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公園徵婚的大爺刷屏了,網友們哀嘆:原來我是討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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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能走出多遠?站在膨脹、動蕩、裂變的大時代的開端,沒有人知道。
——遇言姐
北京的中山公園、上海的人民公園,別號「人肉超市」的相親角隔三差五就要上個熱搜。
去年是「京籍京戶價值54萬,屬羊直接淘汰,外地人的徵婚簡歷都扔樹根下」,今年又來一出「男的是銀行卡,女的是房產,有錢才能買房產。」
一群內心裹著小腳的大爺大媽,終於找到了廣場舞以外的社交方式,可勁顯擺賣方市場的優越感。
遇言姐真心替親臨相親角接受指指點點的妹子不值,三觀相差300年的生物,你跟他們玩什麼行為藝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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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人民公園一位為女徵婚的大爺又雙叒叕刷屏了。然而,這次的情形略有不同。
大爺的女兒25歲,就讀於伊利諾伊香檳分校熱門專業碩士,鋼琴、芭蕾從小培養,聽起來是位家境不錯,個人出色的妹子。
大爺的要求也跟那些油膩家長不一樣,一不言房,二不言錢,只要求人品和學歷。貌似三觀端正沒毛病。然而接下來的一句話瞬間將群眾手中沒吃完的瓜摔得稀巴碎。他說:
有學歷就能掙錢。我外甥一年三百多萬,這就是學歷。打工月薪五千、一萬,討飯啊。
十萬點暴擊過境,男默女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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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北京上海的平均工資也不到一萬,大爺這麼講,那全國大多數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
網友紛紛哀嘆:「原來我是討飯的」、「我連討飯的都不如」。
「月薪五千、一萬是討飯」,這句話絕對是對他人的不尊重。吃土、窮屌、苦逼,只適用於自嘲,跟著附和是歧視,是沒教養。難道一個努力、上進的普通人就不配談婚論嫁了嗎?
更何況根據2016年的數據來看,月薪一萬絕對談不上中國社會的底層。
據人民網16年顯示,我國個人的人均工資距一萬尚有差距
就算是17年,也依然沒有達到一萬的標準
根據國家統計局統計,月收入四萬的家庭(非個人)不足全國總人口的千分之七。家庭年收入五萬到九萬的人口為三億。家庭年收入一到五萬的人口為六億五千萬。更遑論我們還有七千萬的赤貧人口。
由此看來,個人月薪一萬已經超過了全中國至少80%的人口,應該說是妥妥的中產。
然並卵,大層面的統計數字對於個人所處環境沒有指導意義。
月薪1萬,你可以在成都歡樂的吃著串串,可以無壓力買下濟南的兩居室,但在三層空間業已摺疊的京滬,一個沒有固定資產,甚至還有娃要養的年輕人,別說月薪一萬,月薪兩萬、三萬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
討飯這個詞難聽了些,還是用「討生活」吧。
在京滬,月薪一萬,無房傍身的年輕人的確是糊口有餘,成家無力。
最糟糕的是
日子過的沒尊嚴
回國創業三年,眼看著年輕人像一茬茬新割的韭菜,湧向北京。清晨,二號線將外環的人口一車廂一車廂遷徙到內環的寫字樓。半夜,小區外通宵營業的7-11里擠滿剛下班,端著關東煮的男男女女。
知乎上有一句話:
三線城市的生活像是領了一張五十年後的死亡證明,在一線城市的生活像是拿了一張虛構的藏寶圖。
時常,我望著地鐵上塗著各色口紅的姑娘、脖子里掛著門卡的小伙,心懷遠大前程的他們,幾人能功成名就,幾人會退而返鄉?
月薪1萬,在京滬能過怎樣的生活?
對於單身狗,除去房租、交通,省著用能做到「超市級」的財務自由。如果要繳房貸,按外環三萬一平米計算,按揭就得一萬二,加上五千元的生活費,稅後一萬七才能維持生活。
不買房?以國內租房市場的不友好、不完善的現狀,日子只有更加難過。至於養娃,還是去養蛙吧。
除了身無結餘以外,更是沒有尊嚴。
從通州到朝陽,兩個小時的交通榨乾了大家身上的每一分精氣,身上混雜著煎餅、汗漬、土腥的氣味,流量文還要踏上一隻腳「你只是看起來努力」,理財廣告更肆無忌憚狠戳「年紀越大,越沒人原諒你的窮」。
實際上呢?不是年輕人不努力,也不是年輕人有多窮,而是這個城市讓大家生存得格外艱辛,格外屈辱。
你一天要在準備通勤、工作用掉多少時間?八個小時?十個小時?十二個?還是十五個……
昨天看到郝景芳提到,2017年初,在中國發展研究基金會工作的她,提交給政府部門一份報告,建議增加大城市公共醫療、教育服務的供給,按照流動人口匹配相應數量的公立醫院和學校。
然而,她明白這是一個不會有回聲的提案。
一個大都市應該提供足夠的平台容納多樣性的人群,上層階級大可築起銅牆鐵壁,弱勢群體也能夠有個安身之所。
許多身在加拿大、美國、歐洲的朋友都有著相似的經驗。在國外,大家即便收入平平,即便繳完稅後緊緊巴巴,即便同樣買不起大城市的房子,仍然可以過上體面的生活。
不需要回家像做賊,時刻要防備著地產中介把你堵在門口;不需要因為房東隨心所欲漲價電話心亂如麻;不需要像「老刀」(北京摺疊里的主角)一樣半夜排隊苦等一個幼兒園的名額。
更別說,多少混得還算不錯但無法入戶的京漂朋友紛紛倒在了孩子幼升小的關卡。幾萬一年的民辦得走關係,幾十萬一年的國際學校負擔不起。
有人打道回家,有人移民海外。去年,遇言姐受人所託,接待一對技術移民夫妻落地加拿大。在社區小學奉上水電賬單、填完表格後註冊完畢,總共用了十分鐘。那位先生不可思議的問了三遍:「這就完了?」
在北京有尊嚴的活著,比申請美國EB-1A傑出人才移民難得多,這不是笑話,是發生在我身邊的現實。
北京的某些地鐵線早上五點半就開始擁擠,晚上十一點半,還是擁擠著
前程還是有吧
只是不那麼「遠大」
小時候看狄更斯的《遠大前程》,鐵匠學徒皮普在一個早晨離開家鄉小鎮。作者寫道:
這個村子裡是那麼無知,那麼渺小,而村子外的世界是那麼難以捉摸,那麼廣闊無邊。我用手撫摸著村邊的路牌說道:我親愛的親愛的老朋友,再見。
兩百年來,這本小說令一代代讀者感同身受,大概是因為地球上各個角落的年輕人都有著同樣的心路。
改變命運的三個途徑,套利、創業、交易。
權貴們佔據了第一條道,精英們在第二條路上廝殺,年輕的時候我們總覺得自己有運氣攀上最後一條,在風口上狠狠弄一把潮。
躊躇滿志,心懷遠方,曾經以為能夠改變潮水的方向,曾經覺得伸手就能抓到機會的尾巴,現實則令你明白自己不過是滿世界芸芸螻蟻中的一隻,歷史的車輪碾過去,都壓不到你。
現世已經局促,更為恐慌的是,不斷有人在提醒你,來不及了, 35歲是職業發展的上限,90後已經迎來中年危機,第三次工業革命方興未艾,第四次工業革命已然來臨,時代將你拋棄的時候,連聲再見都不會說。
去年,一名中科院博士研究員寫下因為孩子入讀小學而離開北京的前後,感同身受的網友紛紛自嘲:你看,我努力了這麼多年使自己成為一個「棟樑之才」,可是,連給自己一個穩定的居所都無能為力。
有人被迫離開,有人被迫留下。
昨天,遇言姐打電話給上海的朋友。沒有戶口,又是單身,繳了10年社保仍然沒資格買房。朋友說:「我做舞台設計,小城市連個像樣的劇院都沒有,我不在這裡能去哪裡?」
也有土著男生訴苦:我家不是拆遷戶,只有一套老公房。你們還能逃回老家,我這樣的能逃去哪裡?
打開公眾號,是林林總總的人們談起押一付三的無奈,談起工資追不上房價的絕望,談起全國最嚴跨區讀高中禁令。
另一方面,那些離開大城市的年輕人,談論著逃離後的暢快,不用六點起床擠地鐵,不用住在5平米的隔斷,然而還是在KTV唱響《北京北京》時的心情瞬間低落。
而那些留在京滬的我們,註定帶著執念和慾望拚命爬行,直到一次次被告知你有多麼平庸,而最初的理想和抱負早已在瑣碎與焦慮中變的模糊。
前程還是有的吧?不然,為何會有源源不斷的年輕人奔涌而來,不舍晝夜。
我們還能走出多遠?站在膨脹、動蕩、裂變的大時代的開端,沒有人知道。
在此,以《無問西東》中的台詞為大家,也為自己打氣:
看到和聽到的,經常會令你們沮喪,世俗是這樣強大,強大到生不出改變它們的念頭來。可是如果有機會提前了解了你們的人生,知道青春也不過只有這些日子,不知你們是否還會在意那些世俗希望你們在意的事情,比如佔有多少,才更榮耀,擁有什麼,才能被愛。等你們長大,你們會因綠芽冒出土地而喜悅,會對初升的朝陽歡呼跳躍,也會給別人善意和溫暖。但是卻會在讚美別的生命的同時,常常、甚至永遠地忘了自己的珍貴。
希望每一個踽踽前行的年輕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下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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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席越(遇言姐)「遇言不止」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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