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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不重要,認知才重要

我接觸互聯網的時候,接觸了很多名詞:開放、自由、平等、去中心化與分享主義等等。

我很喜歡它們。

上大學時,我最喜歡的網站——譯言網,它大概是這些我認可的理念的聚集地。到今天為止,我和很多人談到譯言時,聽說過這個網站的人都會有一種錯覺:它是不是做公益的?

從我進入公司的第一天,當時的聯合創始人張雷(譯言網最早的創始人之一,不過很快就退出了)說,我們是一個商業機構;趙嘉敏後來從美國甲骨文辭職回國,全職投入譯言,他也一直說,我們在商業上有追求。

可是它就給人一種,這是個公益機構的感覺。

即使把KK(凱文·凱利)介紹到國內,《失控》大賣;即使翻譯了《喬布斯傳》,銷售了200多萬冊;譯言還是給人一種「公益機構」的感覺。

我認為公眾的感覺是對的。

在國內企業家群體和營銷行業中,「定位」理論很火。「定位」理論中有一句話說:認知即事實

這是很深刻的洞見。

1

人最難做到的是「言行一致」,我甚至悲觀地認為,完全的言行一致不可能。我們只能不斷接近,卻無法抵達。

譯言的創始人們創建譯言網的初心和使命是「讓中文互聯網有更多高質量的內容」。仔細體味和觀察,你會發現這是譯言過去十幾年來真正言行一致的地方。

譯言希望有商業成就,如果把它和豆瓣相比——它們都同時獲得了2007年十大中文互聯網創新產品,譯言在商業上的成績比豆瓣小很多;豆瓣與微信或者陌陌這些「後輩們」相比,商業上的成績也小了很多。而譯言的年收入,都比不上這些產品的零頭。

為什麼人要不斷問自己,是否永葆「初心」

因為只有「初心」能讓你抵達彼岸,你告訴自己「我想要做成什麼」,反而做不到。因為那不是你內心深處真正想做的,願意做的,你每一個動作都會變形,每一個動作都不到位,用市場經濟去解釋和分析:你動作不如別人到位,你的競爭力也會變差

這是「心念」的力量。

2

越說越唯心了。我用更加科學一點的語言來闡述一下這個觀點。

「心念」的力量,用心理學和行為經濟學的角度來解釋,無非是人的兩個自我鬥爭的結果。這兩個自我分別是:體驗自我與敘事自我。

2002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尼爾·卡尼曼做過一項實驗:請一組志願受試者參加一項分成三個階段的溫度實驗(該實驗出自尤瓦爾·赫拉利的《未來簡史》)。

階段A,是個短實驗。受試者將一隻手放入14攝氏度的水中60秒。14度的水溫會讓人感到不悅甚至是痛苦,60秒後,他讓受試者把手拿出來;

階段B,是個長實驗。受試者需要先把手放入14度的容器,60秒後,他們會偷偷把水溫加熱至15攝氏度,30秒後,再請他們將手拿出容器。

有些人需要經過階段A的測試,有些人需要經過階段B的測試。

無論經過哪個階段的測試,他們都會請受試者在兩個部分都結束的7分鐘後,開始第三階段——也是最重要的階段。實驗人員告訴受試者,他們必須重複前面兩個階段的其中之一,可以自由選擇。

你猜猜,他們會選擇短實驗,還是選擇長實驗?

這兩個實驗都會讓人感受到痛苦。第二個實驗讓人感受到的痛苦時間更長。

我們通過理性去分析和假設,大部分人會選擇階段A,因為忍受的時間更短。

事實卻出人意料,80%的受試者選擇了階段B,也就是長實驗。

為什麼?——人們更喜歡忍受更長時間的痛苦?

這個實驗很簡單,每個人都可以從身邊的人下手去重複一遍。這個實驗告訴了我們一個事實,人體內至少有兩個自我:體驗自我(experiencing self)與敘事自我(narratingself)

體驗自我指的是我們每時每刻的意識。對於體驗自我而言,長實驗比較糟糕。

你得先忍受14度的水溫達60秒,短時間需要經歷的痛苦你一點都不會減少;接下來你還要接受15度的水溫30秒。雖然情況略好一點,但依然不愉快。很不愉快加一個略微不愉快,並不會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好一些。

可是,體驗自我沒有記憶力。它不會說故事。當我們需要做重大決定的時候,負責的卻是我們心中另一個非常不同的實體:敘事自我。

敘事自我的判斷邏輯與體驗自我不同。它會開始編織故事,為未來制定計劃,它不會敘述所有細節,它只會用事件的高潮和最後的結果來編織故事。敘事自我會怎麼認定長實驗受試者的經歷呢?——它會把整個體驗的峰值與終點兩者相加取平均值確定。

在剛才這個實驗中,體驗自我的判斷是:長實驗更糟糕,60秒的14度水加上30秒的15度水。敘事自我的判斷是:短實驗給人的感覺是14度;而長實驗更舒服一點,因為(14+15)/2=14.5度。

問題來了,請問:

體驗自我是「事實」;還是,敘事自我是「事實」?

我對這個實驗的一個角度的解讀是:當你開始去描述一件事物時,它已經變形了。

因為你的大腦在調取這些信息碎片、組織成一個故事的時候,「事實」已經被改變了。

1981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羅傑·斯佩里曾對「腦裂」(split-brain)患者做過研究。我不詳述研究過程,我只講結論,結論是:面對同一個現象,當你請受試者用左腦去描述時,和請受試者用右腦去描述時,得出來的結論截然不同。

這兩個實驗,從不同的角度,論證了這個一個問題:

你看到的,或許是事實;但是當你開口說、甚至當你用大腦去思考的時候,已經不是事實。或,至少是經過你潛意識加工過的部分事實。

人和人之間為什麼如此難達到真正的理解,以及人和人之間的衝突與矛盾從何而來?在根子里就埋下了。大腦的運作機制如此,你對此無力改變。

我們能做的,只能正視它,接受它,並思考如何更好與之共處。

3

再回到譯言的創始人們身上自我認知與公眾認知所產生的衝突感。

譯言的創始人們,他們的敘事自我告訴自己、告訴別人:我們是一個商業機構,他們也在為此努力。可是行動上,他們的商業感很弱,或者是「不擅長」甚至是「笨拙」。

每年我都會和嘉敏聊幾次天,和他聊天聊到最開心最痛快的地方是「眾包」、「去中心化」、「媒介即信息」、凱文·凱利、麥克盧漢,聊如何賺錢、如何做公司運營時,往往只能聊上幾分鐘。

因為「心念」並不在此。「體驗自我」也不在此。「初心」也不在此。

這幾個詞所描述的東西有很大的重合度,你可以用科學去解釋,你可以用信仰去解釋,你可以用信念去解釋,無論從哪個領域去解釋,他們說的大概是一回事兒。

前兩年在微博上有一個段子流傳甚廣,講梁朝偉去倫敦喂鴿子:

梁朝偉有時閑著悶了,會臨時中午去機場,隨便趕上哪班就搭上哪班機,比如飛到巴黎,獨自蹲在廣場上喂一下午鴿子,不發一語,當晚再飛回香港,當沒事發生過,突然覺得這才叫生活。

梁朝偉有沒有去過,狗仔拍到了嗎,還是路人看到了,還是微博網友「捏造」?事實不重要,認知才重要。

因為:無論梁朝偉是否會沒事兒打個飛的去巴黎喂鴿子,在人們心中,他是會幹出「打個飛的去巴黎喂鴿子」的人。

人們信這個。

如果我把段子主人公梁朝偉,換一個人名,你看看有什麼感覺?

王寶強有時閑著悶了,會臨時中午去機場,隨便趕上哪班就搭上哪班機,比如飛到巴黎,獨自蹲在廣場上喂一下午鴿子,不發一語,當晚再飛回香港,當沒事發生過,突然覺得這才叫生活。

王寶強即使真這麼干過,大家都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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