙眼的小師妹。
武聞聲於心中長嘆一口氣，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家門派。
「呦，這不是聞聲師弟么，一臉憂鬱的，失戀了?」
聽到這聲音武聞聲抬起頭，看到的就是一張春風得意的臉。
「武常師兄啊……」武聞聲搖了搖頭，「那我也要先有伴兒啊。那華山邊上的小師妹真是礙眼。」
「誒，這話你可不能讓你追的華山知道了啊，華山的師兄最寵的就是他們小師妹了，被他們知道小心一劍削了你。」
「師兄呢，春風得意的，追到喜歡的人了？」武聞聲斜了他一眼。
「那我也要先有喜歡的人啊。我拿到蔡師兄的手帕了。」武常搖了搖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捧出來了一塊手帕。
武聞聲動作一僵，然後劈手就要奪。
「早知道你會來這套。」武常飛快的把帕子放進包裹，然後吹了一個口哨，拍拍武聞聲的肩膀，「師弟你就繼續多多努力吧，我要去江南逛一圈看看有沒有能勾搭的小少俠了。」
武聞聲，武聞聲看了一眼包里的寶石，然後默默轉身，他還是去蔡師兄那兒坐坐吧。
3
點香閣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撲面而來的暖氣中摻雜著不同的胭脂水粉味兒，也不知道蔡師兄怎麼能堅持下去。
明明只要他一個點頭，武當不到三分鐘就能把他給贖出去了。
武聞聲找到了站在一旁的梁媽媽，還沒靠過去就看到哪裡還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華昀緲。
華昀緲也看見了他，對著他點點頭，「啊，好巧。」
武聞聲的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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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華昀緲似乎並沒有太多放在心上，他問梁媽媽:「有我華山子弟在這兒欠錢嗎？」
「有自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少呢。」梁媽媽搖了搖頭，「這一個個的都凈想著白嫖，我這兒的姑娘可都是來賺錢的。」
「欠了多少？」華昀緲問。
「少俠這是要替他們還錢？」梁媽媽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嗯。」華昀緲點點頭，「這一次欠的賬我姑且替他們還了。」
「他們這欠的可不少啊。」
「最近手頭寬裕，若是還不起我明日再來。」
「這……看在這位少俠這麼實誠的面兒上，媽媽我把零頭給你抹了，一共六萬兩白銀。」
「六萬啊……」華昀緲瞭然的眨眨眼，「我錢莊中還存了不少，夠還了，我寫張字據，梁媽媽能否自己派人去取？」
「誒呀好說好說。」梁媽媽結果華昀緲寫的字據笑開了眼，「少俠還要再多留會兒嗎？」
「留。今天的琴可情姑娘還接客嗎？」
「接！當然接了！」梁媽媽點點頭，結果華昀緲給的袋子，讓人引著他到琴可情的房內。
接待完了貴客，梁媽媽又注意到了站在不遠的武聞聲，「這不是武道長嗎，今個兒也來了？」
「嗯……」武聞聲看著華昀緲的背影，然後轉過頭問梁媽媽，「他去了哪個姑娘房裡？」
「華少俠嗎？當然是琴可情姑娘那兒了，我們琴姑娘的琴技可是一絕。」
「哦……」武聞聲悵然若失的點點頭，忽然想起華山弟子也善通音律。
「武道長今天想點誰？」
「呃……不，我只是來找蔡師兄的。」武聞聲搖搖頭，對著梁媽媽有禮貌的說。
「知道了，我這就讓人帶您去。」
武聞聲平靜的來到了蔡居誠房間里，因為心裡頭還想著華昀緲，多次神遊，最終被忍無可忍的蔡居誠從房裡扔了出去。
無事可做的武聞聲離開出了點香閣後翻身跳到了不遠處的樹上，看著琴可情房間緊閉的窗戶，不時有細碎的音律聲從裡面穿出來，他們在琴笛和鳴嗎？
不知道為什麼，武聞聲的心中居然微微泛起了酸意。
真是魔障了。
他晃晃腦袋，就著月光回了門派。
從琴可情房裡出來的華昀緲收到了琴可情送的玉釵子，他想了想，這玩意兒既不適合送師姐也不適合送未來媳婦兒，於是乾脆把他扔進了倉庫，權當做個紀念。
往梁媽媽那兒又塞了幾塊寶石讓她送給琴可情後華昀緲就離開了點香閣。
月深人靜，一種寧靜的思緒突然縈繞上他的心頭，他看著手中琴可情幫他整理出來的這些日子姑娘間流行服飾首飾的單子，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下山這麼久，他也該回去看看師姐們了。
4
女紅姑娘最近有些不高興。
前幾日還經常來的向她求教長得帥帥的華山少俠最近幾日就要回門派了，這就意味她不能見到他了。
最近長得好看做事細心會做製作圖還會賺錢的好男人真是越來越少了。
採買好了禮物的華昀緲將東西通通扔進了包里，穿過山門迫不及待先跑到了礪劍堂。
「大師姐！」
「呦，回來了啊，這一趟下山怎麼樣。」
「很好，見識了很多東西。」
「好小子，武功也沒落下啊。」高亞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然後揮了揮手，「行了，去找你其他師兄師姐吧，他們也想著你呢。」
「肯定會去的。」華昀緲點點頭，然後把買來的禮物送到了高亞男手裡。
接下來要去見的是華真真，跑完了濯劍之後，華真真滿意的對著華昀緲笑笑，「行啦，接下來還要去見別人吧，我這兒也就不留你啦！明天也要記得給師門做建設啊！」
「一定會的。」華昀緲鄭重的點點頭然後把禮物送給了華真真。
接下來要見的就是谷瀟瀟師姐了，華昀緲看著手裡的禮物，突然開始擔心它能不能夠被送出去。
在接受了來自谷瀟瀟師姐的問候之後，華昀緲遞出了禮物，「師弟啊，不是我說你，門派就是自己家，回來還要帶什麼禮物，這些料子看著都不便宜。在外面的時候錢還夠用嗎，不夠就記得給師姐飛鷹，師姐……」
「師姐，我在外面沒有什麼大礙的，還還清了一些華山的債款。金陵城裡的人都很好，我一口氣買了好些料子，他們還給我打了個七折，剩下的料子我都放在庫房，以後需要的時候可以再拿出來用。在外面也不缺錢，以後要是有師弟師妹也可以讓他們來我這兒，我以後打算落腳在金陵了。」
「有個落腳之地是好啊，師弟你錢還夠……」
「夠！師姐不用擔心，買個小院的錢還是有的，行商很賺錢。」
「好吧，看來師姐也沒有什麼能再幫你的了……」
「師姐您還可以將來為我看小院啊！以後買一個大一點的，可以住很多人。」
「有錢了也不能亂花啊！」谷瀟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行了，找你師兄去吧，他們可眼巴巴盼著你過去給他們做事兒呢。」
「我現在就去！」
華昀緲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揣著兜里的一滴醉去拜見師兄們。
首先拜見的還是齊無悔，在浩然台那兒，華昀緲看著不遠處的齊無悔，喝下了一碗胡辣湯才敢飛上去。
然後是風無涯師兄，抄完了兩遍書的華昀緲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又跑到了雲飛卓那兒。
雲飛卓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打聽著什麼時候給帶個心上人回來，華昀緲總覺得心上人三個字離自己還有些距離。
如果不算上最近一直纏著自己的武當。
拜見完了師兄師姐，華昀緲又在山上留了幾天，指點了一下新來的小師弟小師妹，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但是為了賺錢還債，總不能一直在門派裡面待下去。
正好又有弟子要歷練出門，華昀緲帶著華無生告別了師兄師姐們又回到了金陵城。
而此時，坐在雁門客棧中，等了整整五天的武聞聲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難道是他逼得太緊把人給逼走了？
5
「師兄，那裡坐著一個武當。」華無生緊緊跟在華昀緲身後，兩張不帶多少表情的臉在此刻居然有幾分相似。
華昀緲眼皮子也沒抬，「不用理他。」
「師兄，他好像對你有意思。」看了一會兒之後，華無生突然拉了拉華昀緲的衣袖。
「關我什麼事。」付完錢的華昀緲將客房鑰匙放到了華無生手中，「錢我待會兒給你，出門別忘了帶上，缺的話和我說。打本人不夠可以來叫我。受傷了別藏著掖著，不是什麼難堪的事，記得去買葯。回門派先和我說一聲，回去前記得多買點兒凍瘡葯。」
「師兄，你會被那個武當拐走嗎？」華無生緊張的看著華昀緲。
華昀緲摸了摸華無生的頭，「不會。」
「嗯。」華無生點了點頭，然後用一種略帶兇狠的眼神瞪了一眼武聞聲。
坐在一旁從華昀緲進門以後就緊緊盯著他的武聞聲莫名其妙收到了華無生的仇視，他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等到華無生走之後湊了上去。
「今天有空嗎？」
「沒空。」
「我雇你去打本，一個boss十兩黃金啊。」
「沒興趣。」
華昀緲冷漠的路過武聞聲，沿著大道一路走到了女紅姑娘那兒。
「你……」
「聒噪。」華昀緲皺了皺眉。
「呀，這不是華少俠嗎，真是有些日子不見了。」
「嗯。女紅姑娘今日空閑嗎，我想來學習更高級一些的下裝製作圖。」
「當然可以了。」女紅點了點頭，然後又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後，「那這個人呢？」
華昀緲側了側頭，武聞聲還跟在他的身後。
「你想幹嘛。」華昀緲看著他。
武聞聲真的很想回一句「干你」，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看上你了。」
「那就免了我們華山的債吧。」
「你這是要肉償？」
華昀緲的動作一頓，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武聞聲，末了發出了一聲嗤笑。
武聞聲覺得他被人輕視了。
不過華昀緲笑了一聲以後就沒有別的表示了，又變回了一臉冷漠的樣子，認認真真跟著女紅學製作圖的製作，一個時辰裡面做了不少。
武聞聲就看了他整整一個時辰。
做完了製作圖，華昀緲又跑了一趟珍品閣。
「你來這兒買東西嗎？」武聞聲眼睛一亮，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有什麼特別想要的……」
「不是。」華昀緲想也不想否定了，然後將做出來的下裝製作圖一一寄售了出去。
接著就看到武聞聲把他們都買了下來。
「……」華昀緲看了一眼武聞聲，有那麼一瞬間，武聞聲覺得華昀緲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智障。
武聞聲不知道，在華昀緲的心中，已經給以他為代表的妄想追華山弟子的武當人打上了一個標籤:人傻錢多。
就算是這樣做也並不代表著華昀緲會喜歡上武聞聲，唯一值得可喜可賀的大概就是華昀緲多了一條製作圖銷路。
忙完雞零狗碎的事情之後已經快要入夜了，夜晚的金陵城更加漂亮，武聞聲有心想要和華昀緲共賞美景，然而華昀緲一心只想著一個人待在客棧內的華無生。
「昀緲？以後我就叫你昀緲好了，你看今天金陵的夜色這麼美……」
「沒空。」
「嗯嗯？？？」
武聞聲一臉懵逼的看著華昀緲，他話都還沒說完呢！
華昀緲真的不用思考都能知道武聞聲接下來想說什麼，五個華山弟子里總有這麼一個會因為這種共同看風景的原因而被gay走。
「我還沒說完……」
「我要回去陪師弟了，你自便吧。」買完了一滴醉的華昀緲，相當冷漠，一個流星逐月，走了。
留下武聞聲於夜風中默默心酸。
這天殺的小師弟，趕緊找個人來把他收了吧。
6
時間匆匆而過，武聞聲已經跟了華昀緲快半個月了。
「你能不能別跟著我。」華昀緲拎著一滴醉走在回客棧的路上，嫌棄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武聞聲。
「你什麼時候答應我的追求我什麼時候不跟著你。」武聞聲笑眯眯的看著他。
華昀緲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一言不發的看著武聞聲，看的他心中開始發虛。
「怎麼了，難不成你也喜歡……」武聞聲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華昀緲冷著臉開始向他靠近。
「那、那個……」武聞聲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開始後退，總之現在是很不想讓華昀緲靠近。
背後就是牆，武聞聲無路可退。
「砰」的一聲，華昀緲把手撐在了牆壁上。
他看著被他攔截在牆邊的武當，低聲說:「怎麼了，不是說喜歡我嗎？」
「呃……」武聞聲的眼神開始亂飄。
華昀緲看著他的樣子然後嘆了一口氣，收回了手，轉過身頭也不迴向著客棧的方向走，「別跟著我了。」
「誒！別啊……華昀緲、華昀緲！」
然而華昀緲連頭都懶得回，聽到他追上來的腳步聲後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一個流星逐月就沒了蹤影。
傻子都看得出來他現在不想看到武聞聲。
武聞聲苦惱的抓了抓頭髮，走往雁門客棧的腳還沒跨出一步就拐了個彎。
算了，華昀緲現在不想見他，他還是回門派吧。
「回來了？」
武聞聲回門派的時候武常正好要出去，他看了一眼悵然若失的武聞聲幸災樂禍的笑笑，「追人沒追到？瞧你那個樣兒。」
「我怎麼了，我好的很。」武聞聲斜他一眼，「總比你連未來媳婦兒在哪都不知道。」
「現在我知道了。」
「嗯？」
「住在雁來客棧，叫華無生，是個華山。」武常沖他挑了挑眉，「我現在去見他。」
「哦。」武聞聲點頭，「他師兄叫華昀緲，剛被我氣了回去。」
武常腳步一頓，「你說什麼？」
「意思就是你現在去了恐怕也就是被打一頓認出來。比我好不到哪兒去。」武聞聲看著獃滯的武常，突然間感覺到了一股神清氣爽。
「你故意的吧。」武常磨著牙，莫名的感到有些手癢。
武聞聲聳聳肩，「我過兩天再去看他，師兄你慢慢去追那小華山吧。」
這一等，就等了三天。
武聞聲不知道現在華昀緲高不高興見他了，於是仙風道骨的站在雁門客棧屋脊上，看著底下人來人往。
風帶著初春的花香吹來，捲起了他的衣擺，武聞聲將衣擺輕輕整理好，繼續關注著底下的動靜。
片刻後，華昀緲走出來了。
武聞聲眼睛一亮，連忙跟上。
華昀緲將製作圖寄售在珍寶閣那兒之後沒急著回客棧，而是在玲瓏坊門口靜靜站著。
武聞聲好氣他想做什麼，誰知道等了半柱香之後，等出來一個雲夢弟子。
他看到華昀緲之後眼睛亮晶晶的一邊打招呼一邊跑過來，華昀緲也迎上去，看著她有些喘氣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不用跑這麼快。」
「嘿嘿，這不是見到你開心嘛。」洛識露出了一個笑臉，然後抱住華昀緲的手，說，「阿緲，我們今天去打哪個本啊。」
「麻衣吧。」
「薛家莊呢？」
「無生最近有些卡修為，我還需要幫他尋兩件好些的裝備。」
「哦……要是我師姐也能對我這麼好就好了。」洛識露出了一個羨慕的表情。
華昀緲抿抿唇，說，「師弟還小，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沒有修為傍身我不放心。」
「是是是……」洛識點點頭，「早知道華山的人都這麼關愛入門弟子，我當初也拜入華山門下就好了。」
「那還是算了，華山這麼冷，你可能待不了幾天又惦念著雲夢溫暖的湯池了。」華昀緲的嘴角微微勾起，「不過也不是每個華山都關愛小弟子的……」
「嗯？還有不關愛入門弟子的？」洛識有些好氣的看著他。
華昀緲點點頭，說:「是啊……每個弟子入門的時候都會經歷過這麼一遭，被齊師兄一腳踹進池子里……」
「那不是很冷嗎！」洛識驚呼了一聲。
「不過，也確實是把我給凍醒了。」華昀緲揉揉她的腦袋，「走吧，待會兒我還要去買酒呢。」
7
躲在暗處觀看了全程的武聞聲，心情十分的複雜。
他不過離開三天，華昀緲就在外面找了個女人？
看樣子關係還不淺……
武聞聲覺得他心裡頭可能打翻的不只是醋罈子，他心裡頭有一個醋湖，現在已經開始往外倒灌水了。
不過那又能怎麼樣呢，他自始至終，除了對華昀緲說喜歡你還做過什麼？
好像什麼也沒有。
這樣子恐怕也不怪人家把他當成隨便玩玩吧。
武聞聲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然後默默回到了龍門客棧。
華昀緲還給他的錢他一分都沒有動過，他將這些錢袋子都放在了華昀緲的桌子上，想了想還放上了一壺酒。
窗外是人間繁華，武聞聲輕嘆一口氣，投入紅塵。
或許，華昀緲也在等著他放手。
不知道為什麼，離開了客棧的武聞聲有點想去再看一眼華昀緲。
看完了就放手吧，反正華昀緲也不喜歡他。
就看最後一眼。
武聞聲邁開腿，向著麻衣聖教的方向走去。
才走到一半就發現不對，武聞聲忽然猛地一側身，來自他人的攻擊就狠狠打到了地上。
他瞳孔一縮往後躍了幾步，那個攻擊他的暗香則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似乎在尋找著下一個動手的好時機。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這是被人懸賞了。
四周沒有人，求救的可能性是不大了，這暗香恐怕就是瞧准了這一點才會選擇在這裡動手。
沒有多餘的話，暗香動手的利落果斷，武聞聲在剛交手沒多久就能夠判斷出兩個人實力的差距。
搞什麼，誰對他有這麼大的仇，還非要買兇殺人。
打是肯定打不過了，他今天可能真的要死在這兒了。
流年不利。
他出門應該看一下黃曆的。
眼看著視線越來越模糊，武聞聲知道自己是要撐不住了，這個時候，視線的盡頭突然闖進來一個身影。
看不清，但是這意味著他還能夠挽救一下。
「救……」接下來的一個字被卡在了喉嚨里，暗香的刀穿過了他的腹部，痛苦席捲全身，他晃了幾下，倒在了地上。
打完麻衣回來的路上看見自己的追求者被人打的半死不活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華昀緲看著倒下去的武聞聲，然後掀起眼皮子看著那個暗香，「誰下的單。」
暗香不說話，華昀緲想想也知道，暗影的人不會泄露僱主信息。
但是暗影的人也有一個好處，給錢辦事，從不含糊。
「給你了多少？」
「一千。」
「好。」華昀緲點點頭，「兩千，把他的頭給我，訂金八百。」
他扔過去一個錢袋，然後俯下身抱起武聞聲，「我在雁門客棧天字型大小三號房。」
那個暗香收了錢，很快的就消失了。
華昀緲抱著懷裡的人，慢慢走回了金陵城。
剛推開門就看到桌子上擺著的東西，一愣，然後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武聞聲。
他的床很少睡，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軟榻上打坐，所以至今還算是整潔。
他把武聞聲放在床上，然後喊來了大夫，花了不少錢和功夫，才把這個人從鬼門關上拖回來。
「好了，這位少俠已無事了，剩下的只有靜養，再過三五天遍能夠醒來。」
「多謝大夫了。」華昀緲點點頭。
送走了大夫以後他才有心思去看桌子上的東西，該說武當的人財大氣粗還是缺心眼，還回去的錢一分沒動過，至於送來的酒……
華昀緲嘗了一口。
酒味很濃，可惜太烈了，這些酒送給師兄們還好，送給師姐就太不合適了。
所以他擺著這些東西想幹嘛？
華昀緲一撩衣擺坐下，撐著頭看看躺在床上的武聞聲又看看放在桌子上的東西，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阿緲！」就在這時候，清點完收入的洛識推開了房門。
「嗯。來的正好。」華昀緲眼睛一亮，能夠幫他解決疑惑的人來了。
聽完事情經過的洛識神色微微僵硬，早知道當時就應該要極力反對她的小堂兄加入華山的，這不，又有一個武當的道士想來華山拐人。
不過看著情況……
洛識肯定的點點頭，「錯不了，他想和你一刀兩斷了。」
8
「一刀兩斷啊……」華昀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武聞聲，點點頭，「挺好。」
洛識的一句渣男卡在了喉嚨里，她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華昀緲，「阿緲你不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華昀緲壓著聲線，比平時稍顯低沉的聲音從喉嚨里穿出來，他說，「我求之不得。」
一刀兩斷了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了聯繫，他繼續做他的江湖浪子，武聞聲繼續當他的名門道長，兩個人沒有交集也挺好的，所以，他為什麼要生氣？
明顯的察覺到華昀緲情緒不太對的洛識果斷的決定閉了嘴，她當機立斷離開了客棧，那兩個人愛咋咋就咋咋吧，現在已經沒有她什麼事她就不來攪混水了。
華昀緲收起了桌子上的東西，然後上了軟榻打坐。
日升月落已是三天之後。
武聞聲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雁門客棧紅色的木床頂。
他真的被人救了？
艱難的從床上撐起來，武聞聲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軟榻上打坐的身影。
「醒了？」察覺到房間裡面另外一個人的動作華昀緲睜開眼，「大夫讓你靜養，也別多活動，躺著。」
「……哦。」武聞聲愣了愣，然後又乖乖躺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華昀緲有些奇怪。
華昀緲看著武聞聲慢慢躺下，然後離開軟榻，走出房門。
不多時又進來，拿著一碗葯。
「起來，喝葯。」
「嗯。」武聞聲點點頭，華昀緲沒有幫他起來，他自己起來，雖然有點疼，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喝完葯之後又是一陣沉默，武聞聲突然覺得有些尷尬，看了看周圍，試圖挑起一個話題，「桌子上的東西……」
「看到了，收起來了。」
然後，沒了？
武聞聲有些愣神，難道這個人就沒點兒表示的嗎？
「你想讓我有什麼表示？」華昀緲看著他的臉，「想讓我和你說喜歡你嗎？」
反正也不可能。
武聞聲沉默了。
這個時候，房間的窗戶突然被打開，一個暗香跳了進來，武聞聲瞳孔一縮，這就是那天差點兒殺了他的暗香！
華昀緲接過暗香遞過來的盒子，掂了掂分量，然後把剩下的錢都付清了。
暗香接過錢袋子就走，效率很高。
「你……」武聞聲的喉嚨有些乾澀，「我會把錢還給你。」
「不需要。」華昀緲把那個盒子扔給他。
武聞聲打開盒子，是之前被他教訓過得不知道哪家公子。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會……」
「會什麼？」
華昀緲突然轉身想他走來，「會還錢嗎？我不缺錢。」
「誒？」
「我不缺錢，也不缺其他東西。」
「可是。」武聞聲突然有些生氣，這個人是真的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嗎，妄他辛辛苦苦追了這麼久，他還是想要和他撇清關係嗎！
「為什麼要生氣？」華昀緲在他床邊坐下，然後伸出手掐住了他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起，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武聞聲突然有些害怕，這個人，突然之間變得很奇怪。
「應該生氣的不是我嗎？」華昀緲低聲說，「撩了就跑會讓你有成就感嗎？如果只是想玩玩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已經玩脫了。」
武聞聲一時之間居然無話可說，他愣愣的看著華昀緲，大腦彷彿停止了工作。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華昀緲低下頭，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勾起唇，「好了，我的。」
9
世界上最幸運的事，莫過於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
武聞聲覺得他自己就是那個最幸運的人。
「昀緲！」
「嗯？」
雖然他喜歡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那邊好像有賣藝的，要過去看看嗎？」武聞聲指了指不遠處，那裡確實有一個賣藝的人，不過不是華山的。
武聞聲心中覺得有點遺憾。
「你在期待什麼？」華昀緲看著他。
「嗯？」
「華山的人不會出來賣藝的。」華昀緲似笑非笑看著他，然後默默拿出了師妹給他縫的一塊帕子。
武聞聲看到帕子的下面有一行字，湊近了一看，哦，上面寫著:高冷華山，從不賣藝。
自從武聞聲知道華昀緲也喜歡自己以後，走個路都是春風得意的樣子，看的武常很想把他打一頓。
不過也只有想想而已。
他不敢，他是真的被華昀緲打怕了。
被看到拐他師弟，打。
被武聞聲打小報告，打。
到了最後變成了，見到了武常，打。
搞什麼啊，那個華山修為也太高了吧，一個近戰欺負他遠程的了不起啊！
華昀緲表示，修為高，真的能為所欲為。
10
武聞聲一直很想壓華昀緲，在他的認知中，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上面那個。
直到有一天喝酒，他妄想把華昀緲灌醉，結果自己先醉倒了。
第二天起來，腰酸背痛。
11
還記得華無生問華昀緲會不會被武聞聲拐走嗎？
華昀緲說不會。
他確實沒有被拐走，因為他把武當的給拐回來了。
雲飛卓師兄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掌門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
12
最近華無生經常被一個莫名其妙的武當糾纏，深得師兄精髓的他，果斷的選擇了不多廢話。
來催債的就把師兄給的錢扔他們臉上，妄想拐人的，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這種風氣還席捲了一大批新入門的華山小弟子，以至於武當中的一部分人總是在感嘆華山弟子越來越不好追了。
13
華昀緲還有兩個弟弟。
武聞聲第一次見他們的時候，他們開口喊的第一個詞就是:「大嫂！」
後來，一個當了個奕客，被他不知道是哪一個師弟拐回了家。
一個跑去當了個暗影，和自己的同事雙宿雙飛了。
這一家子就沒有一個喜歡上了女人。
氣的鄰居家的大姐只翻白眼。
真是可喜可賀（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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