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最大的cult片,居然過審了
其實我們都是一群「啞巴」。
全世界都在拿《暴裂無聲》跟《心迷宮》作比較。
想必忻鈺坤導演自己也知道。
三年歸來,《暴裂無聲》的聲響還沒被眾人敲響,已經有人驚訝地發現忻導的體格肉眼可見地小了一圈。
原來拍電影是真累啊。
如果說《心迷宮》徹底將他對電影的熱情全面鋪開,超過17萬人的高分評價,被萬人簇擁的豆瓣TOP167,讓他直接衝上了神壇。
那《暴裂無聲》的誕生,就相當於是他一次回報眾人,也說服自己的作品。
可以說,全民都在盯著他的第二部長片。
撕開《心迷宮》帶來「非線性敘事」的標籤,觀眾還有期待嗎?
那再拍一部砸錢版的《心迷宮2.0》,觀眾還能認可嗎?
每天帶著這樣的壓力,不瘦才怪。
《暴裂無聲》
豆瓣第一熱門影評,是忻導自己寫的。
三千多字的長評,裡面詳寫了采景、勘景、拍攝的種種過程。內心抑制不住的狂喜和拍片時的擔憂,在字裡行間體現的特別明顯。
尤其是全片都在特別樸實地表達這樣一種情況。
看,我們又遇到了一個什麼問題。
看,我們又成功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地表植物的複雜,地形的崎嶇,氣候的多變,演員的狀態……對於拍攝細節的把握,他比任何一個場記還要清楚。
頂著2015年FIRST青年影展,金馬獎,香港國際電影節的認可和title,天知道,忻鈺坤這三年走得有多艱難。
第二部的《暴裂無聲》,實際上才是忻鈺坤的第一個劇本。
因為拍攝難度太大,以及演員不好調控,只能轉而先拍攝《心迷宮》,因為《心迷宮》里所有的場景都可控在方圓一公里之內。
但《暴裂無聲》玩得可就大了。
這是劇組拍攝之前的勘景地,針葉林,有大片面積的緩坡急坡,還有溝壑。參天的大樹枝丫勾連住整個天空,詭異陰森。
尤其是入了深秋之後,整片綠色褪去,更顯蕭瑟感。
忻鈺坤認定,這就是他想要的「樹林」。
每天五點出發,一天下來還只能有五個小時的光源可以搶。內部因為要有多個小轉場要轉,每次移動,軌道底下墊著的十幾個厚厚的蘋果箱子也要移動一次。
劇中男主角宋洋在影片後半段,眉心骨位置全程貼著醫用膠布,也是真實受的傷,劇組因此耽擱了十五天。
最後一天的拍攝,因為要搶天光,整個劇組嚴陣以待。當對面山坡反射給這片樹林一片光時,忻鈺坤用「猶如收穫神諭」「林子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組員們都激動地相互擊掌、擁抱。」這樣的句子來形容。
一個青年導演對電影的熱忱可見一斑。
30歲之前,忻鈺坤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在27或者28歲的時候,必須要給自己的電影夢一個交代。
眼看著年齡越來越大,離電影行業越來越遠,這個東西必須現階段寫出來,如果不成功,可能就不做這一行了。
所以才開始的《暴裂無聲》劇本創作。
沒有真實事件改編,也沒有非線性敘事結構可以參考,這個故事,是忻鈺坤從小耳濡目染的構想。
「我從小到大經常聽到一些關於開礦的矛盾,原來想著找一個類似《盲井》那樣的故事,很有力量,很震撼。並且就發生在礦區,將來也好拍。就本著這樣的初衷是收集素材,但是看多了這樣的事件,就發現這樣的故事還是太小了,就是利益撕扯而已。」
但「煤礦」「利益撕扯」這種帶著生猛氣息的元素,還是讓忻鈺坤興奮不已。
他用了上層、中層、下層三個階層來豐富他的故事。
三個人物,三種階層,因為利益糾葛在一起,都在搶奪自己的生存權利,只不過有人用「拳頭」,有人用「錢」砸,還有人用「良心」來換。
「我希望讓中產階層在看電影的時候,感受到他的社會責任。這是主流大眾所在的階層,電影中,也是律師掌握著承上啟下的作用。底層張保民,上層昌萬年,他們都不會來看電影的。這樣的話,人物關係就有了。」
猜對了,故事內核還是《心迷宮》那一套人性撕扯。只是拋棄了他被人津津樂道的敘事方式。
《暴裂無聲》的故事顯得簡單許多。
觀眾站在上帝視角去俯看眾生,你可以在祈禱,你可以在咒罵,你也可以在痛哭,但唯獨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靜靜地看著鏡頭裡的人性在迷宮裡打轉。
雖然在解密。謎底揭曉,答案盡了,但觀眾心裡卻從來沒有解謎一般的快感和愉悅。
看完他的電影,我總在回想忻鈺坤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呢?
但仔細又想,其實他只是向我們展示了一個真實的世界。
「原來這個惡的小小的源頭和惡的最終受害者有一個擦肩而過的瞬間」
谷豐村底層村民張寶民(宋洋飾)年輕時因為打架被割去了舌頭,自此不願說話。
礦主要徵用他們村的地,並答應給一定的賠償。其他村民都同意了,但張寶民就是死活不同意。
因為他的老婆霞就是因為採礦污染,患了重病。但因為他一個人不簽協議,導致全村的村民都無法合理拿到補償。
在一個羊肉店裡,村民們決定對張寶民軟硬皆施。在爭執中,張寶民用一根羊骨頭戳瞎了羊肉店老闆的眼睛。
張寶民被判入獄,出來後做了一名曠工。
但還是習慣用拳頭說話。電影開場第一幕,就是他與礦友在打架。
中層律師徐文傑(袁文康飾)文質彬彬,極力為女兒構建一個童話般的美好社會。
但現實是,他跟礦主老闆昌萬年合力做偽證,愚弄司法,詐騙錢財。
頂層昌萬年(姜武飾)從來不把人命當回事。他像一隻永不滿足他貪婪胃口的猛獸一樣,到處「吃」人。
所有不和他心意的人都要剷除,所有不利於他的事情都要搶回來……習慣用暴力去解決問題。捐贈學校,樂善好施也是為他「吃」人做好準備。
三人本應該沒有交集。但因為張寶民的孩子丟失,徐文傑的孩子被昌萬年綁架,而導致三人聚在了一起。
暴裂無聲。
有人逼不得已「失語」,有人卻在故意「失語」。
片中從頭到尾充斥著暴力、血腥、人命,但是這些遭遇卻全然沒有該有的迴響。
沒有人為此停下腳步審視,也沒有人為此主持公道。世界還在輪轉,城市還在建設,只有張寶民在漫無目的地尋著他的兒子,妻子抱著羔羊痛哭在家中門口。
我們自以為安穩的生活背後,到底有多少冤屈和不甘?
這才是忻鈺坤的可怕之處。
人性沒有絕對的「好」與「壞」。事件也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真正驗證了那句話「小孩子才分對錯,成年人只看利弊」。
在這個世界上,在利益面前,自私是最好的屏障。只要不觸及自己的利益,沒有人發聲,沒有人想要發聲。
「失語」才是這個社會最大的現狀。
有人把他的電影,比作是拓撲學中的莫比烏斯環,電影前面五分之四的內容全在鋪墊細節。
但當你進行到最後五分之一時,前面所有的細節對比結局咔地一下嚴絲合縫。
庫布里克的單點透視鏡頭,低沉鼓點的配樂,人物緩慢式的表演狀態,都在全力告訴我們:
這又是一個不一樣的故事。
所以,你們說,忻鈺坤能走多遠?
- FIN -
※本周新片前瞻,2018漫威第一炮打得夠響!
※三月不減肥,四月桃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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