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著名詞人柳永為何一生抑鬱？都是這首詞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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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員：葛大爺 作者：小欣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柳永，好像一直在路上。

他一直在離別的路上，和京城離別，和江南繁華離別，和名山大川離別，和勾欄瓦舍離別……唯一不變的，就是常年流連在溫柔鄉，醉生夢死。

柳永，原名柳三變，後改名柳永，字耆卿，因排行第七，又稱柳七，福建崇安人，北宋著名詞人，婉約派代表人物。

出生於官宦世家，三次應考，皆榜上無名。後仁宗親政，特開恩科，是年春闈，柳永與其兄柳三接同登進士榜。景祐四年，柳永調任餘杭縣令。後多次轉官，著作郎、太常博士、屯田員外郎……皇祐五年，辭世。

大約這寥寥數語，便能概括他的一生。誇他的政績，得百姓愛戴；贊他的詞好，成為一派翹楚。那淺淺記載上，暗含著文人的酸唧唧；卻少有人探尋，墨客的辛辣辣。

他那政績，裹挾著一把年紀東奔西跑的辛酸。他那好詞，說的是人間百味，一遍嘗盡，失魂落魄。

他的詞，雅俗共賞，賣給妓女做曲子，也是很受歡迎。文人喜歡，官人喜歡，伎人喜歡。那時盛傳：「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

有人道，常年混跡於青樓女子之間，絲竹繞耳，美人相伴，人人喚他一聲「三變哥」，軟玉溫香抱了滿懷，簡直是每個男人的夢，失什麼魂，落什麼魄？

簡直可笑。

人人讀得懂他的詞，就好似人人能讀得懂他一樣。

就好似「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的容若。

他懂那些花紅柳綠的鶯鶯燕燕，那鶯鶯燕燕，卻看不懂他。

「三變哥若是考上了功名，成了上等人，便不會再為我們寫詞。」那些歌女這樣說。

「考上功名有什麼了不起，哪有在我們這裡快活。」那些歌女這樣說。

他心中苦悶，說也說不出，講也講不通，最後都化作哀婉纏綿的詞，悱惻於歌女口中。

他等著有人懂他。

享年67歲，知己寥寥，死後連棺材錢都沒有，還是妓女出資，為他送葬。

他一生渴求功名，為官一方，建功立業。助他名揚四海的，還是歌女。

他一生放蕩不羈，尋求知己，死後常來祭拜他的，是歌舞昇平間流連的那群人。

人人羨慕他活得花團錦簇，其實，他最為凄清苦悶。

且讀讀這篇惹禍的《鶴衝天》，當真是惹怒了宋仁宗，斷了功名——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盪。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柳永進士科考落第之後寫下這一紙「牢騷言」，在宋元引起了巨大的反響。不同於名氣巨大的《雨霖鈴》，這首詞即使是早期作品寫作也並不生澀。一如他的風格，溫柔卻不嬌媚，婉約卻不柔弱，風流卻不濫情，落魄卻不潦倒。

正面鼓吹文人士者與統治者分離，親近歌妓，親近下層人民。就是這首詞，後來被宋仁宗看到，本已中式，於臨發榜時，仁宗故意將其黜落，並說「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於是柳永便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而長期地流連於坊曲之間，在花柳叢中尋找生活的方向、精神的寄託。

成也才情，敗也才情。

便是這一首詞，為他一生的抑鬱，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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