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們也會老去

最新 04-04

最遠的你是我最近的愛

絕色

樊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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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們都會老去

網上有很多暖心的、正能量的關於孝順父母的心靈雞湯美文，

讀後確實能直抵人心最柔軟的深處

然而，當你一次次說

等我有時間了

我就陪他們

等我沒事了

我就侍奉他們……

等到最後

他們已老得走不動了

看不見了

興彩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是那種無話不說，一說便停不下來的那種閨密，既便她定居香港後，每年一次回大陸探親我們都會擠出時間來見面聚聚。

有心的她從香港回來前幾天就在微信里說，這次一定要把媽媽輩的幾個老人（她的媽媽、伯伯、伯娘、我的媽媽還有華青伯娘）接到一起聚聚，讓他們這幾個年逾古稀的老人也敘敘舊，聊聊陳年舊事，聊聊兒孫們的福祉，他們也都是見一面算一面的人了。

（閨蜜興彩）

這天天氣特好，藍天、白雲，春光明媚，我載上老媽飛奔去鄉下。老媽有一年多沒回鄉下老家了，一路上，她象個孩子似地不停地指著車窗外的美景，說新時代建設得真好，還告訴我說電視里播放的常德景色也好好看的。不知為什麼，看著老媽難掩興奮的樣子，忽然有種心酸得想掉淚的感覺在心底涌動，我騰出右手摸摸老媽的頭說：媽，你坐好啦，我要上高速了。

走在熟悉的鄉間土路上，家鄉特有的清新畫風撲面而來。那是一條走了幾代人的彎曲的小路。

老姊妹們見面，格外親熱。當興彩扶著她佝僂著近乎90度腰的伯娘出門迎接我老媽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她們相擁瞬間顫顫巍巍、老淚縱橫，也分明聽到了她伯娘哽咽著說：妹子（我媽的小名），你造孽噠！你造孽噠！她伯娘拉著我媽的手，用昏花的眼睛把我媽從頭望到腳，又從腳望到頭, 望著望著，她那眼裡的淚水便順著皺紋的溝道，從深陷的眼窩落下, 然後又快速擦掉。

此時，我忍了多時的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也許年齡越大，經歷的事情越多，內心越來越脆弱，反而越來越容易掉眼淚。

老人們握著手噓寒問暖，只是聽力需靠近雙方耳朵大聲說才能聽見，張家奶奶（左）的雙目已失明多年，以前從她門前讀書路過時經常聽她喊我乳名。現在，看她靜靜地坐在旁邊聽著他們聊天，偶爾插上一兩句，眼前的歡樂場景她只能憑想像，老姊妹們變化的模樣也只能憑想像。

李家姨媽（中）年齡最大，今年已91歲高齡的她聽力不是很好，但視力卻出奇的好，還能穿針走線納鞋墊，平日里就獨自守護著常年在外打工的兒子的家園。

闕家姨媽（右）是興彩的伯娘，和我媽同齡，印象中最深的是闕家姨媽是個特愛乾淨特善良的老人，小時候經常受母親的吩咐去邀請她來我家喝擂茶，每次去她家都看到她在打掃，那時候的房屋裡沒有水泥地面，全是土夯的地面, 但她家的每個角落都被她打掃得一塵不染。每次去她都親熱地叫我「佬佬」（桃源方言：對小孩子的一種親熱的稱呼），或總是塞一些吃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