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南宋官窯博物館推出全新展覽 帶你看唐代
1400年前,從杭州到都城長安大概要走上數十天;今天,從南山路一路往南,穿過玉皇山隧道,就從毓秀的杭州四月天瞬間穿越到了長安城的春天——4月3日,一場題為「長安春——走進『一帶一路』中的大唐盛世」的展覽在杭州南宋官窯博物館開幕,呈現來自深圳望野博物館館藏的128件(套)唐代精美器物。展覽精選唐代器用包括陶瓷、金銀器、玉石、銅器等多個門類,包括國家一級文物12件,二級文物2件,部分文物為首次展示。
如果你熟讀唐詩,李白、白居易等名家筆下的種種生活細節,都能在這些留存千年的器物中找到原型。
在杭州感受大唐氣象,這一次,長安就在眼前。
「全球購」就在長安西市
整場展覽還原了關於長安的五大場景——「西市風物」,說的是令異國來客都流連忘返的長安國際商貿市場;「胡姫當壚」,展出的各種異域色彩的杯子,是唐人用來喝西域美酒的;「曲江文宴」展現的是長安文氣的一面,硯、茶具,都是文人標配;「庭院深深」意指深閨後院,精緻的用具是唐人對生活品質的講究;「佛禮慎終」,則是唐時禮佛相關器具的展示。
彼時的長安,是世界上最大最繁華的都城,人口約有100萬,同時代東羅馬帝國的都城君士坦丁堡,只有80萬。百萬人口裡,起碼有十幾萬的胡人——他們來自中亞、西亞、東南亞、南亞、日本,最多的要數粟特(今中亞一帶)、波斯(今伊朗)和大食(今阿拉伯)。
開展前一日,望野博物館館長閻焰接受了記者的專訪,訪談便從第一單元「西市風物」開始。
長安城設有東、西二市,尤以西市為盛,是當時全世界最繁華熱鬧的都市經濟區。西市店鋪極其繁華稠密,從肉行、筆行、酒肆、藥行、衣肆……「四方珍奇,皆所積集」。
在這裡,你可以懷揣各國錢幣,既能買到長安當地物品,也能買到胡商帶來的珠寶、香料、絲織品……甚至,在西市還有專為商人存放錢幣的「櫃坊」。
展覽中首先出現的貴霜帝國「迦膩色迦二世」金幣和波斯薩珊王朝「庫思老二世」銀幣,就是最佳佐證。這些西域來的外幣,曾大量在中國境內出土,足見當時交往的密切。
而一件「三彩模印人俑」,則具象地展現了當時胡人的模樣——他身著綠裳黃褲,外罩黃色系腰長袍,前後外翻白領,右肩單露出裡面的綠裳;左側腰後部掛藍彩半球形皮囊,頭上編的辮子也是典型的胡人髮型。
大量的胡人依西市而居,這裡有波斯珠寶古董商人開的「波斯邸」;也有胡姬招待來客的「胡店」,李白就常約朋友「笑入胡姬酒肆中」。酒肆中,貌美如花的胡姫跳起曼妙的西域歌舞,少年們笑鬧著品嘗來自西域的葡萄美酒。
這些各色酒器也能在展覽中看到,多帶著異域色彩,比如幾盞金、銀高足杯,在唐以前極為少見,唐以後卻大肆流行起來,從形制特徵來看,很可能源自羅馬地區;還有一件天然白螺切割製成的杯子,還被白居易寫進了詩里「螺杯中有物,鶴氅上無塵」。
唐朝文藝青年的精緻日常
對照著千百年前的器用,唐時文人詩篇名作中的文字更真實了。
譬如展覽中幾方形制各一的硯台中,最大的一方「雙足隔池箕形硯」長26.5厘米,與唐朝宰相張九齡墓所出土的陶硯一致,而且比它還大了6厘米。
明代文人陳繼儒曾說:「硯必宋唐」,唐時的硯台就變幻出了各種精彩樣式,最典型的是辟雍硯、箕形硯,更有趣的是,展品中還有半顆墨丸球——這是難得的存世唐墨,出土於洛陽古代城市遺址的廢棄堆積坑裡。千百年後,它仍色黑如漆,質地堅密,局部微研成墨汁,墨色竟還是濃艷而綿厚。
每當春花爛漫,或是秋高氣爽的時節,長安的文藝青年們便帶上筆墨紙硯往城東南跑。那裡是「曲江」所在,唐代著名的公共園林,文人雅士最愛聚集於此吟詩賦對——展覽的第三單元,便是「曲江文宴」。
在《白居易全集中》,關於「曲江」的詩作就多達60餘首。《酬哥舒大見贈》記錄的是他應試高中後去曲江遊玩的經歷:「去歲歡游何處去?曲江西岸杏園東。花下忘歸因美景,樽前勸酒是春風。」
筆墨之外,茶也不可少,飲茶之風正是興起於唐代。
唐朝人習慣喝餅茶,沖飲前先要用茶碾將茶餅碾壓成末,展覽中的一組「白釉綠彩茶碾輪與碾槽」就非常能說明當時的喝茶方法了。
展覽中還能看到唐代女士們的「美妝工具」——金光燦燦的小盒子是在天然蛤殼上以薄金工藝加以金箔裝飾,裡面放的是女子的口脂、護膚膏等化妝品;還有與《國家寶藏》同款的「葡萄花鳥紋銀香囊」,楊貴妃戴的可能也是這一款。
唐代人留下的那些文字「暗號」
唐代是中國書法的一座高峰,展覽中還暗藏不少唐人留下的書跡。
比如,一件灰白陶瓶上隱約可見淡淡的墨書:「天寶十四載(755年)……辛卯月……湖……里故人語……」行文非常生活化,筆勢肆意而流暢。
再打開一件黃金質地的扁圓形小盒,裡面還盛放著九粒紫黑色丹丸,蓋子內壁上書:「金匙送服尚藥局。」
尚藥局,是當時專門負責給皇室看病的機構,可見這是當時尚藥局所開的方子——魏晉以來,人們熱愛服食丹藥修仙,更迷信金銀之氣。
此次還展出一件「邢窯白瓷蓋罐」,底部刻有一個「盈」字,學者多認為指的就是唐代大明宮內的「大盈庫」,這件很可能是當時皇室私庫定燒的貢品。
展覽的最後一件為唐驃騎大將軍行右監門衛大將軍兼知內侍省事清河郡開國公孟公夫人彭城郡劉氏的墓志銘,落款為「貞元三年十一月」,由光宅寺沙門明遠親自撰寫。書法秀美俊逸,帶有明顯的「二王」之風。
展覽時間:4月3日至7月8日
展覽地點:杭州南宋官窯博物館(杭州市上城區南復路6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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