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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的樂趣在於作家通過寫作可以多活幾輩子

還是上小學時,遲子建就表現出對文學的迷戀。這或許與她當小學教師的父親的熏陶有關。遲子建的父親特別喜好詩文,對曹植的名篇《洛神賦》更是讚不絕口,曹植又名曹子建,所以他給自己的女兒取名「子建」,大概是希望自己的女兒長大後也寫出流傳千古的文章。

讀遲子建的小說,總能看到一個特定的生活區域:那裡冰天雪地,有不盡的冬天,有高高大大的木刻瓦楞房屋;同時有火爐前的熱浪,有在冰層下潛涌暗動的河流,更有寒冷土地上鮮活的生命。這是她小說世界的基本輪廓和小說創作的支點。遲子建說,她在小說中要表現的正是這冰天雪地中培育出的一種人生,抱著這種對待生活的態度,遲子建在她的創作中執著地表達著對生命的讚美。

儘管遲子建來自東北那片廣漠、豐饒、冰封雪飄的土地。在她的作品中,我們領略的不僅是東北大地上蒼涼的風情,而且是黑土地上人們的生與死;她的筆下,沒有戰爭與政治的恐怖,只有人在艱難的生存條件下,人們相互支持,面對大自然嚴峻的考驗;她的作品裡充滿了對生命的禮讚,生與死在遲子建的筆下有著一份別樣的單純與質感,即使是死亡,也那麼溫暖,它意味選擇離開和重生;

在遲子建筆下,那些麻木卑微的人在與大自然的抗爭中漸漸變得可愛生動,露出了人性美好的光芒,溫暖的情感總是讓讓我們這些出生在城市裡的讀者一再感嘆城市的悲涼和寂寞,而我們每天面對在這個冰冷的城市卻又無法迴避,讀著遲子建那些淳樸透露著溫暖的作品,我多希望我生存的環境能夠隨著「消融的積雪一起消融」,也能夠擁有「真正詩意、浸潤在樸素中的生活」。

《偽滿洲國》是遲子建的長篇新作。這是一部採用編年體寫成的歷史小說。文章從1932年到1945年,重現了日本軍國主義非人性的罪惡,民眾所遭遇到的各式各樣的凌辱以及各種形態的抵抗。文章的敘述涉及了長春、哈爾濱、奉天這東北的三大區域,筆觸深入到上至皇宮貴族,下至販夫走卒的各個階層領域,全方位多層次的展現了中華民族那一段特殊的歷史。

與我們所熟知的「黑太陽731」、「南京大屠殺」等不同的是,文章的特別之處就在於,作者始終都在不厭其煩地描寫普通的東北老百姓,從老百姓瑣碎的日常生活中去展現戰爭給他們帶來的巨大災難。遲子建說:「戰爭是一場意外事故,它對政治人物而言或許有特殊意義的,芸芸眾生只能默默承受。日本佔領東三省期間,老百姓還是得按部就班地生活,其中蘊涵著歷史的傷痛和人生的悲劇。」

從萌發寫作念頭、收集相關資料到付梓,這部前前後後共花了十來年時間才完成的巨著,在見微知著的反映現實題材和描寫地方民俗上,都是最能體現遲子建特色的,確實是遲子建在創作道路上成功邁進的一大步。

本文為遲子建專訪之四。

張英:你覺得你天性里的樂觀和對世界的看法是怎樣形成的?它對你小說的影響了非常大,甚至是你小說的靈魂與精神。

遲子建:一個作家對世界有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理想觀和價值觀,作家的作品不可避免地打上了作家對人生看法的烙印。人在成長過程中,對人生的態度是要不斷變化的。比如我們少年時代的理想,現在看來可能是幼稚可笑的,青春時代的一些想法到歷經滄桑以後又會有相應的變化。但是對生活的態度應該是積極的,樂觀的,應該不懈地去追求。

作為作家對世界的認識和看法,小說就這樣產生了。

我寫作無論題材大小。並非大題材就要有相應高度,也並非小題材就不夠深刻。

張英:最近讀些什麼書?您怎麼看待讀書和寫作的關係?

遲子建:最近重新讀了以前在師專時讀過一些名著。凡是名著我都喜歡,我覺得古典文學是大雅的東西,包含的內容比較深,文學品質比較純凈,修辭造句很講究,有婉約、沉靜而又不乏憂愁的氣息,代表了一種東方文化精神。如托爾斯泰的《復活》。我感覺他的確了不起,他筆下的妓女馬絲洛娃給人一種聖潔之感,而我們有些小說的所謂「聖潔女性」形象卻給人卑瑣之感。這就看出大師與普通作家之間的差別了。一個人必須是在用天賦做了「敲門磚」以後不斷地吸取營養來完善自己,這也決定了我的讀書態度。

張英:我想很多人喜歡你作品的原因,在於你作品裡濃郁的生活氣息,它是溫暖的,儘管人的命運有不幸充滿了憂傷,世事變幻,前途未朴,但是,我們並不絕望,即使困難再多,我們總是有希望。可以說,讀你的作品不僅是一種享受,我們同時在作品裡吸取了信心和勇氣。

遲子建:「憂傷」可以說是我作品瀰漫著的一種氣息,這種「憂傷」表現在對生之掙扎的憂傷,對幸福的獲得滿含辛酸的憂傷,對蒼茫世事變幻無常的憂傷。「不絕望」可以理解為,對生之憂傷中溫情亮色的感動,對能照亮人生的一縷人性之光的嚮往,這些,是人活下去的巨大動力。

張英:近期還有什麼寫作計劃?

遲子建:寫完《滿洲國》後,我已經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了。這個假期我想快結束了。也許歐洲杯賽事一落幕,我便會開始「幹活」了。下半年想寫一些中短篇小說,長篇的寫作計劃暫時沒有。

傳媒時代,文學受到一定的衝擊,市面上的書多了,而且什麼都可以出,這是事實,我們改變不了。這是一個多元的時代,看作品的人相對減少,那是因為大量書的出現,把優秀作品淹沒在裡面。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讀者有多少,也不知道現在是多了,還是少了,根本就沒這個假設。一個作家是不會很在意讀者的多少的,作家是按自己的想法進行藝術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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