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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小我3歲一直把他當弟弟,失戀喝醉找他吐槽,半睡中他竟偷吻我

每天讀點故事作者:草莓很甜 | 禁止轉載

1

天氣:小雨轉大雨 溫度:29℃~20℃ 風向風力:西南風3級 空氣污染指數:102

與祁佑重逢的時機不算太好。

恰逢六月梅雨季,酈市已經是陰雨連綿了一周,空氣含水量重,連帶呼吸都沉悶悶的,像被人兜頭蓋上了一床沒有晒乾的棉被。

庄好桐從市廣播電視台的會議室出來時,臉都快笑僵了。一步裙的布料毫無彈性,她在家當鹹魚了好一陣,吃吃喝喝無所顧忌,一下胖了好幾斤,為了這次的面試翻出以前的職業裝,那套衣服原本就有點偏小,這下子咬牙把自己往裡塞,差點沒把拉鏈給綳壞。

早餐沒吃,水也不敢喝,就怕綳壞裙子扣了形象分。

也不知道面試結果怎麼樣。

庄好桐嘆一口氣,從包里翻出雨傘,正準備離開,絲絲細雨驟然變成小雨點,一陣急落,濺濕了她的肉色絲襪。

她跳著往後退,再抬頭時,就見密集雨幕中,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緩緩朝這邊走了過來。

所有人都在忙著奔跑避雨,唯獨他不疾不徐,從容有度,穿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持一柄黑色雨傘,傘面略微下垂,恰好遮擋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弧線流暢的下顎與脖頸。

持傘的手指骨清晰而長,有力地握住傘柄,皮膚白得像晨間無瑕的霧,與他今天的裝扮恰好形成了強烈的、鮮明的對比。

踏雨而來的神秘黑西裝極品男人。

即便看不見全臉,庄好桐仍然覺得此人形象、氣質均為上品,非常值得偷拍下來和閨蜜於露露分享。

不動聲色將手機掏出,庄好桐原本的計劃是趁男人走過來收傘時,她以手中雨傘為掩護,裝作不經意地偷偷拍他一張側臉,再照一張背影。

完美。

一切按計划進行,庄好桐已將手機擺放到位,只等男人收傘——

男人由離庄好桐很近的位置上了台階,庄好桐內心暗喜,就見他傘面傾斜向下收,一點點露出完整的一張臉,而後,深黑的眼睛沒有絲毫停頓地直接看向了她。

薄唇微抿,表情淡然,清爽得彷彿完全不沾染一絲悶熱的雨汽。

面前的男人是她六年未見的面孔,也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深邃的眉眼脫了十幾歲時的純真稚氣,在她眼中,卻仍是最乾淨溫潤的那個少年。

在這種場景下乍然相見,庄好桐耳邊轟隆隆猶如萬馬奔騰,手一抖,不小心觸到了早已準備好的拍照鍵,只聽手機發出響亮的 「咔嚓」聲,伴隨著一道晃眼攝人的閃光燈。

世界安靜了……

祁佑的助理停好車過來時,看見的就是一個烏髮紅唇的精緻女人正舉著手機拍自家大名人的場景,倒也是見怪不怪了

庄好桐怔了一秒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手忙腳亂將手機像一塊燙手山芋般扔回了包里,臉頰飛速燒起來,不敢直視他未挪開半分的雙眼。

「走吧,時間快到了。」助理不解他的停留,催促道。

庄好桐慫得像只蝦米,知道他馬上要走,想大大方方說句「好久不見」,磨嘰了半天都沒說得出口。

她埋著頭,踟躕不敢動,餘光瞥見祁佑抬腳朝她走近了幾步,她剛想後退,忽然聽見他清朗的聲音在頭頂輕輕響起:「好久不見。」

少頃,他似乎想到什麼,垂眼,冷意散去,嘴角微彎,補充道:「好桐姐。」

2

天氣:陰 溫度:31℃~22℃ 風向風力:北風1級 空氣污染指數:90

庄好桐是在一個星期後收到市廣電台的三試通知的,在這期間,她理所當然地又在家當了一個星期的鹹魚。她媽媽黃鳳霞也懶得批鬥她,每天自個兒忙著跳廣場舞,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在這期間,庄好桐早已從和祁佑重逢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爬上網搜索了下他的信息,無非仍是那些國際、國內圍棋比賽獲勝的消息,然後再加個「天才棋手」的頭銜,扣個「國際圍棋史上最年輕世界冠軍」的帽子。網路發達還是有很多好處,譬如現在,她認識他這麼多年,都不知道他居然拿過這麼多獎,全都清清楚楚地羅列在了百度百科裡。

真是光鮮亮麗而又璀璨不凡的人生。

庄好桐嘆一口氣,想到那天他一本正經地叫自己「好桐姐」後,居然在她滿腦子的黑人問號中只要走了她媽黃鳳霞的電話。

庄好桐:???

不過也對,以前在北城做鄰居的時候,她媽黃鳳霞是對祁佑最好的,呵護備至起來猶如親生兒子。她不過比祁佑大了那麼三歲,又因為個子長得高,看起來格外懂事,就被黃鳳霞委以重任,擔起了照顧祁佑的職責。

祁佑剛轉學來的那年,不過十一歲,因為他爸媽常年四處忙生意,無暇分神來照顧他,索性將他送到了奶奶家長住。祁佑奶奶身體不算太好,黃鳳霞家恰好住祁家對面,人又熱情,見這場景,家裡做了什麼好吃的,往往都會派庄好桐送一份過去。祁佑剛來時人太沉靜,黃鳳霞怕他一個人寂寞,於是讓庄好桐多帶他一起玩,兩人性格一動一靜,想起來剛好互補。

庄好桐第一次見到祁佑時,人都沒睡清醒,迷迷糊糊就被黃鳳霞從床上扯下來,拖到門口迎接新鄰居。她腦子還在空中飛,見到有人走上來,下意識就九十度鞠躬,嘀咕:「歡迎你來和我們做鄰居,以後請多多關照。」

一抬頭,只見到那人的烏黑的頭髮,略低頭才看清祁佑的樣子。

細胳膊細腿,臉龐清瘦,皮膚又白,像一根沒有見過陽光的豆芽菜。

眼睛卻清澈得像盛著一汪泉水,沉靜地看了她半晌,也禮貌地鞠了鞠躬,說:「你好,我叫祁佑。」

自此兩人就成了鄰居。庄好桐這人從小就皮,閑不住,躁動起來跟上了發條似的,開關都找不到。她覺得祁佑看起來不太健康,太瘦,想拉著他一起去運動,無奈對方絲毫不為所動,做完該做的作業後,就是沉默地在自己的房間里下棋。結果她感冒好幾回,捂著被子在他身邊噴嚏連連,祁佑都跟個沒事人似的。

庄好桐那時還不知道,那時的祁佑已經拿過全國少年兒童圍棋錦標賽冠軍,她只當他是興趣愛好,也就隨他去了。她想著看能不能輔導一下他的作業,好回去跟黃鳳霞交代,沒想到他做作業自覺到令人髮指,翻開本子一看,寫得整潔乾淨,錯誤她也一點都看不出來。

初中那會兒班裡的女生流行看言情小說,內容大多是什麼霸道少爺、黑道校草愛上我之類的劇情。庄好桐也沉迷了好一陣,不過她愛看的是那種武俠小說,做夢都夢見自己成了拯救江湖於水火之中的女俠,來無影去無蹤,一根長鞭在手,酷炫到六親不認。

圍著話少的祁佑轉,庄好桐常常覺得無聊的時候多,等有了小說打發時間後,她倒覺得祁佑的房間成了看小說的好去處,這樣黃鳳霞也沒法沒收她辛辛苦苦用零花錢租來的書了。

書看到高潮,好一陣刀光劍影,庄好桐激動得心臟都跳到嗓子眼,從窗台上一躍而下,戲精上身,朝安靜下棋的祁佑拱手道:「佑兒,江湖有難,姐姐我必須要親自去一趟了,此去路途遙遠,這靈月派就暫且交由你打理了。」

祁佑下棋時通常十分專註,全身心沉浸,這次卻執子怔了怔,低聲應她:「好。」

庄好桐理所當然地扔下書溜出去玩了,結果沒承想,這一跑差點沒釀成大禍,等庄好桐傍晚回到家時,被黃鳳霞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原來下午祁佑一個人在家,差點引發了火災,還好路過的鄰居聞到了糊味,趕緊敲門救火,才避免釀成了一場大火。

可是,好端端地,廚房怎麼會起火呢?庄好桐事後問祁佑。

「我有些餓了,想自己煮麵條吃。」

「然後?」

「回去下棋,就把燒著水這事給忘了。」

「……」

3

天氣:多雲轉晴 溫度:33℃~23℃ 風向風力:南風2級 空氣污染指數:98

三試的結果出來得很快,基本上是最後幾個應聘者輪番面完,結果就出來了。

市廣播電視台這次招的主持人是專門負責天氣預報這部分的,庄好桐離職之前就是做的這一塊,順手得不行,相比其他幾位應聘者優勢立顯,於是本不抱什麼希望的她竟成了唯一的幸運兒。

與此同時,連綿的陰雨天終於過去,天開始晴朗了。

單位通知她下周一正式上班,庄好桐開心地想轉圈圈,馬上給家人群發了這個好消息。

第二天她頂著雞窩頭還在睡,黃鳳霞一起床就是噼里啪啦一陣大動作,吵得她以為地震來臨,睡意全無,艱難爬起來一看,見黃鳳霞開著自家的大門,正在用鑰匙擰對面的門。

庄好桐湊過去,邊揉眼邊問:「怎麼了?有人要來租雲阿姨這套房子了?」

「是啊,」黃鳳霞用力擰了擰,鎖眼有點緊,半天才擰開,笑道,「昨天你不是去面試嗎,我居然接到了祁佑那孩子的電話,他約我出去見了面,還拜託我給他找一套可以暫住的房子,最好是在我們這一帶的,我一想就想到雲華這套房子了。」

庄好桐驚得睜大眼睛。黃鳳霞掃她一眼,不滿道:「你別傻站著了,快回去換衣服,祁佑剛剛給我打電話,說快到樓下了,你就打算穿著睡衣見人?」

庄好桐手忙腳亂沖回房間換好衣服,再出來時,果然見到祁佑已經站到兩家的樓梯間,偏過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庄好桐被他看得心慌,像做了什麼虧心事,支吾道:「聽我媽說你要搬到對面住……你的行李呢?」

他輕聲說:「還在車上。」

對面的房子自從雲華一家出國後就閑置下來,灰有些重,黃鳳霞伸手四處摸了摸,摸了個一手黑,立馬潔癖發作就要開始打掃衛生。

祁佑勸阻道:「不用了阿姨,我自己打掃就好。」

黃鳳霞全當他是親兒子,笑眯眯道:「沒事,反正阿姨也沒事。桐桐,你去家裡拿抹布拖把過來,一起打掃。」

「養女」庄好桐:「???」

房子有點大,打掃下來也花了一下午,到四點的時候,黃鳳霞拖著地忽然一拍腦袋道:「糟了,桐桐,你今天要去相親是吧?」

庄好桐被「奴役」得滿頭大汗,用手擦了擦,搖頭道:「我怎麼知道。」

「哎呀,我忘了,我給你約了個律師,在曼曼咖啡館那裡見面。」

「……」庄好桐想就地裝死,無奈黃鳳霞已經急匆匆過來接過了她手裡的拖把,叮囑道:「他的電話我已經抄在電話機旁邊了,你自己回去翻翻,六點見面,趕緊回去收拾一下,別耽擱了。」

庄好桐摘了手套,懶散地搭放在一旁,不經意回頭時,見到祁佑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她隨意地朝他擺擺手,道:「我走了。」

黃鳳霞約的律師姓岑,小本子上除了電話還寫了些基本信息,比她大三歲,今年剛好三十。庄好桐意興闌珊地記下了,還是如約按時到了目的地。

岑律師比她早到幾分鐘,兩人例行公事般先介紹自己,到正式深入交流仍是索然無味。庄好桐有些困,偏偏岑律師侃侃而談,停不下來,她只好由著他說去了。

聊到感情史,庄好桐回過神來,回答對方的問題:「只談過一次,畢業之前就分開了。」

「後來為什麼沒有再談呢?」

「就……沒有遇到合適的吧。」她局促不安地喝了口水,聊天越到後面越顯模式化,她覺得自己完全沒辦法在這樣一問一答的溝通中交付感情,苦苦掙扎,又好像深陷泥淖無能為力。

思緒混亂中,她忽然想到一雙漆黑乾淨的眼睛,迎著光抬起頭來看她時,眼底都蘊著與眾不同的柔軟,專註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她猶在發怔,岑律師叫了她幾聲,她猛地回神,竟發現腦海中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旁。

岑律師看著兩人,試探道:「你們認識?」

「祁佑?」庄好桐也沒想到,「你怎麼會在這裡?」

「路過。」淡淡的聲音。

「請坐請坐。」岑律師摸不清兩人關係,客氣道。

祁佑倒也真的毫不客氣,長腿一收,就勢坐在了庄好桐身旁。庄好桐感覺身旁的沙發微微下陷,有些疑惑地望著他。

他一坐下來,氣場偏冷,令原本不太好的氛圍變得更加尷尬了幾分。

庄好桐見岑律師疑惑的目光,解釋道:「這是我……弟弟。」

祁佑忽然冷聲補充——

「沒有血緣關係。」

4

天氣:陰轉大雨 溫度:28℃~19℃ 風向風力:西風4級 空氣污染指數:88

相親在詭異的氛圍中結束了。

出咖啡館時,岑律師和祁佑都開了車,岑律師本想紳士到底,送她回家,結果沒想到庄好桐直接婉拒他的好意,說明她和祁佑的鄰居關係,然後一點沒猶豫地就上了祁佑的車。

下車後走一段路,高跟鞋磨得庄好桐腳後跟疼,祁佑見她走得一瘸一拐,伸出手臂,卻將頭偏向另一側,不自然道:「你扶著我吧。」

「弟弟真乖。」庄好桐想伸手去扶,剛觸到他的皮膚,忽然想到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又自覺縮回了自己的手,隨意道,「算了,反正快到了。」

月光輕盈灑下,兩人六年未見,竟很快又像是熟絡起來,他從在咖啡館起就不太好看的臉色緩和些許,她問他:「你最近沒有比賽嗎?」

他放慢腳步跟著她,認真道:「沒有,下個月有幾場。」

「你現在是暫住酈市?還回北城住嗎?」

「不回了,就在這兒住。」

她還想再問些什麼,可是很快到了家門口,只好先做了道別。

正式上班以後,庄好桐陡然變忙好多,除了錄天氣預報,還要臨時頂替其他節目主持人上台。有時候從台里出來,都過了十二點,黃鳳霞睡得早,她回去時,家裡早就黑燈瞎火了。

祁佑深居簡出,過的完全是山頂洞人的生活,除了會約她一起吃飯看電影,其他時間基本沒影。有次庄好桐上樓時碰到他下樓買宵夜,她哈欠連連和他打招呼。他愣了愣,想到什麼,又和她一起折身走上樓去。

有一節樓梯燈壞了,庄好桐跟著拿著手機照亮的祁佑上樓,忽然聽到他輕聲問:「一個人晚上回來,怕不怕?」

庄好桐好笑道:「不怕,我武藝高強,一人能打死兩個土匪。」

隔天庄好桐下班時就發現樓梯間壞掉的燈居然修好了。又過了段時間,她照常加班,出來時天色忽變,瓢潑大雨砸下來,枉她自己就是做天氣預報的,居然忘了帶雨傘。

滴滴車也叫不到,庄好桐正發愁,祁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旁,抿唇將雨衣遞給她。

她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裡?」

祁佑只說:「把雨衣穿上。」本來只是每天隨意準備的雨具,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場。

「哦。」

她有雨衣,他仍撐著僅有的一把雨傘支在她頭頂。天像裂了道口子般往下落雨,噼里啪啦砸得傘面微凹。傘不算大,兩人走著走著,不知怎麼的他已緊緊攬住了她的肩,她亦顧不得其他,不自覺摟住他的腰。

他的掌心滾燙,烙印著她冰涼的皮膚。

風雨飄搖中,她仰頭去看他的臉,明明她已經穿了雨衣,他仍將傘面大部分向她傾斜,只為護她周全,自己的半邊身子卻全濕透了,臉上也掛著水珠,睫毛濕墜墜的,像沾了露水的蝶翼般輕顫。

好像一夜之間,他就長大了,成長為可以保護別人的人了。

庄好桐的心好似被什麼擊中,深埋心底多年的情緒再度不受控地湧上來。

5

天氣:大雨轉陰 溫度:28℃~20℃ 風向風力:西風4級 空氣污染指數:88

兩人艱難回到家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庄好桐的鞋全濕透了,抖雨時不經意間碰到祁佑垂落下來的手背,一片冰涼,再看到他蒼白的唇色,皺眉道:「這樣不行,得趕緊去洗澡,喝點熱的,不然肯定會感冒。」

「好。」他答應得很快,卻反而伸手拂了拂她濕了的劉海,然而他手更濕,一番動作無濟於事。

「還記得嗎,」他忽然笑了笑,「我讀初中那年,也是下這麼大的雨,奶奶腿腳不方便,還是你拿雨傘來接我的。」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那年暴雨突至,她穿著全副武裝的雨衣,又撐了雨傘,蹬著涼鞋蹚著水奉命去接他放學。她還記得當時天色昏沉沉的,他見到她時眼中掩藏不住的欣喜。沒想到回來路上她結結實實滑了一跤,最後還是被他給背回來的。

他那時已長得比她高出半個頭,再不是初見時的小豆芽菜模樣。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有些抽風,也可能是腳太疼了,趴在他背上,心臟居然跳得比雨聲還密集。

可是,他只是她弟弟,她怎麼能喜歡他呢?

庄好桐回家把濕衣服換下,進浴室前先去廚房煮了一鍋薑湯,等洗完澡,端到對面去,讓祁佑和自己各喝了一碗。

燈光映照下,他的臉色仍蒼白得嚇人,大夏天的,短袖T恤外還穿了件外套,乖乖喝完薑湯,耷拉著頭就想要去休息。

庄好桐實在放心不下,猶豫道:「你好像有些感冒的跡象了,你這裡有葯嗎?」

「前幾天就有點徵兆,沒事。」

這就是沒有葯的意思了。

庄好桐急忙跑回家,翻箱倒櫃找了退燒的藥物,又翻出風寒沖劑,才再度去了祁佑家。他枕在沙發上看著她跑來跑去,燒了水,找到杯子將沖劑顆粒倒進去,又在那兒對著光研究退燒貼的使用方法。

像是很多年前他生病那樣,她總是會比自己還要著急。

被人關心的感覺,就這麼一直暖進了心底。

視線模糊間感覺她走過來,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果然很燙。她按照說明給他貼了退燒貼,在他耳邊輕聲道:「水估計還要燒一會兒,你別在這兒睡,去床上躺著吧。」

他的頭漸昏沉,全身乏力站不起身,像陷落在又濕又重的泥潭中,搖了搖頭,意識迷離間,手卻緊緊握住了她搭在沙發邊沿的手。

好好。

他知道這不是夢,掌心柔軟的觸感、宜人的溫度都是真實的,是他這六年來反反覆復從夢中驚醒的源頭,是他失而復得的最珍貴。

他嘴唇囁嚅,分不清自己叫的那一聲,以及最後的話是否說出了口。

我好想你。

6

天氣:陰 溫度:34℃~26℃ 風向風力:西南風3級 空氣污染指數:102

「你說什麼?」

「我……好想你。」

想……她嗎?

被他握在掌心的觸感仍然清晰,即便已經過去一周,而這一周,祁佑都在北京參加比賽,無疑又給了她胡思亂想的時間。

她怎麼老是對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人控制不了情緒呢?

大學畢業前夕她和齊恆分手,於露露追著她問了好久的原因,兩人各方面都相配,實在是不像那種談著玩玩的樣子。

可結果確實是分了,他們只談了兩個月,就在要步入第三個月的那天晚上分了手。

親密關係也僅僅停留在牽手擁抱階段,齊恆不是不想吻她,可是每次環境氣氛絕佳的時候,都能被她莫名其妙的舉動給打斷,到最後,齊恆沒了耐心,直接質問她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她竟然足足猶豫了一分鐘都沒能說出解釋的話來。

就這麼分了手。

畢業後也不是沒碰上過合適的追求者,可是她像個逃兵,連開始的勇氣都沒有,只怕到最後又是一場辜負。

黃鳳霞在這事上看得開,偶爾心血來潮幫她安排幾場相親,見她每次都一無所獲,也只是說:「沒事,我是覺得,一個人結不結婚都無所謂,只要開心就好。我和你爸這一生也過得挺折騰的,居無定所,到中年了還要換城市生活。」

庄好桐也反思過自己,也許是二十一歲那個夜晚出了岔子,生活好像就再也回不到原本的軌道上去了。

那天她偷偷跟於露露去酒吧喝了點酒,醉醺醺回來,鑰匙竟然沒帶,家裡又沒人,就被鎖在了外面。

等到祁佑放晚自習回家,她仍然搖頭晃腦地站在門口,醉眼迷離地看著他從樓下走上來。

「你喝酒了?」他的聲音低沉緩慢,帶了點不可置信。

「嗯。」庄好桐乖乖點頭,背靠著門站穩,片刻又道,「你滿十八了嗎?小屁孩,高中都還沒畢業,別管我。想你剛來那年,個子才到我耳朵呢。一眨眼都比我高一個頭了,可認真一看呢,還是個小屁孩。嘿嘿。」

他臉色有些冷,當即不想管她,可是她無處可去,外面又冷,只能巴巴跟在後面求他收留。

她跟他進了房間,一歪睡倒在他的書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

他安靜寫完一套卷子,她已只剩殘存的一點意識,話也說不清楚了,趕著就要去見周公。只感覺他將卷子收起來,坐了半晌,似乎在看她,一伸手,便將桌面的檯燈給關掉了。光源驟減,庄好桐舒服而安心地眯上眼。

房間的白熾燈亮度不夠,映得四面昏暗暗的。窗外的風聲全被隔絕在了外面。

庄好桐聽見周邊窸窣的聲響,很輕,伴隨著他低低的一聲呢喃,「好好。」

她想應該是在叫她,但從來沒有人這麼親昵地叫過自己,一下子,就令她覺得酥麻到了骨子裡,比夜晚喝的烈酒後勁還要足上幾分。

她想睜眼,下一秒,只感覺唇上一軟,少年熟悉的氣息縈繞鼻息,是他傾身吻了上來。

7

天氣:小雨轉陰 溫度:35℃~24℃ 風向風力:西南風3級 空氣污染指數:102

祁佑這次比賽足足離開了小半個月,輾轉了三個地方,期間,卻從未斷過和她的聯繫。有時候她工作忙,忘了回,他的電話隨即就會打過來。同事都以為她是新交了個黏人的男朋友,看著她的小心翼翼笑而不語,只有她自己才感覺得到——

他好像是怕再找不到自己。

和於露露見面時,不知怎麼聊到姐弟戀這個話題,於露露很興奮地就開始跟她分享自己新認識的小鮮肉。庄好桐倒是心裡負擔很重,忍不住問:「和比自己年紀小的男生談戀愛,不會覺得壓力很大嗎?」

「不覺得啊,」於露露說,「找一隻小奶狗,每天黏著你,精力旺盛,又乖又聽話,啊,感覺人都會年輕不少。」

「會有代溝。」

「這樣可以讓自己不斷接受新鮮事物。」

「女人會比男人老得更快。」

「被愛情滋潤的女人不會變老。」

「……」

庄好桐托著腮緩緩搖晃杯中的酒,沉思片刻,剛要喝,忽然面前伸出一隻手,將她的杯子給拿了過去。

酒吧燈光迷幻,她卻仍在光影交替間看清了祁佑鐵青的一張臉,俊逸的面容半分笑容也沒有,森冷如地獄而來的魔。她剛想笑,已經被他扯著手腕拉出了酒吧。

他用了十分的力氣來拉她,她走得踉踉蹌蹌,手腕好像要被捏碎了一般,痛得一點知覺也沒有了。

酒吧後面有條隱蔽的小巷,她剛驚呼了一聲「痛」,轉瞬就被他粗暴地抵在了牆上。

她皺眉抬頭,正要發作,見他眼角猩紅,下顎繃緊,像是某種情緒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庄好桐看著他忘了動作,他忽然將她狠狠攬進懷裡,像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頭埋在她的肩窩,半天,才沙啞著聲一字一句開口:「為什麼總是不能等等我?」(原題:《天氣好又暖》,作者:草莓很甜。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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