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縣的老爺嶺
掌上隴縣
知隴縣事,交隴縣友
關注我,關注我
文 | 段吉文
作為本地人,我有空就到隴縣的老爺嶺去轉轉,去的次數已經記不清了,可對於老爺嶺深處的原始森林,卻從來沒勇氣去試探。
第一次到老爺嶺是在四年前。那天一大早,我們三個人驅車從隴縣縣城向西出發,行程十八個公里,就到了人稱「隴關大草原」的老爺嶺。坐在車上向外望去,那裡山青水秀,草原廣垠,秀麗異常。老王拉長聲調指著南邊遠處那些黑乎乎的山頭說:「遊客一定要注意,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是淺山,山溝開闊平坦,山環水繞,是遊玩的好地方,切忌誤入那些深林,那是秦嶺神秘的原始森林,進去了就出不來了」。我透過車窗順著老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那些尖尖的山頭一個挨著一個,都鑲嵌在瀰漫的煙霧中,森林茂密,峰巒層疊、山勢峻峭,孤峰入雲、多像畫家筆下的山水畫啊。霎時,我對哪兒產生了一種嚮往感。
小時候父親經常帶著我到村莊後面的深山老林砍材、摘五味子,我對那裡黑黑的山、高高的嶺很神秘,曾經產生過許許多多想像和幻想。那些想像和幻想,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大而毀滅。長大後,我曾經登上過許許多多的名山,如泰山、華山、家鄉的吳山,見識過各種山的雄姿,也品過各類山的脾性,但總是難以釋懷的,仍然是對故鄉老爺嶺深處那些自然美景地嚮往。
前年夏天,終於實現了探秘老爺嶺原始森林的願望。我和表哥兩個人經過十多天的準備,那天早晨五點開著車子出發,六點到了老爺嶺山腳下。等把車子放好,我們全副武裝後馬上進山。淺山的路線我們是熟悉的,大約八點多就進入了老爺嶺的原始深林。
我們走的是路,這那象路?我穿著涼鞋往下一踏,就象踏在了泥土中軟綿綿的,把整個腳都陷了下去。我真有點擔心,假如裡面鑽著一條蛇不就糟了。「怕啥?這是長期的落葉腐爛發黑形成的,蛇不會鑽在裡面。」 表哥看出我的心思,給我長膽。「注意。」哥哥又喊了聲,我剛要回頭,頓覺得額角上疼乎乎的,盯晴一看,是橫著的刺蔓刺在了我的額頭和臉上,我恨透了這個蔓子,想抓住它,又看見上面那些尖尖的刺兒,怕扎手把手縮了回去,頭一低鑽了過去。太陽當空,陽光四射,可在這兒是看不到陽光的。頭頂上參天大樹的枝條和各種各樣的蔓兒密密地盤著,又如鐵蓋子緊緊的蓋住了我們,一點都看不見天。
「撲騰騰」,一隻山雞從眼前飛了起來,搖著一雙美麗的翅膀直向天空飛去。撞的樹葉紛紛喧鬧起來,驚動地連在這裡很少見的幾隻鳥兒也叫喚著飛跑了。突然,我聞到了一種酸甜味,稍一留神,一抓鮮紅的五味子挨在了嘴邊,我順口咬了一棵豆兒,一股酸甜香味滲入全身。激動中我已攀到了山樑的高出,透過樹的縫隙可以看到整個山勢,我好奇的向四周張望:那兒是人們說的那樣恐懼,只見岩石奇巧,瀑布潭間如飛龍串珠,無數奇崖怪石掩映在密林巨樹、奇花異木之中,一幅仙間書畫。
我們繼續向前攀行,偶爾陽光從密密的樹葉縫隙象雨絲一樣射下來,才能使人感覺到現在還是白天。小時候,聽大人說順著這片深林一直向南走,只要越過這些茂密的深林,就可以到達聞名的寶成鐵路,看見火車鑽洞洞。那時我只是站在樹後的那座山尖上望望雄偉而又神秘的秦嶺山脈,心想這麼無邊無際的山林,憑人的兩條腿能翻過去嗎?可這會兒,倒覺得離鑽洞洞不遠了。記得那時候常跟父親在深山裡砍柴,父親上山去了,我總是一個人蹲在山下焦急的等著父親砍完材下來。那時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山裡百奇古怪的聲音往往使我害怕,可父親告訴我,在這原始森林裡不要怕,這裡沒有野獸生存的條件,狼都在淺山裡。當時我就稍微放心了點。
「不敢再往前攀了。」雖然表哥來過,有豐富的攀山經驗,但還是膽怯了,他向我發出了後退的指令。並有點害怕地警告我:「回吧,再向前攀我們就會迷路的。」
太陽偏西的時候我們終於退出了深林,進入了淺山地帶,回到了遊人絡繹不絕的草甸,但我攀爬原始森林的那種預熱、那種嚮往、那種好奇任然沒有減,我停下腳步回過頭,透過草甸零零星星的樹的空隙,望著眼前茂密的原始森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情。
回到家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之後幾年間,無論游到哪兒,在我心裡一直牢牢地記著:故鄉,有一座老爺嶺。
作者簡介:段吉文,原名段吉虎,陝西隴縣人。作品散見於《美文》《校園文學》、《草原》等文學雜誌,多次獲市級以上文學獎。著有短篇小說集《秦嶺深處》,寫有長篇小說《波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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