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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個人不是身在孤島

Vale Of Tears

Jay Cliff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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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時間

最近看到一些人在討論巨物恐懼,從動物到植物,再到菌類,一個比一個更大。當然,要論起已知的世界來說,宇宙就更加大了,大到我們難以想像。可誰又知道,宇宙會不會也只不過是某個東西身上的小小一部分呢?就好像我們身上的細胞那樣。

莊周說: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蜉蝣是一種壽命很短的昆蟲,最短的情況下,只有一天。對這小小的生命來說,人類的平均壽命可以達到它們的30,000倍。對它來說,簡直長到難以想像。而同樣的,對於我們人類而言,在壽命長達幾千年的植物面前,又渺小得不值一提。

可無論是只能活一天的蜉蝣,還是能存活幾千年的樹,從個體的角度出發,我們所處的「世界」,其實是完全不同的。當我們在感慨蜉蝣的生命短暫、驚嘆大樹的長壽時,我們都是以我們自身的時間去作為參照和衡量的標準。

我們不可能明白蜉蝣和大樹對這世界的感覺,正如同我們根本不可能想像得到四維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因為我們是三維空間的生物。同樣的,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地理解另一個人。

我們都是島嶼

從生物群上看來,我們群居,我們是一個集體。可從個體的角度看來,每個人其實都是一座孤島。有些島嶼之間挨得近一些,有些挨得遠一些。但島與島之間,卻永遠都不可能會真正駕起橋樑。這聽起來有點殘酷,但這卻是事實。

我們的身體里,住著一個個大致相似,卻完全不同的靈魂。說大致相似,是因為我們都是人類,都是高等靈長類動物,所以我們有著同樣的生理和大致相同的心理需求。比如說,我們都要吃飯,都要睡覺,我們都會有慾望,都會有情感。我們會笑,會哭。

那麼不一樣在哪裡呢?比如,甲喜歡下雨天,乙喜歡晴天,那麼下雨天的時候,甲會感到非常開心,而乙則不然,反之亦然。他們都會開心,都會不開心,可與他們各自情緒相關的原因卻不同。一對異性戀人,男生認為花錢買遊戲皮膚,是讓自己開心的事情,錢花得很值得,但女生也許就認為,男生把錢花在了完全虛妄的事物上,是非常幼稚的行為,是在浪費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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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去理解這個世界上所發生的的一切,是生物的本能,是無法改變的。

當身在一座全是色盲的小島上,只有你一個人能分辨不同顏色時,你就變成了錯誤的存在。在奧立佛.薩克斯(Oliver Sacks)所著的《色盲島》一書中,就描寫了這樣的一座小島。我們不一樣

眼見不為實

我曾經認為這個世界的生物,必須是雌性和雄性的配比以達到繁衍的目的,達到生態的平衡。後來我知道蝸牛原來是雌雄同體,知道有一種能自己變成雄性給自己產的卵授精的魚,知道了能夠無性生殖的水螅。我曾經認為,衰老死亡是生物必經的過程,直到我知道了「燈塔水母」的存在。

燈塔水母可以從水螅體無性繁殖,是唯一已知的能夠從性成熟階段恢復到幼蟲階段的生物。

我曾經認為,生物離開了空氣,就沒有辦法生存,後來,我知道了一種叫做「水熊蟲「的生物。

水熊蟲是地球上已知生命力最強的生物,可以在沒有防護措施的條件下在外太空生存,在喜馬拉雅山脈(Himalaya mountains)(6000m 以上,曾在5546米處發現過)、溫泉、南極和深海(4000m 以下)都能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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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雙眼能看見的最大水平視度最大為188度,在金基德電影《空房間》里,男主角泰石練就了一身「隱身」的本領,能夠藏匿在人們視角的盲區中生存,進而順利地住進了女主的家,悄悄地與女主和她的丈夫住在一個屋檐下,甚至一同用餐。泰石在監獄中多次練習「隱身」的技藝,忍無可忍的獄警一邊用警棍抽打著泰石一邊說:「人的眼睛只能看見180度,你是想躲進那剩下的180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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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現實中,我們不能看見另外的180度,但我們卻可以借用工具——例如鏡子,來拓展我們的可視領域。但由此說明,我們的視野是有局限的。不同的生物眼中,看見的世界也並不相同。這條視頻中就為我們列舉了幾種不同生物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對與錯

再說回到人的思想層面,就如同我們與其他生物眼中所見的世界截然不同一樣,我們對世界的認知、感受與他人天差地別。這就造就了一個人們之間永遠也逃脫不開的東西——誤解。

曾經看到過一句話,非常值得深思:這個世界沒有對錯,只有不同。

當然,一些超出了我們社會容忍度,會對社會秩序造成極大破壞的行為和觀念,從人類發展的角度而言,是絕對不容許的。例如變態殺人狂、恐怖分子、邪教,這些人在某種程度上,也許有著足夠說服他們自己的理由,去做出極端行為,但對於整個人類社會,就必定是一種錯誤的行為。

極端的邊緣人群,在人類群體中的佔比,還是只能算作非常小的一部分。在大部分人的日常生活中,我們接觸到的人群,都不是極端邪惡,或者是極端聖潔。小的時候,我們被教育的是,世界上有兩種人,好人和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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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長大,我們才發現,原來英雄也有不光明磊落的時候。原來一些一直以好男人形象示人的明星也會出軌;原來一些慈眉善目的老人也會碰瓷敲詐;原來一些衣冠楚楚的教授竟然能濫用職權壓迫學生;原來大部分街上乞討的乞丐不是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原來一些看起來淳樸善良的農民伯伯會拐賣婦女。然後,我們開始感到深深的失望。

我們說: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人性的矛盾

聖經中提到上帝造人,為什麼人是人而不是像上帝一樣的神,也不是如撒旦一樣的魔鬼呢?人站在神性與魔性的交界線上,意味著,我們可能會成為神,也可能會成為魔鬼。沒錯,我認為,我們每個人,都有成為魔鬼的潛質。


事實上,每個人在被放置在一個極端的環境下,我們都有可能會變身為自己完全無法想像的壞人。《七宗罪》里的變態殺人狂魔,在警車裡挑釁警官。警官說,自己不會對他動手,殺人狂笑著說: "如果現在只有我們倆在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里,你敢保證你不會嗎?"影片的結局裡,警官最終輸給了殺人兇手,輸給了自己內心燃燒的仇恨之火,他還是動手殺掉了兇手,達到了兇手挑戰人性的目的。

人性,往往是經不起挑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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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有效統計,人們出軌的概率,隨著權利和經濟實力的攀升而提高。我們的基因中,本來就沒有寫明:男性結婚後只會想與一名女性發生關係。相反的,知道「柯立芝效應」的同學就會明白,人類對統同一異性/伴侶永恆保持愛情和吸引力是不可能的。尤其對於男性而言,那幾乎就是一種不可控的基因驅使,使他們不得不對更多的異性/伴侶保持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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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寶上有這樣一種服務:測試男/女朋友忠誠度。

人們說:測試成功,那他/她配不上你。如果測試失敗,那你配不上你/他。那麼為什麼大多數人反感這樣的事情發生,但又有著很多人渴望去嘗試呢?我想大概是因為人們本身就對人性沒有自信吧,對自己是這樣,對他人也是這樣。

我那時還不了解人性多麼矛盾,我不知道真摯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蘊藏著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惡里也找得著美德。

——毛姆《月亮與六便士》

黑暗與光明

前段時間霍金去世,有人提起楊振寧,說大家不關注楊先生的成就,揪著他的私生活不放。說實話,一開始,我對楊先生,也不是那麼地崇敬,第一是因為我對霍金的了解,雖然不算很多,但比起對楊先生的了解多得多,自然而然地就站了隊;另一方面,可能是出於,對一個患者的主觀上的同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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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霍金先生也曾出軌。顧城是一位很了不得的詩人,可他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原來,那些曾經在我們眼中閃閃發光的東西,有一天也會被我們看見了背面陰暗坑窪的樣子。

事物都有兩面性,誰又敢站出來說自己是清白的呢?這世界上有多少個人,我想就有多少個苦衷。我們都是凡人,都有作惡的潛質,但我們不是100%的魔鬼,也絕不能放任自己走到魔鬼的路上。一個每天與我們形影不離的人,我們窮盡所有力氣能看見的,也不過是對方島嶼的一個小小的角落。

當我們看到同一個事物或是現象時,每個人腦海中投射出的是完全不同的東西。熊孩子摔壞了你的手機,你生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熊孩子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凶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是天性使然。這其中的度如何把控是非常微妙的,處處都在考驗著我們在這時間小心行走的技藝。

巴納姆效應

所謂主觀意識效應,就是一種廣泛存在於日常生活的心理效應,類似於巴納姆效應,在闡述自己觀點時或多或少帶有主觀意識,實際上任何表達都會帶有主觀意識,而真正的客觀是不存在的,不然你就不會了解,這就是主觀意識效應(Effects of subjective consciousness)。

自私是人類,是生物的天性。為了活命,我們的祖先進化出了這一特性。我們的世界就像黑澤明的電影《羅生門》,每個人都會不同程度地為了自己的主觀利益點辯護。有一句通俗的話是:我見世人多傻X,料世人見我應如是。我們的自我保護設定,基本上不會讓我們覺得:我就是傻X,別人都不是。

於是,摩擦和矛盾就此產生。矛盾一定是不好的嗎?不,適當的矛盾和誤解,可以幫助寬容在我們的世界上蔓延開來,對我們的社會是起到積極作用的。所以,我們應當學會去適應矛盾、解決矛盾。而不是像個懦夫一樣逃避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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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許都在等那個完全會懂自己的人,可那個人並不存在。我們都是孤獨的島嶼,去接受它,擁抱它,才算是真正開始明白了人生的深義。而正因為我們每個人的差異,世界才能充滿了無限的可能和挑戰。主觀是我們無法逃脫的天性,但我們可以試著去掌控它。

情商並不只是體現在一個人的社交能力上,更多時候是代表著一個人對自身情緒的控制能力。我想,每個人內心,都要有一把自己的尺,一桿自己的秤。時刻丈量、評估自己的行為,並且必須不斷更新,不斷撥開擋在我們眼前遮擋視線的葉子。

在保障我們個人合法合理權益的同時,我們應該主動承擔起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只有形成良性循環,一個集體才能夠成長。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保護這座島嶼,因為它是我們心靈棲息的地方。但不要忘記,我們同時也是陸地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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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整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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