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重病去世村民胡亂下葬，隔天她五歲兒子指著馬路：媽媽回來了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耳先生 | 禁止轉載

林曉蘭還是去世了，下葬那天連個儀式都沒有，前幾天才幫老公辦完葬禮，後腳跟就隨他去了。家公死得早，只有家婆何紅帶著她剛上一年級的兒子牛牛送她。

何紅的眼淚為唯一的兒子哭幹了，面無表情地看著師傅們放棺材入土，牛牛緊緊依偎在旁。林曉蘭入棺的時候，牛牛沒有看到，還不太理解母親的死，茫然地抬頭問何紅，「奶奶，媽媽呢？」

牛牛從來不會問爸爸去哪裡了，因為爸爸常年在外地打工，一年到頭他見不了幾次爸爸。一直以來，都是媽媽和奶奶帶著他，前段時間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骨灰了，聽說是車禍死的。

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家都塌了，尤其是林曉蘭，當場就暈死過去。後來在床上躺了幾天，顆粒未進。其實在此之前，林曉蘭身體就已經不太行了，丈夫去世的消息，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像黑暗中那根苦苦支撐的細線被咔嚓剪斷，林曉蘭熬了幾天後，半夜吐了一口血，死了。屍體似乎還有餘溫，就被人匆匆裝進棺材拉到山上去了。

牛牛看著大人們草草埋了眼前的棺材，淚眼汪汪地說：「我想媽媽了。」

「牛牛乖，媽媽找爸爸去了。」何紅不知道怎麼跟牛牛解釋，抬眼看了看四周的高山，到處都是山，一眼望不到邊。

荒山路漫漫，以後就剩下兩人相依為命了。

牛牛之前一直跟媽媽睡，林曉蘭走後，也只能跟奶奶睡了。可是見不到媽媽，牛牛不肯睡覺，幾天里一直哭鬧，何紅只好帶他到家門口乘涼，講故事哄他。

鄉下不像城裡關門閉戶，天黑後，大家都會走門串戶，鄰近的幾家人會坐到一起談天說地。偌大的門坪外有幾個小孩子追逐打鬧，牛牛坐在奶奶腿上望著他們發獃。何紅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玩，牛牛搖了搖頭，他的心情不大好。

稍微晚一些的時候，小孩子們的媽媽出來喊他們回家睡覺，不一會門坪變得空空如也。牛牛望著那個空空的門坪，又望望空空的家裡，鼻子一酸，大聲哭起來，「媽媽，媽媽！」

何紅被嚇了一跳，趕忙哄牛牛，可是牛牛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越哭越大聲，聲音在附近轉了幾圈後，飛上了夜空，飛到後山去了。大概哭了幾分鐘，牛牛突然沖不遠處的小路喊道：「看！是媽媽！奶奶，快看，是媽媽！」

聽到這個，在場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朝牛牛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條小路是上山的路，從山上延伸下來彎彎曲曲，那座山正是林曉蘭下葬的山。大家看到，不遠處真的有一個女人搖頭擺腦地跑過來，距離再近點，果然正是前幾天下葬的林曉蘭。她還穿著下葬時的衣服，披頭散髮，頭髮上身體上，都是山上的泥土。

見到這個情況，大家被嚇得臉都白了，霎時間所有人快速回屋，熄燈後緊鎖大門，誰都不敢再出來。

何紅也想抱起牛牛回家躲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林曉蘭很快就出現在了他們跟前。何紅用身體擋住牛牛，不敢讓牛牛看，沖林曉蘭大喊：「回去吧！曉蘭回去吧！我會照顧好牛牛的，放心上路吧！回去吧！」

林曉蘭一臉死人色，面無表情，雙眼不會眨，也不會轉動眼珠子，死死瞪住他們。她不說話，也不走動，僵直了全身和四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由於下葬時穿的衣服是寬鬆的，風一吹，一擺一擺地發出呼啦呼啦的聲音。

雖然朝夕相處，何紅還是覺得她的臉色眼神和死人獨有的氣息，讓自己毛骨悚然。何紅感到非常害怕，也抱緊牛牛，閉緊雙眼，說了很多讓林曉蘭安心的話。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林曉蘭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這才趕忙抱住牛牛回了屋子。

自從鬧鬼後，大家開始關門閉戶，特別是到了晚上，天一黑再沒人敢出門。那段時間，何紅睡覺特別機警，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她驚醒。她怕林曉蘭放心不下牛牛，真的會過來把他一起帶走。

大家知道，林曉蘭的鬼魂一到晚上就會在村子裡轉悠，都傳言說聽到什麼可怕的動靜。其實她轉來轉去，都在家的附近，她想再看看牛牛。

何紅帶牛牛睡覺的房間在二樓，林曉蘭出現的時候，何紅只看到她的影子。林曉蘭就飄在窗戶外頭，拖著嗓子喊：「牛牛……牛牛……」

何紅聽到這鬼叫聲頭皮都麻了，但又不敢吭聲，假裝沉睡。林曉蘭每叫一句，何紅的心就像被寒冷刺骨的手握了一下，握得她全身上下都冷得冒汗。林曉蘭還在那喊：「牛牛……牛牛……」何紅只好用手捂住牛牛的耳朵，怕被吵醒，幸好牛牛睡得沉。

突然，牛牛一連咳嗽了好久，嚇得何紅趕緊給牛牛拍拍背，好讓他舒服些。待牛牛咳嗽緩過去後，何紅聽到窗外傳來一陣長長的嘆息聲，然後影子消失了。

接近天亮的時候，何紅髮現窗帘被撩開了一下，一堆東西啪嗒落下。是一堆止咳的藥草。

牛牛有種壞毛病，每晚都會咳嗽很久，看了很多醫生也看不好。後來林曉蘭聽說山上有種草藥可以治牛牛的咳嗽，就經常上去采。山高路險藥草深，她不知道多少回摔得頭破血流還是要去。

沒過一會，何紅聽到一樓廚房傳來炸豆腐的聲音。林曉蘭生前每天都會摸黑起床做豆腐，然後拿去賣，幫補家用。雖然老公每個月都會寄錢回來，但是遠遠不夠還之前老公治病欠下的債。

多少個披星戴月的日子，睡眼惺忪一身酸痛的林曉蘭一邊炸豆腐，一邊望著窗外的星月發獃，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遠處山峰綿綿不絕，像是一重重厚實的大門，將太陽反鎖在世界另一端。

除了炸豆腐，林曉蘭還會半夜下地幹活。生前老公不在家，全憑自己和家婆兩人包攬所有粗活重活。家婆身體不好，大都是林曉蘭做的。夜風涼爽，身輕如燕，相比白天大汗淋漓腰酸背痛的狀態，林曉蘭的鬼魂覺得瞬間輕鬆了很多，干起活來順手利索，一大堆的活不用多久就完成了。

林曉蘭死了，但是放不下牛牛，放不下這個家。她化成了鬼，回來繼續照顧牛牛，照顧這個家。何紅雖然感到害怕，但是也竟然默默接受了。

除了塞藥草回來，那段時間林曉蘭塞了很多東西，有牛牛愛吃的田螺和愛玩的蟈蟈，零零散散還有一些文具。有一天半夜，何紅看到一個非常厚實的東西掉了進來，聲音非常大，把牛牛都嚇醒了。

牛牛醒來後，揉了揉眼睛發現，地板上竟然是一個嶄新的書包。那書包牛牛喜歡很久了，看到後趕緊衝過去撿起來開心地說：「謝謝奶奶！」然後抱著睡了一夜。

那書包在村子裡唯一一家小賣部才有的賣，老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第二天天一亮就過來拍門了，「紅姐，快開門！」

「怎麼啦羅老闆。」何紅當時正忙著在廚房收拾林曉蘭弄的炸豆腐，準備拿出去賣。

「昨晚我都看到了，你兒媳婦那鬼東西來我店裡偷東西，偷了我一個書包，快還給我，不然就給錢！」羅老闆有點不耐煩了。

林曉蘭見牛牛這麼喜歡那個書包，手裡又沒錢，於心不忍，曾跑去問過羅老闆，能不能先把書包給她，下個月錢寬鬆點了再給錢。羅老闆左顧右盼，看身邊沒人老婆不在家，湊過去快速摸了一把林曉蘭的胸說：「跟我好啊，我送你一個。」林曉蘭被這樣羞辱後，含著眼淚跑了。

昨晚林曉蘭跑到羅老闆的店裡，黑燈瞎火的，準備抄起書包和一些文具就走。可是，她想起了羅老闆曾經對她的輕薄，扭頭飄飛著頭髮，飄到了羅老闆床前。羅老闆其實早就知道林曉蘭過來自己店裡搞東搞西了，被偷走的都是小玩意，林曉蘭拿了就會走，加上自己心裡有鬼，所以一直不敢吭聲。

昨晚林曉蘭拿了書包似乎想起了什麼，飄飛到羅老闆床前站了好久。羅老闆也察覺到了，但是不敢吱聲，嚇得躺在床上瑟瑟發抖，褲子都尿濕了，就怕林曉蘭會突然臉色一變，張牙舞爪撲過來要自己性命。

林曉蘭站了很久，最終還是飄走了。

要是換做其他作業本橡皮擦什麼的，羅老闆覺得也就算了，可是書包這麼貴重的東西，羅老闆捨不得，所以連命都不要，氣沖衝上來索要書包。

正說著，牛牛剛好背著書包走了出來。羅老闆看到那書包，上去一把就搶了過來，想罵他小賤種沒娘養，可是怕林曉蘭聽到，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扭頭就走。

書包被搶後，牛牛站在原地不吭聲，不哭也不鬧，只是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好看的書包被羅老闆拎走。牛牛不單現在沒哭，那晚母親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也沒哭，其實，他懂的比何紅想像中要多。當小朋友們笑話他沒媽媽，你媽是鬼的時候，他就懂得了。

除了羅老闆看過林曉蘭，隔壁的阿鳳嫂也見過。

當時是黃昏，夕陽璀璨，阿鳳嫂幹完地里的活後，扛著鋤頭往家走，走到村口的時候，看到林曉蘭就坐在村口的大樹下，嚇得阿慶嫂連滾帶爬跑回家。

生前，林曉蘭就很經常坐在那棵大樹下。每天幹完農活筋疲力盡後，她會在那裡坐一會。那裡是全村能看到最遠的地方，她在那裡等老公回來。老公說過一定會在外面掙大錢，然後帶全家人出去外面過好日子。那也是林曉蘭苦苦撐住整個家的最後寄望。

當然，阿慶嫂專程過來，並不是就為了講這個的。林曉蘭生前，因為莊稼買化肥，曾跟她借過三百塊。剛開始阿慶嫂死活不肯，怎麼都說沒有錢，後來還是林曉蘭提了免費送她們家五頓炸豆腐才同意的。現在人死了，錢就這樣沒了，心裡自然不甘心。三百塊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何紅苦著臉說：「阿慶嫂，眼下這情況你也看得到。錢我們一定會還，我們都是講信用的人，再給我們點時間，等我們過了這道坎。」

阿慶嫂說：「我也體諒你們，這樣吧，你給我寫張欠條。」

何紅沒有辦法，只好照辦了。簽完字後，阿慶嫂還是覺得不穩妥，萬一何紅哪天又突然去了呢？於是又硬要牛牛也在上面簽字按手印才肯罷休。

阿慶嫂把欠條高高舉起，說：「曉蘭，你看吧，你看，不是我逼他們的啊！他們是自願簽字的啊！我可沒有生拖硬拽屈打成招啊！再說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可沒有做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啊！」

阿慶嫂走後，何紅看了看牛牛，又看了看村口，長嘆一口氣，能把後山所有的樹葉吹落。

羅老闆和阿慶嫂登門後，村子裡陸陸續續有人登門。有的因為莊稼死了，有的因為家畜死了，有的甚至因為賭錢虧了，全都歸罪到林曉蘭的頭上。

有一位婦女抱著發燒的孩子就到林曉蘭家門口罵：「你這活該滾油鍋上山刀的東西，死了不好好投胎，整天纏著我的孩子，臭不要臉的東西！我要讓神婆去閻王老爺那告狀，抓你，用刀刮你！臭不要臉的東西！」

林曉蘭當時在屋子後頭，聽得清清楚楚。林曉蘭從來沒有去過那戶人家，沒有看過那個小孩，小孩子發燒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不吭聲，讓她罵。過了一會，林曉蘭徑直飄到了田野里，停在了幾頭牛跟前。那些牛都是剛才那戶人家的，林曉蘭知道，只要自己稍微用力，那些牛全都會死。這對那戶人家來說無疑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太陽快要下山了，當時是陰天，清風四起。林曉蘭和幾頭牛當頭對視，牛的眼睛非常大，淚眼汪汪地望著林曉蘭。林曉蘭在牛跟前站了好一陣，最終還是飄走了。

即便有人害怕有人鬧，何紅也還是選擇忍著，沒有林曉蘭這樣幫著，日子真的不知道怎麼過。就在何紅以為可以這樣在林曉蘭的配合下，熬一熬把日子過下去的時候，好景不長，一切都要結束了。

因為林曉蘭的鬼魂越來越頻繁出現，活動範圍也越來越大，雖然平日並沒有害人，整個村子明顯被她攪得不得安寧。其實也沒攪，各自做了虧心事，各自心懷鬼胎，自己嚇自己罷了。

有人開始說：「必須把林曉蘭趕走，誰敢保證林曉蘭下一秒不會害人命？」當然，也有人說：「其實她挺可憐的，早點讓她去投胎吧。」一個意思，不同表達罷了。

大家開始紛紛把矛頭指向何紅和牛牛，把所有倒霉事全都怪罪到了林曉蘭的頭上，大家都覺得，她就是個禍害。於是村長對何紅說：「要是你再不把你兒媳婦送走，我們就要請道士了，到時候打得她灰飛煙滅，對誰都不好。」

何紅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人鬼殊途，怎麼可能在一起長期生活，這樣有違天理輪迴，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挑了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何紅帶著牛牛來到林曉蘭的墳墓前，給她燒了點錢和一雙鞋，說：「曉蘭啊，你的心媽都懂了，牛牛也懂了。你還是走吧，再不走對鄉里鄉親不好，對牛牛也不好。放心吧，安心上路吧曉蘭，我會照顧好牛牛的！走吧，別再回來了！」

牛牛也站到墳前，燒了一張試卷給母親，說：「媽媽，你放心吧，我考試考了一百分，我以後會好好讀書的！」

聽完這些話，林曉蘭的鬼魂開始在空中盤旋，在山間飄飛，在溪流和田野里穿梭。她也知道，自己是時候要走了，不是因為別人想要她走，是為了牛牛。她知道，人和鬼長期生活在一起，人的陽氣會大損。她愛牛牛，但是又不得不離開牛牛，多麼難受的選擇啊！

林曉蘭開始哭，哭聲如狂風哀嚎，大白天的，村子裡到處都是林曉蘭的哭聲。小孩子被嚇哭了，大人們被嚇得瑟瑟發抖，村子裡所有人都被嚇得躲在家裡不敢出來。頓時，山上的野獸叫，村裡雞飛狗跳，配合著林曉蘭的哭聲，凄涼尖厲。

最後，墳前還是起了一陣風，把蠟燭吹滅，把灰燼卷上了青天。林曉蘭的鬼魂在青天上盤旋了一陣，終於還是傷心地往千里之外飄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林曉蘭走後，本該享受天倫之樂的何紅開始撐起這個家，炸豆腐下地幹活照顧牛牛，還要被一身的外債壓得喘不過氣。多少個披星戴月的凌晨，一身酸痛的何紅看著窗外層層大門一樣的高山，心裡想，這鬼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突然，她開始羨慕起兒子和兒媳婦來。（原題：《真實靈異故事記錄：山上跑下來的母親》，作者：耳先生。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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