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都是普通人（三）

文/韓雪麗

【作者簡介】韓雪麗，石家莊人，熱愛詩歌，有作品發表在《現代詩歌》《詩歌網》《長江詩歌》等刊物。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都是普通人---彙報

謝寧和林經理起身，二人要AA制，林經理勸阻了，算了吧，謝姐，幾十塊錢，別見外了，你是為了我的工作才來的，我很領情。謝寧不堅持了，林經理要面子，算算沒多少錢，不較真了。

謝寧聰明的讓林經理把盒飯給關總帶進去，她知道林經理有業務上的事要彙報，這方面，她一向給林經理機會，林經理到也明白，點點頭，進了關總辦公室。

唐笛是第一次看見關總，有些奇怪，關總不像個老闆，到像個書生，人很清瘦，佩戴一副近視鏡，但唐笛能看出來，度數不高，是那種可戴可不戴的度數。

關總進了公司，前台的張佳佳先問了好，張佳佳的聲音不小，有些報信的感覺，公司的人，馬上都坐直了，大廳人不多，有吃飯沒回來的，老邱先起身，迎了過去，關總好，關總笑了，唐笛和丁月起身，老邱看看林經理和謝寧沒回來，就主動代為介紹二位新人，關總很客氣和丁月唐笛打招呼，讓她們有什麼事儘管說。還問了幾句諸如適應不適應的話。

都是普通人---印象

唐笛對關總的印象非常好，感覺這個老闆的氣質好，丁月也在QQ上說，沒想到老闆這麼好說話，這麼和氣，唐笛發了個點頭的圖像，也肯定的說，是呀，以為會很厲害呢，她發了出去這句話，馬上感覺到哪裡不對。

唐笛一時沒想明白哪裡不對。

這時候謝寧和林經理回來了，謝寧和她笑笑，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林經理進了關總的辦公室，二人關起門來，說了一下午，下班的時候，林經理都沒出來，丁月過來說，他們好厲害，一下午都不喝水。

都是普通人---加班

丁月想回家，唐笛看看那兩個設計，都在電腦前，好似在忙碌，就說，你先別走，都沒人動，可能一會兒有事，丁月看了看，只好嘆氣，回到了她的電腦前。

這時候關總的辦公室門開了，他和大家打個招呼先走了，唐笛鬆了口氣，以為可以走了，沒想到林經理喝了口水讓大家到會議室開會。

這會開了兩小時，有個旅遊項目的提案，林經理讓大家回家各自找資料，今晚都辛苦些，明天上午碰頭。

都是普通人---網吧

唐笛想了想，回家吧，可是家裡沒連網，看來以後要裝寬頻了，她到了網吧，找了些旅遊方面的資料，存到自己的U盤裡，帶回家再研究。

路邊有36524便利店，唐笛繞進去，買了個麵包，做為晚飯，順便打電話問室友孫敏，要不要吃點什麼，孫敏看樣子也是剛到家，她說，你給我帶泡麵吧。

唐笛奇怪，她那個男友，沒請她吃飯嗎。奇怪。

進了家門，孫敏正半躺在沙發上，看樣子挺不高興，唐笛問她怎麼了，她嘆了口氣，唉，還不是駱浩，這人真麻煩，一直沒和他家人提我們的事，談了兩年了，他居然沒提過，不知安的什麼心。

都是普通人---疑惑

聽了孫敏的話，唐笛有些奇怪，為什麼呀，他大你三歲，已經不小了，不急結婚嗎，反正你是奔結婚去的。孫敏說，他真不急，他家三個兒子，他哥他弟都結婚了，他弟的兒了都一歲了，他就是孩子氣。他父母原先還催他，現在給他弟領孩子，也不過問了。給了他自由。

唐笛張張口，她本想說，他要不打算儘快結婚，你還談什麼，可是想想，人家好了這麼久，肯定有感情，勸和不勸分，自己不好開這個口，感情的事，以當事人的意願為主，勉強不得，唐笛換了說法，你還是和她溝通溝通，看看他的打算，你可不小了，你媽催得多急，你有壓力呀。要是他是不婚族，你可真要慎重考慮，這不是事，女人的青春太短暫。

都是普通人---孫敏

孫敏說，我知道，今天我就攤牌了，他吱吱唔唔，也不說不婚，也不說結婚，我給他下了最後期限，讓他考慮一星期，給我準確答覆，如果要結婚，就一月內安排我見他父母，如果不安排，我們就再見。唐笛明白，那是再也不見的意思。看來孫敏還是有決斷的。

兩個人的心情，各有各的沉重，孫敏說的痛快，可也在擔憂，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她煩躁的說，唐笛，他不會真的不婚吧。我看他一提結婚就迴避話題，唐笛說，你不要亂猜，既然說了一周，就安心等待吧，我想他不會的，你們也有感情，他不可能不在意，你的時間是時間，他的時間也是。

孫敏吃了飯，草草洗漱就回房休息了。

都是普通人---項目

唐笛想到要加班的事，開了筆記本電腦，把資料拷進去，認真的閱讀起來，可是看了一小時，沒什麼頭緒，她想想，自己其實是新人，這是自己接觸的第一個項目定位分析。她想了想，本市也沒這樣的項目。到了十一點，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就安慰自己，明天上午開會的時候，聽聽別人的想法。

上午的分析會，沒有如期進行，林經理有事請了半天假，只是交待老邱帶領大家先開會，老邱猶豫了一下，他根本沒看項目，現在只好和大家說，你們在網上查查同類項目的資料，看看幾大名盤，都有什麼亮點，還是下午林經理來了，一塊說吧。唐笛看的出來，在專業上，石頭到比老邱鑽研，石頭入行時間不長，不過聽設計李蓮說，進步挺快。

這個公司的策劃會，如果各部門不忙，都是全員參加，兩個設計，曹文性格活潑，李蓮穩重些，不過李蓮人很爽快，說話直，有些強勢，她現在懷孕了，基本不加班。不過如果是討論會，有時候會聽聽，聽謝寧說，她對策劃挺有興趣，想將來有機會轉策劃。

都是普通人---開會

下午關總也來了，他比林經理先進公司，那時剛過上班點，他看了看大廳，沒看見林經理，他問張佳佳，林經理呢，張佳佳管考勤，只好說，他請假了，一會兒來，關總皺眉，不過沒說什麼。他進了辦公室，對老邱說，林經理來了，讓他組織馬上開會。

關總剛進辦公室，關了門，林經理就到了，張佳佳和他說了一句，關總來了，還問你呢，讓你來了趕快開會。

林經理嘆口氣，這公交車太誤事，在路上晃了一小時。

都是普通人---討論

大家齊聚會議室，唐笛注意到，謝寧也過來了，張佳佳說要出去辦事，她沒過來，林經理讓石頭主持項目討論會，石頭只好把項目情況先介紹了一下，是一個新開發的旅遊景點，看看如何把這個景點炒熱，引起大家的注意。

這時候老邱是活躍的，他上午看了看資料，他說，這種旅遊投放都不會少，首先項目本身要有故事，要樹立一個點，給大家一個觀賞的理由，比如什麼名人來過呀，或者什麼傳說呀，出過什麼神話，或者，是有什麼資源，溫泉呀，地熱呀，岩洞呀，我看了看，這個項目目前都沒提，要挖掘一下，看當地有沒有什麼傳說資源，另外就是景觀上，有沒有可以修建的，比如什麼奇花異草的。

曹文說，對，花海也行呀，比如咱們這三環那個熏衣草莊園，到了季節，遊人也不少，現在好多婚妙影樓都去拍照呢。

都是普通人---石頭

石頭的建議是開發商和當地的旅遊局聯絡，聯合開發，看看有沒有什麼優惠政策，最好融入當地旅遊景點裡，聯合推介，這樣投資少見效快，他建議先去項目地看看，離這裡三百多里地，不算太遠。看看有什麼景觀嗎。現在紙上談兵，他從網上也沒找到相關的資料。

林經理拿了本子，時不時記兩筆。

林經理問唐笛，你有什麼看法。唐笛說，我也不了解項目，有個疑問，交通如何，旅遊景點，一定要有好的交通。

林經理點點頭，他和關總說過，關總說交通一般，還要穿過一個村子，都是土路，林經理當時就說，先修路，最起碼要有柏油路，否則根本談不到第二步。林經理知道的多些，這個項目是關總的朋友的項目，很可能是義務幫忙，所以關總是文案要出，但不太建議公司安排去現場。

都是普通人---質樸

林經理對唐笛的看法提高了一層，這個小姑娘不夸夸其談，那個交通的提法，很務實很踏實，沒有交通，什麼景點。

林經理想了想，他也建議看看現場，有沒有什麼天然的資源，他同學做過一個項目，就是看了現場，那裡槐樹成片，他們就建議做了槐花採摘節，投入極少，當然因為投資太大也不可能，但還是在春天有些收益，後來又在秋天興了紅葉節。

都是普通人---說法

林經理提了槐花節和紅葉觀賞的說法，大家點頭，只有利用現成的資源是最省事的，如果不想太大投入，這是最根本的辦法，所以去現場很重要。

林經理想了想，昨天他提了關總不太願意去現場，安排幾個人過去，公司出車出油，出去了公司要管午飯，他那個朋友挺摳門，關總也不大樂意投入。

林經理只好說，這樣吧，石頭你把大家的建議寫一下，不必太複雜，唐笛你也試著寫寫，不要有顧慮，怎麼想怎麼寫，寫完了，你們發到我郵箱，明天下午下班之前交給我。

都是普通人---驚嘆

唐笛心裡沒底，可是會議上，她還是說，好的。

唐笛看過公司的文案，有些寫得不錯，她特意問了曹文，知道石頭的功底不錯，比老邱好，老邱的優點是腦子靈活，點子多。老邱也看案例，重點在看案例里的那些閃光句，石頭是看全部的框架，所以石頭的方案更好些。

唐笛心裡明白，這是林經理要看看她的水平，她想，反正自己是新人，不必太介意，讓林經理了解自己的水平也好，她心裡也權衡過，公司三個策划了，為什麼還招新人，可能是最近會有新的項目，所以自己是有機會的，不會因為一個方案沒寫好，就辭退自己。她和佳佳聊過，佳佳說，林經理那個人要面子，最重屬下的態度，態度很重要。原來那個小文案，就是態度傲慢，聽不進勸，就那樣，林經理都讓她轉正了。

都是普通人—熬夜

唐笛是盡了力，她找了公司方案里相同的項目，一直在公司仔細的研究，到了八點鐘，公司的人都走了，只餘下她和石頭了。石頭站起來，唐笛，咱們也走吧，明天還有一天呢。唐笛馬上起身，收拾好東西，把相關的資料存在U盤上，準備回去繼續挑燈夜戰，她要理出個思路來。

二人走出公司，往公交站牌走去，石頭說，你不要壓力太大，放鬆些，怎麼想就怎麼做，這個方案是經理朋友的項目，咱們主要是出點子，石頭的意思，唐笛明白了，不過對於她來說，公司的項目，或者關總的項目，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是林經理對她的一個考核。她表示感謝，我知道了，我會放鬆的，以前沒接觸過這種工作，有些沒頭緒。石頭笑笑，你找個案例，按它的格式去弄，格式對了，林經理知道你用心了。

都是普通人—認真

弄到晚上十二點了孫敏來催她，唐笛這才打著哈欠，關了電腦，現在有些頭緒了，多看方案是比較好，起碼知道這類方案的流程了。

唐笛選了一個她認為比較好的案例，用人家的框架，往裡面套，把自己的東西，放進去。她想了想，點子很重要。她的建議是：修路，市區通往旅遊點的路段設置指示牌，廣告牌內容要新穎，要有一定的吸引力，選取景點中的亮點做廣告，廣告的媒體最好的是公交廣告。

唐笛感覺公交廣告最形象最生動，尤其是公交路線靠近旅遊景點的線路，做為首選的廣告媒體。

都是普通人—詢問

第二天林經理問了石頭，你和唐笛加班到幾點，石頭是個老實人，馬上為唐笛說好話，八點多了，還是我催她，我看她把資料存到U盤上了，挺認真的一個人。

林經理點頭，起碼唐笛的態度是不錯的，一個人不怕你笨，怕你不肯認真。只要認真就沒有笨。他和謝寧聊過《士兵突擊》都欣賞許三多，最初的許三多是老末，後來的兵王，就是靠了一個態度和努力，只要認真，就會進步的很快。他看人，先看態度，他認為態度重要，總體來說，唐笛的態度是認真的，這就好。他也希望，唐笛儘快上手，能獨立寫方案，他知道再有兩個月，公司可能會有新項目，他聽關總說過，項目基本上沒問題了。

都是普通人—方案

下班後，大家都走了，林經理沒有離開，這個時間清靜，他正好看一下石頭和唐笛的方案。二人如時把方案發到了他的郵箱。

林經理先看了石頭的，石頭的方案，他比較滿意，起碼交給客戶，說得過去，沒去過現場，就那些資料，紙上談兵到這個份，也算可以了。也就是現在大家有時間，還全員開了會，如果真忙了，就是交給兩個人弄了。

此時公司無人，林經理點了根煙，他開了窗子，這樣明天早上，不至於有煙味，別人罷了，李蓮現在如果聞見煙味，肯定會嚷嚷，說他們不自覺，指桑罵槐罷了，都明白，公司就幾個男的，石頭基本不抽煙，老邱習慣去樓道，也就是他，有時候沒人的時候，會在大廳抽煙。

都是普通人—驚喜

應該說唐笛的方案，還是讓林經理有些驚喜。文筆還有生澀的地方，但看的出來，人家是用心了，她的媒體推廣方案，公交廣告呀，戶外指示牌呀，旅遊節呀，還是有些實用意義，投入還不高，這個投資者，資金實力一般。唐笛也提了，和當地旅遊局合作開發。

唐笛提了一句，利用當地的地形，因地制宜，少投入。看地形地貌上，有沒有什麼特點。找到亮點，製造懸念。

林經理比較滿意。

都是普通人—逛街

此時的唐笛，和上學時代考完試一樣，進入了放鬆狀態，她要犒勞一下自己，約了丁月逛街，丁月很好相處，沒有畢業新人的傲氣，圓臉上總是笑意盈盈，挺招人喜歡，她是一點經驗沒有，所以做工作，挨過林經理幾次訓，但小姑娘總是高高興興的，不生氣，馬上道歉，然後去修改。好脾氣的人，總是招人喜歡。

現在中午基本上二人一塊吃飯，謝寧有時候不在公司吃，張佳佳帶飯，佳佳是獨生女，母親早上為她做好午飯，公司沒有微波爐，不過張佳佳的一個同學，在寫字樓的另一層，她們公司有微波爐，那個公司是個外地在這的辦事處，公司就五六個人，基本上中午的時候，只她同學一個人，她就去那裡熱飯，吃完了，快上班的時候才回來。

都是普通人—閑談

兩個人在商場里，真的是只逛不買，有時候會試一下，唐笛笑笑，這裡真貴，凡是看上眼的衣服，都是上千。丁月也點頭，還是去服裝小店吧，那裡還有一二百的衣服。這裡太貴了，一件衣服，半個月工資沒了。

唐笛說，真要買，還得去那裡，不過在這全當長長眼，看看今年的流行款，在小店裡找同樣式的，這樣比較合算，二人相對一笑。逛了街，找個家蘭州麵館，兩個人吃飯的品味有些像，都愛清淡，點了一個冷盤，邊吃邊聊。丁月羨慕唐笛，唐姐，你都能寫方案了，我這個市場資料庫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建完。按照林經理的要求，分區做資料庫，每個項目一個單頁，先從網上找基本數據，到時候，林經理會劃一下重點樓盤，再去銷售中心現場調研。這個工作，挺枯燥的。

都是普通人—意義

唐笛安慰她，你才畢業不要急，好多工作都是從基礎開始，你弄這個，不要機械的弄，整理的時候，分析一下，為什麼這個樓盤這麼貴，貴在哪裡，是學區房，還是因為有什麼特別的賣點，或者是節能環保，林經理肯定不希望你機械的弄。他也許會問些問題，你不要圖快，一個一個仔細的分析，以後寫方案可能用得上，如果你把資料庫弄好了，等於了解了市場，雖然是紙上的，也有了初步印象，對以後有好處。我在廣告公司的時候，最初天天給客戶送樣稿，送了半年。

唐笛想起當初，有一個客戶反覆修改，一天跑了三次，真正是跑細了腿，那時候也感覺委屈，質疑這份工作的意義，後來還是一個前輩指點她，學著和客戶溝通，了解設計定稿的意圖，嘗試說服客戶，或者把客戶的意見，準確的表達給設計部。

都是普通人—領悟

丁月到是聰明，她點頭，對，我是要用心，不能圖快，那沒意義，還是要整理一個樓盤，對它有些了解，不能一問三不知，最起碼要知道地址價格項目風格。

唐笛點頭，行，有進步。

丁月真心道謝，謝謝唐姐。

唐笛想了想，你有些想法，可以直接和林經理溝通，他其實挺好說話，只要你說的是專業問題，他這個人，不錯，願意教人，有些主管，根本不答理你。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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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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