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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在死亡的伴隨下活著

『活著』,作為一個詞語,在我們中國的語言里充滿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於喊叫,也不是來自於進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責任,去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和平庸。

到故事的結尾,福貴一直活著,可我已分不清,那個時候的福貴算不算真正活著,有沒有思想,是否只是一具會呼吸、有心跳的屍體。

余華說,「活著」意義在於不斷承擔和忍受,可我沒有餘華這般堅韌與無畏,我只是不明白,如果活著就是一直重複一個死循環,忍受永無止境的痛苦和折磨,如此痛苦,那我們何苦活著?

1

「中國過去六十年所發生的一切災難,都一一發生在福貴和他家庭身上。當這部沉重的小說結局時,活著的意志,是福貴身上唯一不能剝奪的東西。」

這是美國華盛頓日報的評論節選,很多關於《活著》的書評都認為「活著」是福貴最後的堅持。可是,我總是看到,在福貴失去所有親愛的人後,生的光芒已經逐漸黯淡了,儘管福貴依然活著,但只剩一具空虛的肉體在行走。

福貴原本是個闊少,錦衣玉食,前呼後擁,許是生活太過舒適,福貴迷上了賭博。因為家產實在太多,福貴揮金如土,對錢財毫不上心,坐吃山空,最後將自己的祖產輸了個精光,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在福貴家最後一張房契被收走的時候,福貴的父親被氣死了。

福貴父親死的時候,我並不覺得悲傷,總要有什麼沉重的刺激來喚醒浪子麻木的心靈,可是,死亡的陰影一旦蔓延,生命便不堪一擊。

後來,福貴痛改前非,卻在為母親賣葯的途中意外被抓了壯丁,導致母親錯過了救治時期病故。那個時候的福貴,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粗糧野菜,已經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從一個不可一世的浪蕩公子,到一個努力生存呢的貧苦人民,福貴完成了一個完美的蛻變。按照一般套路,浪子回頭金不換,雖有波折,但皆大歡喜,故事該結束了,但在余華筆下,故事才剛剛開始。

為了討好縣長,有慶被無良醫生抽幹了血,一個鮮活的生命、年輕的少年,活生生被榨乾了,我竟無法想像人可以殘忍到這種地步。可是,最殘忍的還是余華,有慶死後,鳳霞、家珍和苦根相繼離世,這世界,這一家子,終於只有福貴一個人活著了。

為了活著,福貴一家歷經各種艱辛,雖然活得很累,但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裡,只要能活著,便已很幸福。可是,余華殘忍地將幸福一點點的拿走了,我甚至忍不住質疑,既然所有人都死了,為什麼要留福貴一個人活著呢?不過如果連福貴也死了,《活著》便該叫《死去》了。

我時常想,我若是福貴,真的願意這樣活著嗎?眼睜睜看著當初至親至愛、相約走完一生的人,一個個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在死亡的陰翳中看不到一點希望,我真的需要這樣活著嗎?

後來,我想,也許福貴也不願意這樣活著。而他之所以還活著,正是為了不辜負「活著」,不辜負死去的人,甚至,也許福貴早就在不斷的失去中學會了習慣。

既然活著,總該做點什麼。

後來,福貴買了一頭老牛,村裡人都說它和福貴很像,福貴也這樣覺得,給它起了個和自己一樣的名字,每天和它一起勞作,一起休息。可是,老牛也快死了。會看牛的說它最多只能活兩三年了。但福貴不嫌棄它,也許他還不如老牛活得久呢。

在那個人命如螻蟻的年代,生距離死多遠,誰又說得清呢?

2

「家珍死得很好。」福貴說。

「家珍死得很好,死得平平安安,死得乾乾淨淨,死後一點是非都沒有留下,不像村裡有些女人,死了還有人說閑話。」

很多年後,福貴已是一位垂暮的老人,當他和人談論故去的妻子時,平靜得像一汪泉水,一股難言的溫情漫過我的心頭,平靜與祥和包圍著我。

福貴終究不再是當初躺在妓女肥胖肚皮上的少年了,在生活不斷的打磨下,他已逐漸變得平靜而溫潤。

一個人若是經歷得多了,便豁達了,後來回憶那些親愛的人,即便身後空無一人,也會覺得溫暖和滿足。

我曾埋怨作者對福貴太過殘忍,每當他有一種幸福的滿足感,作者便將它敲得支離破碎。其實我們有一顆對抗苦難的心,也懷有一份對幸福本能的追求,可這一切破碎後,活著,除了承擔和忍受永無止境的苦難外,還有什麼意義呢?我替福貴不平,不過一個努力活著的苦命人,為何不能溫柔以待?

後來,往事從福貴口中緩緩流出,他風輕雲淡的樣子,好像在講述別人的人生,我又覺得有些釋然,痛苦與幸福是對雙生兒,痛苦在你身上的時候,幸福也必定在不遠處。

貴雖然是不幸的,但他曾擁有最好的一切,最好的家世,最好的妻子和兒女,即使他們最後都離他而去,但他們曾經真切的存在過,他們曾真切的陪伴他熬過了最艱苦的歲月,那些日子刻在福貴的骨子裡,成為支撐他繼續活著的動力。即使在最後人生最孤單的時候,依然會感到溫暖和滿足。

3

人為什麼活著?

今天我們似乎不再愛思考這種類型的問題。我們只是被被動的生下來,然後被動的活下去。抱著這種不負責任的想法,現在輕生自殺的人越來越多,對於很多選擇結束自我的人,雖然我們感到惋惜和不認,但卻很難挽回。

苦難在一點點減少,但活著的意志卻一點點變得薄弱起來。

「在中國,對於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來說,生活和倖存就是一枚分幣的兩面,他們之間輕微的分界在於方向的不同。對於《活著》而言,生活是一個人自己經歷的感受,而倖存往往是自己對別人經歷的看法。」

直到現在,福貴依然活著,死去的,往往是議論著福貴的我們。

沒有熱情,沒有希望,我們好像很努力的生活著,但每天都一樣迷茫看不清未來的道路,看不見生活的希望,我們真的活著嗎?

真正的活著,不止肉體在行走,心也因為生命的存在而感到強烈的喜悅,對世界始終保持著美好的期待和熱情,你真的活著嗎?

PS:

你有沒有覺得《活著》殘忍?甚至有些牽強?故事中的人物大都屬於非正常死亡,雖然看似 合理,但卻經不起推敲,比如鳳霞,明明說好了母子平安,但又忽然失血過多;比如二喜,好端端的突然被水泥板夾死,;再比如苦根,莫名其妙被噎死似乎太過牽強。讀完全書之後,除了沉重之外,總覺得十分怪異,似乎有一種為悲劇而悲劇用力過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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