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現實喚醒的人
乘著歌聲的翅膀
20世紀中華歌壇名人百集珍藏版
迪里拜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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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人生與理想,一生都在為自己的理想打拚著。在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需要理想,但若理想不切實際虛無縹緲,那將會出現很多問題。
在影片《立春》里,無論是天生擁有好嗓音的王彩玲,還是屢考屢敗的黃四寶,每一個人的背後與心裡都充滿著個人對這個社會、對自己人生的理想與期望,但卻無一能倖免逃脫出現實的魔爪,在幻想中掙扎,理想與現實的激烈碰撞充斥著整部影片,像是烏托邦與反烏托邦的世紀大戰。
一個滿口方言的市師範學校的音樂老師——王彩玲。她肥胖孤僻高傲,一口齙牙,臉上散步著黑斑。她喜歡義大利歌曲,最大的夢想是去巴黎歌劇院唱歌。九十年代的中國北方小城,還沒有多少人能懂的欣賞這個,所以她一次次往返北京,各個劇團和音樂學院面試求錄用,拿錢託人為自己辦北京戶口,想離開這座城市,去完成她對自己的目標與理想。在北京低聲下氣四處求人卻總被毫不留情的拒絕,回到小城還得趾高氣昂,彷彿志得意滿,見了人就說:「我要去北京了,中央歌劇院爭調我呢。」人活一口氣,她大齡單身,沒有朋友,長得又不好看,唱的又是沒人聽得懂的歌,在這個小地方收緊心純粹只為不甘平庸的目標生活,所有難過和不堪都往肚子里咽,而從不面對現實。這樣的她,何嘗不是一直生活在自我感覺良好的自己的小世界裡,夢想即使在現實中難以實現,他也要在他人的眼裡營造出一個虛偽的完美形象,以便維持她心中對自己狂妄的地位。
一個一心想進美院屢考屢敗的工人——黃四寶。他外表帥氣頹廢卻又帶著孩子氣,在他最原始的心裡只有繪畫,只有中央美院,只有離開這個小地方,這是他與王彩玲僅且只有一個的共通點,他也何嘗不是像王彩玲一樣存在於自己的幻想中。王彩玲為愛獻身側躺在床上給黃四寶當裸體模特時說了一篇契訶夫的小說《三姊妹》,她說三姊妹住在一個遠離莫斯科的小地方,那裡極其偏僻,姊妹三人其中一個懂得六國外語,而住在這種小地方,一個人懂六國語言就跟六指兒一樣是個累贅,然後王彩玲與黃四寶二人沉默。此時二人彷彿還是依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理想國度里,彷彿還想在殘酷的現實中證明自己那一點點細微的藝術細胞。
一個舉止優雅藝術團里的舞者——胡金泉。一個被社會排擠,一個自暴自棄,卡在社會咽喉里的「魚刺」。他與王彩玲和黃四寶三人的命運是何等相似並交織糾纏在一起。黃四寶和黃彩玲都是堅強的鬥士,為自己為藝術和這個世界戰鬥,儘管同樣被排擠,胡金泉的心卻是醜陋的並不像他所痴迷的芭蕾一樣高尚,他們是走在同一條路上尋找追求著不同理想的一群人,一群沉浸於自我的人。
可藝術從來都是少數人的奢侈品,而「少數」往往意味著叛逆、病態、瘋狂、不被「多數」理解。無論是任何時代任何藝術形態,無論是九十年代,甚至今天,亦或是對於歌劇、繪畫、舞蹈或者文學。因而,那些天生的敏感的藝術心靈,註定只能遊離於主流之外。他們被放逐在偏僻的小城市,他們潛伏在庸俗的人流中;他們孤獨而傲慢,他們固執而敏感,他們渴望卻有得不到他們所想要的,他們碌碌無為卻又不甘平庸,他們是一個被迫沉默或者改變的群體,他們的一生很少有人能知道。
在影片中,王彩玲、黃四寶和胡金泉無一不是一個狂熱的理想主義者,但生活容不下一絲理想的空間所以每一個人的結局總是辛酸的甚至是十分殘忍的。所以在電影中,王彩玲一次在北京院校的面試的失敗中,徹底失望了,她以一首《為藝術,為愛情》來宣洩自己心中的憤懣與結束以往那荒唐的理想主義,她也如她的歌中所唱:「獻身藝術,獻身愛情,為何,為何上帝啊,為何對我如此冷酷無情?」而黃四寶也在被王彩玲「強姦」後徹底失去了動力,放棄了一切當初痴迷的藝術理想,他選擇了回歸反人,去深圳創業,其實這其中黃四寶或許早已下了決心走向現實。而胡金泉也在最後向王彩玲的哀求中被王彩玲一語道破:「你與世俗水土不服。」、「你就要認命。」他也用另一種黑暗的方式證明了現實中的自己但他去還是願意一人孤獨的在理想中死去。
人生是飄渺的,好比過眼煙雲;人生是短暫的,好比曇花一現;人生是美麗的,好比雨後彩虹。人生需要理想,但更需要符合現實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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