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鍔「減薪」為何先拿自己開刀？

作者｜不老松

1911年10月10日，湖北武昌爆發了武昌起義；10月30日，蔡鍔(1882年——1916年)與革命黨人李根源等在昆明領導新軍積極響應，蔡鍔被推選為臨時革命總司令，並成立了雲南軍政府。31日中午，起義軍勝利攻佔雲貴總督署。11月1日，起義軍在昆明五華山兩級師範學校宣告「大中華國雲南軍都督府」正式成立，蔡鍔當上了雲南軍都督，成為了雲南省最大的官。

革清政府的命，好革；輪到自己當家了，才知道當家的難處。全省百姓的油鹽柴米，政府的運轉都需要錢。可雲南地處西南，自古地遠財困，素來都是吃國家財政的。如今推翻了清政府，沒有國庫撥款了，上哪去弄錢呢？坐在都督府里，蔡鍔得知雲南省每年支出600萬兩銀子，而本省財政歲入才300多萬兩，這個大缺口如何補上呢？

1912年1月，正是蔡鍔都督雲南開局之年。按理說，都督府上下應該慶祝一番、革命有功的人也應該得到獎賞。誰曾想，蔡鍔卻是先拿都督府里的官員們開刀：「吾滇自反正以來，整理內治，擴張軍備，經費驟減，入不敷出，深恐財政支絀，不足以促政治之進，則唯有約我同人，酌減經費，以期略紓民困，漸欲餉源。」這番話其實就是一個意思：各級官員都要減工資。

這段話里，有「酌減」兩個字，好像是讓將帥們放心，將帥們九牛隻需拔一毛。等到「酌減」工資表發下了，將帥們都大吃一驚，蔡鍔之減薪計劃，是按級別分上等、中等、次等；級別高，降幅大；級別小，降幅小；級別很低的，如排長、班長及士兵，不加也不減。高官減薪幅度很嚇人：上等正都督，原來月薪600兩，直降到120兩，降幅為80%；上等副都督，原來月薪是400兩，也直降到120兩，與正都督一樣的工資，降幅是七成；上等協都督，原來月薪250兩，降到100兩；中等的、此等的，原先工資低，降得幅度也就小了。如中等的正都尉，原先是月薪200兩，實行新的工資制後，是80兩，削減六成，次等的協校尉，原先月薪是20兩，只降4兩，為16兩。這樣來看，正都督蔡鍔的工資降了八成，協校尉的工資則是保八成。

看了這張表，我們不得不稱讚蔡鍔將軍品德高尚，但也說明蔡鍔之前的都督們太無恥。因為他們的工資與低級公務人員相比差距太大。都督們吃穿用度，不需要自己出錢，工資基本不用，而越到下層，越是靠工資吃飯。若按如此計算，當年都督與普通官員工資收入的差距何止百倍！降薪後，官員們還沒有適應過來，1912年6月，蔡鍔再次發降薪令：正都督的工資再將五成，由120兩再降到60兩。

蔡鍔除了給自己降薪以外，還有其他規定：一、不得請客送禮；二、兼差人員不得兼薪（就是不能領兩份工資）；三、不得受賄和侵吞公款；四、不得侵吞缺額餉銀；五、不得挪用教育經費……這些規定，都能說明蔡鍔施政之舉措，都很實在、可具操作性。

蔡鍔帶頭廉政、廉潔的結果是贏得了廣大官兵們的一致好評。此外，蔡鍔還積極更新人事，革除弊政，整頓財政，裁減軍隊，興辦教育，開發實業，使雲南呈現出一派生氣勃勃的景象。連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朱德元帥後來回憶蔡鍔減薪、改革之事，也說「廉潔成為了一時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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