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全世界的惡意,向前沖
韓劇《迷霧》播出沒多久,已被周圍的人各種洗腦,多年未追韓劇的我,聽聞是《天橋風雲》中的宋慶琳和《大長今》中閔大人擔綱,立刻刷了劇照、看了片花、下了APP、買好零食沏好茶,重啟追劇模式。
為著氣場兩米八而來,的確不虛此行,霸氣亮瞎眼之餘,森森感受到女主的不易。
電視台黃金檔新聞節目女主播,知性、優雅、美艷,光鮮的外表下,為了保住自己台柱的地位,與虎視眈眈的後輩明爭暗鬥。導演營造了一個逆境中求生存、絕境中自強不息的女性角色。儘管劇中惠蘭已經夠艱難的了,可觀眾仍不買賬,有網評甚至說這是「一種新型的瑪麗蘇」,請大家「警惕」。
但我卻認為,這部劇的價值,已超越了一般的「勵志神劇」,其更為深層的意義在於,它真實的反映了現實中職場女性的困境,尤其是那些小有成就卻「上了年紀」的職場女性。在付出巨大的人生代價,取得耀眼奪目的光環後,在觸及職業天花板的高台上搖搖欲墜。導演將職場「老」女人在人生的瓶頸處奮力掙扎的現狀,刻畫得入木三分,反映出這個世界對「上了年紀」的職場女性的社會暴力。
高惠蘭在觀眾面前的完美形象和備受眾人羨慕的台柱地位,與其說是她取得的職業成就,不如說是束縛在她身上的枷鎖,令人窒息。與人前靚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工作、家庭、親情、生活的各種內憂外患,暗流涌動。
全劇開場不到30分鐘,已有一干人等對上了年紀的職場女性施以無聲的暴力。
先是貌美有餘但段數不足的新晉後生韓智苑,仗著自己少吃幾年米飯,對女主冷嘲熱諷,大有初生牛犢不怕虎,勢必將前浪拍死在沙灘上之氣概。新人的追趕,是職場最常見的,不努力必遭淘汰是公理。但是高齡職場人必須加倍努力,否則職位越高,摔得越慘,也是定理。職場女性則必須三倍努力,放棄人生的其它方面來換取職場的那一點小成功。職場競爭限於職場高壓範圍內,暴力等級低。
然後是雄心有餘能力不足的雄組長,時而酸溜溜的嫉妒,時而狐假虎威,時而惡語詆毀,雖不似虎狼,卻如蒼蠅般嚶嚶嗡嗡令人作嘔。在新聞局同一組內,能力差卻官高半階,平日里指手劃腳,動輒以工作之名下絆子,還得到上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原因只有一個,雄組長是一位男性。職場中的性別歧視,是對所有職場女性的暴力,只因工作能力過於懸殊,因此給女主造成的暴力傷害,級別較低。
儘管高惠蘭身為知名女主播,可是在電視台內,就連職位一般的同事也時時等著看惠蘭的笑話,隨便找個機會就拿她高齡未育揶揄一番。惠蘭曾為當選女主播打胎的事,雖鮮為人知,但當有人以尚無子嗣之名攻擊她的時候,無疑是讓她自己揭開往日的傷口,讓別人嘲弄的鹽細細地撒在傷口上,疼痛卻無法訴說。暴力等級中度。
頂頭Boss新聞局局長,嫌棄35歲的惠蘭年老色衰,吸引不了新的收視率,以當年新聞界大獎和新開人物紀事專欄,名為給惠蘭善始善終的機會,實則不花任何代價直接剝奪她奮鬥十年才換來的主播工作。這種職業上的毀滅性打擊,無論男女,都是職場人最難以接受的,暴力等級高。
看似慈藹的婆婆,打著關心兒媳身體的旗號,按時按量送湯送葯,毫不顧忌隱私地介入惠蘭的生活,在子嗣問題上大加干預。但礙於對方是長輩,既不能像教訓晚輩新人那樣暢快淋漓地詰問,又不能像應付路人那樣莫不搭理,更不能像跟Boss談話那樣討價還價。違背內心的遵從,在生活的夾縫中俯首,對於惠蘭這種人格獨立、事業型的女性而言,暴力等級很高。
最後補刀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不僅無病呻吟小題大做滋擾惠蘭工作,讓惠蘭煩事繞腦之際還要抽身探顧,最後還給了惠蘭最沉重的一擊:歲月無法逆轉,女人不要生子。這無疑是將前述幾個等級的暴力合而為一,年齡、性別、生育、隱私、姻親、親人對職場老女人的不友好,放大十倍壓在惠蘭身上。來自至親的人,殺傷力最大,暴力級別最高。
我認為惠蘭身上最大的亮點就是,儘管這個世界對「老」女人不友好,可是,她依然迎著全世界的惡意,向前沖。正如在劇中拋出的金句:活到現在,窮途末路又無法後退的情況,這樣的絕境我經歷了幾次,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從來都沒有逃跑或者躲避過,從來都是正面突破,不管是你死還是我亡。
惠蘭最幸運的,就是有一位神助攻老公,義無返顧地支持她,哪怕全世界都對職場老女人充滿惡意,卻仍舊支撐著她勇往直前,徐徐展開《迷霧》的畫卷。
只不過,全世界的惡意是寫實,神助攻老公也許是美好的想像。不過無論如何,女主這種迎著全世界的惡意向前沖的精神,令人欽佩。我森森認為,沒有神助攻老公,高惠蘭仍然是高惠蘭,只是《迷霧》不再是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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