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學正:藝術源於生活,源於感悟!
羅學正長期專註於繪畫與陶瓷藝術創作,具有深厚的美學修養和紮實的繪畫功底。他運用高溫色釉在窯變過程中產生的豐富變化,結合釉里紅、釉下彩等多種高溫釉下材料進行綜合創作。形成了自然天成、沉著大氣的藝術面貌。他的高溫釉彩系列作品,成功地藉助了變幻莫測的窯火,產生可遇不可求的藝術效果,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為當代學院派代表性藝術家之一。
羅學正是中國景德鎮學院藝術系教授、中國景德鎮陶瓷學院碩士研究生導師,他學術豐碩,桃李滿門。在他看來,中國陶瓷藝術是一部反映華夏文明發展的史書,今天當代藝術瓷的發展終究跳不出歷史一頁的歸宿,而歷史一再地告訴我們:割裂傳統是無本之木,固守傳統則成枯枝朽木。老樹開新花,傳承和創新是永恆的命題。
羅學正認為,繼承與創新不外乎物質和精神兩個層面,具體到名家陶瓷藝術領域,物質歸屬於材料、工藝、經驗技巧等科學範疇;而精神則歸屬於閱歷、思想和性格好惡的範疇。市場經濟決定了工藝美術行業一招鮮吃遍天的特徵,關於物質與精神孰重孰輕這樣的話題自然是少有人關注的。而今天我們急欲將名家藝術陶瓷與工藝美術劃清界線,進而上升到學術的高度時,哲學領域的基本問題無法迴避。吳冠中先生提出「筆墨等於零」的觀點,深刻地揭示了「物」與「我」的關係,「物為我用,以我為主」,成功藉助材料、工藝和技巧,真實地反映創作主體——「我」的精神內涵和品格,成為衡量藝術家成熟與否的一把標尺。
就工藝材料和技巧的運用而言,不同陶瓷材料和工藝技法在景德鎮不勝枚舉,然而如何從中找到適合自己,找到有助於實現自我藝術表達的材料卻是長期困擾羅學正的一個問題。青花和釉里紅是景德鎮著名的藝術陶瓷品種,因為色彩和質感高雅脫俗,成為景德鎮眾多藝術家常用和擅用的繪瓷材料,羅學正在青花釉里紅的長期運用過程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也創作了許多優秀的作品。由於此類作品市場需求旺盛,燒製成品率較高,從經濟利益的角度而言,坐在先賢培育的這顆大樹下乘涼不失為一種務實的選擇。然而,青花釉里紅畢竟是成熟的陶瓷裝飾藝術,經過長期的廣耕博種,青花釉里紅與國畫入瓷的結合已十分成熟,從風格創新的角度來講,難有突破的空間。
二十世紀末,燃氣窯爐的應用推動了陶瓷色釉技術長足發展,一種名為高溫窯變色釉的材料引起了羅學正的注意。高溫窯變色釉是對燒成溫度和氣氛要求極高的釉彩,其呈色效果依據不同的配比,不同的厚薄,在不同的窯火、氣氛中變幻萬千,是名符其實的「火的藝術」。特別是高溫下窯變釉的流動性極大,形成的肌理非常豐富、自然。同樣因為流動性,高溫色釉很難有效控制形成具象的紋樣。因而歷史上這類色釉只能施滿陶瓷器物全身,單一以色彩和肌理來裝飾器型。如歷史上著名的郎窯紅、鈞紅等均屬如此。窯變色釉作為文人畫入瓷乃是一百多年以來出現的一個新嘗試、新課題,對豐富陶瓷繪畫表現手段具有重大意義。
從「知難而上」到「上而知難」,是一個感性到理性的過程,窯變色釉讓羅學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件件作品被否定,整窯的作品被燒壞,經驗在成堆的廢品上緩慢積累。經過多年的摸索嘗試,羅學正在色釉入畫方面逐漸摸索出一些規律,總結了一套方法。他成功地將黃花釉運用於陶瓷山水畫的表現當中,獨特的肌理質感和自然的流淌暈散,獲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視覺感受。
陶瓷藝術不等同於繪畫。其所要達到的藝術效果,往往需要藉助科學技術手段才能實現。而採用高溫色釉創製作品,其技術含量又在其他陶瓷表現形式之上。各種釉色的合理配製、施釉流程及釉料的厚薄控制,特別是燒成時窯溫、火焰氣氛乃至環境中氣壓、濕度的影響等等,某個環節的失誤,都會影響作品的成敗。但科學技術手段終究是可以物化和量化的東西,如何物為我用,使作品達到一種自然天成的藝術境界,個人的審美修養和品味取向至關重要。先秦哲學家莊子崇尚天然、真實、質樸之美,認為「聖人法貴天真」、「既雕既琢,復歸於朴」。這些傳統美學思想對羅學正產生了深刻的影響,而通過科技手段,通過高溫色釉這種新材質,能夠很好地與羅學正的審美品味相結合,表達他所追求的精神內涵。
在運用色釉入畫初期,成功率非常低,即使是摸索了十餘年,羅學正在每次開窯時,這類作品仍處於五中選一甚至十中選一的狀態,大量不理想的作品被敲碎。燒出一件理想的作品,於羅學正而言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是對他精神世界的最好慰藉。經歷了多年的摸索,色釉與釉里紅、青花、釉下五彩等成熟工藝的結合拓寬了他的藝術語言,他的作品開始以獨特的面貌示人,色釉材料使他的作品來得更自然生動,在學界引起了廣泛的關注。羅學正本是豁達的人,生活簡單平實,他的繪畫應該是他性格的寫照,不拘泥細節,整體入手,沉著大氣。
羅學正喜歡運用黃花釉和釉里紅表現秋天的景象。所謂「霜葉紅於二月花」,在他眼裡,人生辛苦勞作,春播夏耘,才會有秋的收穫。在「得」與「舍」的辨證統一中,春華秋實蘊含了恆古不變的人生哲理。
秋天,極目四望,宇宙萬物一片金黃,山巒、溝壑布滿了耀眼的霞光。這種熱烈的基調是羅學正對世間萬物的讚美,也反映了他對人生的樂觀態度。
藝術源於生活,源於感悟。
體驗生活、締造藝術,樂享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