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藝術向技術示愛
在2月初的勞力士柏林藝術周末(Rolex Berlin Arts Weekend),一場獨特的舞台劇表演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劇場是一個約兩個籃球場大小的房間,沒有舞台,也不設觀眾席。站立的觀眾被四幅同樣尺寸的大銀幕圍在四方劇場的中央。由阿根廷年輕戲劇藝術家Matías Umpierrez 創作的《小說博物館》(The Museum ofFiction) 第一部——根據莎翁名劇《麥克白》改編的具有黑色幽默的政治謀殺劇《帝國》(Empire),通過四幅銀幕為觀眾製造了一個全景視角,讓我們彷彿穿越到虛構的時空里,以在場目擊者的身份見證情節的發展。於是,觀眾與虛構故事之間的某種對應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兩者之間的邊界變得模糊。舞台看似被隱去,但銀幕上依舊清晰承載著舞台表演藝術所不可或缺的元素——燈光、舞美、形體和對白。藝術家這一探索如何打破舞台表演藝術、視覺藝術和電影藝術之間界限的嘗試,為觀眾帶來了完全有別於傳統劇院的不凡體驗。
勞力士柏林藝術周末的主舞台——柏林文化地標 Kulturforum。
科技的突飛猛進,為試聽感受拓展出了更豐富的可能性,因而也對藝術的呈現手段、創意靈感以及受眾的審美情趣提出了挑戰。當藝術向科技開放,也把藝術家推向一個更深層次的思考。「如今你得與Netflix抗衡。大家不用花很多錢就能看到高質量、高清晰度的內容。所以對那些至今還會走進劇院的觀眾,你必須給到他們只有去到劇院才能獲得的感受,」加拿大當代戲劇大師Robert Lepage認為這《小說博物館》的四幅銀幕是Netflix所無法給到的體驗,哪怕再有錢的人,也不可能在自家豪宅的地下視聽室裝上四幅投影屏幕吧。在2016-2017 年度勞力士創藝推薦資助計劃中擔任Umpierrez導師的Lepage,在戲劇、歌劇和電影等領域以其大膽前衛的創作和跨界征服了世界各地的觀眾,而年輕的Umpierrez則一直在探索如何在網路和社交媒體的時代,可以藉助技術的手段讓觀眾在劇院依然享受表演藝術的魅力。
同時身為演員的Lepage在他直到Umpierrez完成的錄像裝置/表演作品《小說博物館》中還出演了一個角色。
不過對技術手段與形式在藝術創作中的運用,如何不讓它成為噱頭,是對藝術家創意和駕馭技術內容的考驗。據說新媒體藝術家白南准生前曾在一次採訪中提醒那些採用高科技來進行創作的同行,勸言他們小心「裝飾主義的陷阱」,應該避免「科技的風頭蓋過藝術本身」的危險。從近日在上海昊美術館揭幕的博伊斯和白南准雙人回顧展上,我們不難看出白南准用電視機等媒介所表達的思想,讓觀賞並不止於炫酷的表面,而是能將思考延伸到呈現方式的背後。與白南准生前合作過的電子工程師及助手李正成在接受《IDEAT 理想家》的專訪中指出,在白南準的機器人身上,我們既能看到技術,又能看到趣味和教育意義,這正是當下不少媒體藝術所欠缺的。
昊美術館(上海)「見者的書信:約瑟夫·博伊斯×白南准」展覽現場。圖片提供:昊美術館。
藝術與技術之間的邊界究竟在哪裡?這也是卡地亞當代藝術基金會本月下旬即將在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揭幕的中國首次大展「陌生的風景」(A Beautiful Elsewhere) 希望探索的一個話題,在參展的30多位藝術家中,不乏在當代藝術與科技之間探索跨界的創作者。比如來自美國的Bernie Krause,既是一位音樂家,也是一位聲音生態學家,他在過去50 年裡一直記錄著自然界各種動物的聲音,並將這些聲音轉換成光影呈現的藝術作品,讓我們在原始的聲音里感受想像力的翅膀。
P.S. 關於博伊斯和白南准回顧展、柏林藝術周末和「陌生的風景線」,請閱讀本期藝術專題(Art Special)。
昊美術館一場博伊斯(Joseph Beuys) 與白南準的回顧展,通過兩位藝術大師的作品構築起無聲的對話。藝術,本身就是一場不受時空限制的對話。也正是這樣的對話,激發出更多的創意靈感。(請參加本期ART SPECIAL 的特別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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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俞雷
插畫→小山
原文刊載於《IDEAT理想家》四月刊卷首語,現已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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