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寶山區二模作文概念辨析:信仰與勇氣
有明確的信仰並不證明有精神追求的勇氣,相反,有精神追求的勇氣卻證明了有明確的信仰。
材料中的關鍵詞之一是「信仰」,而信仰的內涵與外延是比較複雜的,現實生活中「信仰」這一概念往往有宗教、政治、思想等方面意義。從高中寫作的視角來看,材料的中所談及的「信仰」,更多地帶有人文主義的價值理念。「信仰」這個概念對中學生而言是較為抽象的,很容易與「目標」「理想 」等概念混為一談。實際上,所謂信仰,是抽象的價值理念的一種存在形態,但並不是所有的價值理念都可以認定為「信仰」。比如,信念就不完全等同於信仰,經驗生活層面的「信念」,其價值內涵非常豐富,而超驗生活層面的「信仰」,雖然不乏與「信念」有某些重疊的部分,但其範疇是遠遠小於「信念」。二者的關係,或許也可以理解為,信仰是帶有普世性、人文性的信念。
材料中兩次出現「有明確的信仰」,這一表述有著比較大的思辨空間。如果說信仰僅僅作為一種絕對理念,信仰明確與否的意義和價值顯然是非常重大的,但現實語境層面看,信仰或多或少是要有實際行為來加持的,甚至,可以說缺乏現實意義,不具備實踐價值的「信仰」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信仰。對此,魯迅先生深有認識,他曾批評上世紀初,不少留日學生滿嘴「共和」「民主」,甚至剪了辮子,但更多是侃侃而談之輩,這些並無明確的革命信仰,回國後這些被魯迅諷刺為「無辮之徒」的傢伙往往「默然留長,化為不二之臣」。因為,對於走出國門,對中外文明發展程度的差異有著切身體驗的留學生而言,「民主」「共和」這些價值理念,當然是「相信不疑」的,也認同國家的富強必須依靠這些理念指引下的民族、民主革命來完成。但若讓他們放棄自己的所有,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鬧革命,他們又是裹足不前的。可見,他們從來不曾將「共和」「民主」信仰放在個人利益的考量之上,這也就是他們「信而不仰」的真正原因。而孫中山、黃興為代表的革命黨人,大多將國家民族的利益置於自身利益之上,這或許是他們相信他們的價值追求,並甘願為自己的價值追求奮鬥終生的原因。由此可見,信仰不明確大多因為人生境界的局限,往往也就不可能真正地投入實踐活動,更遑論精神追求的勇氣了。更進一步說,信仰必須是一種「明確」的價值理念,不明確的價值理念或許只能是一種理念,而不能稱其為真正意義上的信仰。
對於材料關鍵詞「信仰」概念內涵的理解是審題的重要環節,而信仰與現實的關係是把握這一概念的突破口。生活中,那些一味地沉溺於現實世界中,而毫無理想主義情懷的人,他們要麼是「沉默的大多數」,要麼是「精緻的功利主義者」,我們當然不會認為其是有信仰的人。但是那些似乎對現實有一定的觀察和思考,擁有一些「獨立」價值判斷的人,那些所謂「愛之深,責之切」的現實社會懷疑者、批評者往往卻被認為是具有理想主義情懷的,也就是「有明確信仰」的人。他們或許有一些諸如「寬容」「良知」「普世」等華麗的包裝,但他們的憤世嫉俗或許除了引發仇恨外沒有多大作用,他們的道義良知抑或除了自我標榜也沒有多大價值。而這些犬儒主義者在現實生活中往往被認為是所謂的「理想主義者」,是有明確信仰的人。這裡的分析告訴我們,沒有對現實社會的關注,就不會產生真正的精神精神追求。
材料另一個關鍵詞「勇氣」的哲學思想內蘊也頗值得玩味。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勇氣?「萬軍陣中取敵人首級」是勇氣嗎?或許只能是純粹意義上的「勇」,孔子批判子路「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可見,只靠蠻力的「匹夫之勇」算不上真正的勇。如同二戰中那些連自身生命、自己同胞生命都視為草芥的日軍「神風特攻隊員」,用自己的生命為所謂「大東亞聖戰」殉葬,不但不能稱其「勇敢」,而且還愚昧不堪,充其量只能稱為「無知者無畏」。真正意義上的「勇」是具有崇高價值追求的行為方式,其前提條件是「智」,也就是能看清歷史發展的規律。從這個角度看,同為「威武不能屈」的方孝孺和布魯諾,其身上的勇的價值內涵就不盡相同。簡單地分析,方孝孺殉的只是道統,而布魯諾殉的是真理,前者是純粹的「勇」,但其內涵或許只是「節」,而後者才是具有精神追求的「勇」,其內涵卻是「理想主義」情懷。兩者最大的區別是體現著精神追求的「智」,沒有「智」也就談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價值追求的勇氣」。
由此可見,真正的信仰是一種「智」的體現,有「智」的信仰必定是明確的,而其背後一定是一種「精神追求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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