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偶像練習生》9人男團解散，還有19個月
作者|張家欣
編輯|李春暉
「一票是情，兩票是愛；一票就好，兩票更好」；「人情冷暖，救救帥哥；伸出援手，助他圓夢」…… 隨著打響2018年網路選秀第一炮的《偶像練習生》漸入尾聲，為了pick心水的小哥哥，粉絲們出盡奇招，恨不得將拉票小廣告貼滿全世界。
從全國87家影視、經紀公司、1908位練習生中選出100位練習生。再從這31家公司的100位佼佼者中，在這個4月決出最終的9人男團。
雖然名字未知，但這個男團的壽命卻是早已昭告天下的。它的「保質期」是18個月，在此期間，愛奇藝和各公司共享經紀約，共同打造這個在中國開創性模式的男團。說得直白點，這是一個還未出生已被宣告「解散」的組合。
《偶像練習生》給那脫穎而出的9人，以及「到此一游」的淘汰者，帶來的是演藝圈的敲門磚，還是僅在綜藝期的熱度？而這個全新的、屬於不同經紀公司的「保質期」男團，又會給行業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和啟示？
時間不早了，無論是為他們投票；還是考慮到期之後，他們究竟能走多遠。
爆了，爆了
雖然一定的水分必然存在，但微博熱搜還是檢驗爆紅的重要標準，《偶像練習生》播出8期，以「范丞丞哭了」開頭，相關內容共上了292次熱搜，期均36個。
每周五刷屏的熱搜，簡直就是偶練的大型劇透現場。上周五的35進20，就為微博熱搜貢獻了9個席位，在前50中霸屏了將近1/5。
在百度指數和微信指數方面，《偶像練習生》也凌駕於各家重頭戲的街舞類綜藝，看來pick鮮肉還是比街舞更有大眾度。
目前官宣雖不多，但針對練習生們的資源已經在水面下悄然布局。蔡徐坤之前參演的網劇《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最近又被提起，粉絲們也在期待「什麼時候能放出來」；而練習生畢雯珺將參加劇版的《閃光少女》，預計7月開拍；遠沒有范丞丞高調的成龍侄子，練習生Jeffery也將會參演成龍與黃子韜的電影《我的日記》。
更加真金白銀的是，「愛奇藝VIP偶像練習生千人見面會」首輪禮包在開售5分鐘後售罄，而官方抽門票的微博轉發量，已經突破了250萬。
後續各自經紀公司安排的活動和見面會也已經提上日程。某練習生見面會，第一排的價格已經被黃牛炒到了9000塊。雖不知真偽，但能得到見多識廣的黃牛如此高的期待值，也算是紅的明證了。
而愛奇藝給出的9人團商業報價，據說代言費已經高達1200萬元。這還沒有計算個人或小團體的代言。據微博爆料，《偶像練習生》前4名會「代言悅詩風吟」，並有2個韓國美妝品牌在與愛奇藝接觸。
在TFBOYS三小隻個性化標籤越來越明顯的當下，長尾效應明顯的國內男團市場，是否會因為這個9人男團的出世而打破後繼無人的局面？「超越TFBOYS」說不好，但走高的數據和商業價值，證明了他們的潛力。
硬糖君預感，這種潛力，將因為「保質期」的存在，而被最大限度地激發出來。
不要小看女性對所謂「限定款」、「季節限定」的熱愛。無論口紅、包包還是男團，「限定」就是買買買最好的源動力。韓國原版節目推出的男團wanna one，因為也是只活動18個月，一進入市場便成為橫掃韓國音樂榜單的狠角色。
據悉，為了運營最終的9人，愛奇藝與「綜藝之母」葛鴻福共同創辦了一家新的公司，對男團未來的訓練、音樂製作以及演出等進行全面規劃。與韓國一樣，「限定活動」期間的收益，會跟原經紀公司共享。
不算新鮮的腥風血雨
隨著《偶像練習生》的走紅，粉絲撕愛奇藝、撕經紀公司，都是可以預見的。
「我家孩子為什麼份量那麼少？」、「你們不要亂湊CP！」「惡魔剪輯！」…… 雖說《偶像練習生》是一檔男性偶像的選秀，但粉絲分分鐘能給你腦補一出《後宮甄嬛傳》。為了防止自家崽子被平台和公司有組織有預謀地欺負，粉絲已經撕了八百個來回。
總結來看，雖然「一致對外」必不可少，但唯粉互撕才是王道。
想想人家TFBOYS，正主只有三個人，粉絲倒是分出了多個門派。其中主教派就有7個：團飯、王俊凱唯粉、王源唯粉、易烊千璽唯粉、凱源CP粉、千源CP粉、千凱CP粉。
既然國內所有男團都把TFBOYS當做目標，那《偶像練習生》當然也要繼承這種光榮傳統。
9人團的唯粉派別自然更多，不斷湧現的CP粉也讓人眼花繚亂：人氣高的范丞丞、蔡徐坤、朱正廷、黃明昊組成的「王炸四子」；范丞丞和黃明昊組成「選不上就回家繼承家業」的「皇權富貴」；「卸妝水緣分」的蔡徐坤、王子異和董又霖又來了個「蔡異霖」。
唯粉雖然會為個人帶來流量，但大量有特殊邏輯的唯粉，其實是不希望成團出道的。雖然有粉絲是因為博愛，淘汰哪一個都心疼，但更多的是怕別人蹭自家熱度，也對捆綁銷售深惡痛絕。
那麼撕鏡頭、撕份量，都是為了確保自家練習生是「這個村裡最亮的崽」。按韓國原版節目已出道的wanna one來看，每一次的資源分配，都涉及到成員的名次、後續發展以及最難搞的公司之間的競爭。
在中國，愛奇藝率先做了這種共享經紀的模式。如何處理平台與公司之間，公司與公司之間的競爭，並沒有可以借鑒的先例。鑒於韓國的先行者也沒有把這一塊處理得多麼好，這種共享經紀團的唯粉撕逼要比一般團更狠，也就可以理解了。
而到了《偶像練習生》的粉絲這裡，微博隔空對罵已經不過癮，直播為粉絲提供了面對面戰鬥的先進平台。
3月19日，練習生朱正廷的粉絲在紅豆直播中辱罵詛咒蔡徐坤、木子洋和靈超，引發各家粉絲在直播間內大戰。一名蔡徐坤粉頭甚至發出了連麥邀請，準備當場對罵，奈何對方沒有接受。不然，戰況將更加激烈。
據親歷現場的粉絲和硬糖君說，當晚圍觀人數最高曾達40萬人，最終逼得朱正廷經紀公司樂華娛樂，在3月20日晚發出「嚴正聲明」，表示「已委託北京星權律師事務所全權處理」。
40萬人圍觀的直播，處理不好，很容易上升成社會問題。本來是粉圈內部的玩法，要是引起大眾甚至有關部門的注意，勢必影響組合和個人的發展。撕逼是把雙刃劍，適當撕逼能帶來話題，《偶像練習生》具備這種「天然優勢」。但不計後果的撕逼，並不能延長這個保質期男團的壽命。萬一像嘻哈那樣被打了「出頭鳥」，豈不得不償失？
戴著鐐銬跳舞
就在最近，韓國原版節目推出的限定男團Wanna one，爆發了建團史上第一個大型醜聞。在直播前的試錄環節，他們抱怨工作安排和收入分配的言論流出，還有部分粗俗言語。
這些話普通人說說沒關係，但他們是wanna one，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完美偶像的形象瞬間崩塌，想要做夢的少女們一下被現實澆了一瓢涼水。李敖都不能忍胡因夢「拉屎」，何況少女對偶像乎。
更重要的是，這段話暴露了保質期男團背後的糾紛：經紀約問題、運營問題、模式、收益分成……如何平衡，誰都拿不準。出道即巔峰，並不是好事。
保質期男團幾乎必爆，且大概率能靠撕逼讓粉絲進入激進賽跑、強勢吸引流量。但爆了之後呢？18個月後，不管有多火，都要各回各家。
韓國《produce101》第一季推出的限定女團I.O.I，就已經過了保質期。解散、回到各經紀公司，或組團出道，或回歸練習生身份。
《偶像練習生》導師周潔瓊就曾是I.O.I的一員。解散後，她加入女團PRISTIN，於2016年再次出道。接收I.O.I成員的女團如gu9udan、宇宙少女等，統稱為101系。
I.O.I
然而，被韓飯稱為「2018韓國首支出逼女團」的組合，卻並非是這些贏在起跑線上的101系，而是憑藉紅紅火火的蹦迪曲風魔性洗腦的MOMOLAND。其成員JOOE憑藉顛覆偶像形象的誇張舞姿，頻繁被邀請到《無限挑戰》等知名綜藝。在洗腦神曲和個性成員的帶動下，MOMOLAND在2017年12月女團流量中排名第一，新曲獲2018年第一個M!countdown第一。
MOMOLAND
只要一有其他吸引觀眾注意力的亮點出現，這些101系女團的流量，很容易就被搶走了。而「保質期內」的wanna one，則被成員抱怨收入「只能拿20%」。
韓國偶像一向被經紀公司壓榨，牽扯到多家電視台、經紀公司利益的wanna one，收入分配更加嚴苛。據骨朵網路影視數據，wanna one的總收入，被運營Mnet電視台的CJ娛樂公司分走25%，組合的經紀公司YMC拿25%，剩餘的50%分給11位成員與各自經紀公司。
而《偶像練習生》的收入分配模式也差不多，愛奇藝與9人團經紀公司獲得50%收入，剩下由原公司與練習生進行內部分配。
蔡徐坤還在節目期間就已經在打經紀官司了，等出道之後，其他成員會否節外生枝，也很難說。尤其是在唯粉的助推之下，比起韓國藝人，中國藝人的話語權還是多一點的。他們要抱怨，可不止在直播里打打嘴炮那麼簡單。
一直以來，行業都將國內偶像行業的瓶頸，歸結於體系的不成熟。頻繁被提起的一點，就是沒有日韓《music station》、《人氣歌謠》那樣的打歌舞台。沒有，那就做唄，目前各平台也已經開始著手製作偶像打歌節目，比如優酷的《這！就是偶像》，說要「打造華語音樂回歸的體系」。
但是一切外界因素，都抵不過意識的固化。在中國，偶像不是終點，而是用過就甩的標籤。短暫的職業偶像生涯過後，人人都急於轉型「實力派」。即便這種轉型，總是要遭受去粉絲濾鏡後的嚴厲檢視和陣痛。似乎在國內市場環境中，「偶像」就等於花瓶，等於業務水平低下。
與專職做偶像經紀的日本傑尼斯事務所和韓國三大娛樂公司相比，《偶像練習生》的經紀公司，無論是英皇娛樂還是香蕉娛樂，偶像團體似乎都不是它們願意專註的業務。
不管距離結束這場狂歡還有18個月還是19個月，偶像本身就是快消品，或許都等不了那麼久。向死而生，全憑本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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