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善於「語言遷移」，法語學習就不是那麼難的事
謝梓恵
孤獨的閱讀者 萬國學院 法語助教
孤獨的閱讀者 2017 級燎原 學員
某外資服飾公司 區域經理
作為一個法語專業畢業的學生，被問到最多的問題就是「你為什麼要學法語？」我的答案特別慫——不用學高數。就這樣稀里糊塗地學了法語，當然學法語一路過來也掉過一些坑：比如，我也做過上廁所也拿著字典背這種有用但沒效率的事；犯懶的時候，默念幾次動詞變位就以為記熟了，第二天在外教課上，腦袋反應過來了但嘴巴和肌肉反應不過來，動詞變位說的斷斷續續的，就被外教一邊說「oh là là là là」 一邊敲頭；想過考試之前臨時抱佛腳，然後被教授告知說：「我們考的是全部，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也有過在法國文化課聽外教講法國歷史、法國文學，一臉懵著被外教說：「你們的腦子是空的」，然後才意識到——語言不只是語言本身，至少還有背後的文化積澱。
今天的分享會，我將分三個部分給大家講解，掉過那麼多的坑，聽起來法語好像很難的樣子，而事實究竟是怎麼樣的？
法語難不難學？
怎樣學才能少受點苦？
先苦後甜的那些甜。
一、法語難不難學
我們先來讀一段話：
動物園裡有大西幾！小凶許！小腦斧！梅發怒！小福泥！小海疼！發福蝶！大雞居！大飛囊！大lai流！強頸怒！大蟒鞋！小白去！駝寮！大帶許！大窮貓！大諾坨！大你魚！丹頂貨！小烏堆！
大家在讀的過程中有反應過來是什麼動物嗎？對，是大獅子、小松鼠、小老虎……大家是否有想過，為什麼我們能很快的反應過來，它到底在說什麼？畢竟這個語音我們並沒有專門去學習過。其實是這個過程中產生了「語言遷移」現象，因為「語言遷移」的存在，讓我們學習一門新語言這件事，變得不那麼難。
不那麼難：語言遷移
「語言遷移」具體是指在學習一門語言時，另一門語言對它產生的影響。也就是說我們在學習外語時，看見一些不熟悉的規則，會不由自主地使用母語的一些規則去理解。
就拿上面的例子來說，雖然方言並不能算是一門嚴格意義上的外語，但它很明確的給我們一種感覺——語言可以產生一種「正遷移」，我們可以用母語或熟悉的語言幫助去理解另外一門語言。比如說我們說「大西幾」馬上可以理解到是「大獅子」。語言的「正遷移」可以提現在辭彙、語法，兩個方面：
辭彙遷移：英法同源、同意義的詞占整個英語辭彙的 27％，連著同源、同意義，但是拼寫不一樣的，基本上能佔到 60% 左右。例如 Salad – Salades、Fruit – Fruits、economy - économie、France – France，當你知道這些詞是同源同意後，那麼只要我告訴你 de 或 des 表示中文中「的」，你馬上就能知道「Les salades des fruits」是「水果的沙拉」，「L』 économie de la France」是「法國的經濟」了。
而根據北京大學法語系孫凱老師的研究，法語跟英語完全不同的辭彙只有 1100 多個，理論上只要我們搞定了這 1100 多個單詞，就可以在辭彙層面立刻搞定法語。（孫凱老師是萬國學院的特邀講師）
語法遷移：我們來看一下剛才的兩個句子，可以看到每組中上面法語和下面英語兩個句子意思相同，相同顏色的辭彙在句子中的語法結構也對應。Pourquoi 和 why 這個疑問詞對應；vouscréez la conjugation fran?ais?! 與下面的主謂賓 you create theFrench conjugation? 對應。因而，在句法結構上，英語也能夠為法語學習提供很大幫助。
所以英語在辭彙和語法層面都能對法語學習產生正遷移，理論上英語足夠好，在法語學習上難度是相對較低的。
但類似的，語言也會產生「負遷移」——當母語的規則跟目標語言規則有差異，或者差異特別大的時候，就會產生負遷移。我們必須克服它們，掌握母語或者熟悉的語言里沒有的東西，這也就導致了外語學習「的確很難」。
的確很難：常見的法語難點
所以要分析法語到底難不難，就要拿它跟漢語和英語做一些比較，從下圖我們可以看到，法語跟漢語、英語最最明顯不同的語言點有三個：名詞陰陽性、動詞變位、代詞前置，我們來分別解析一下。
漢語、英語使用者常見的法語難點
第一、名詞陰陽性的難點，有三個方面：有一點規律，更多是例外，比如說以-eau結尾的一般是陽性名詞，但 eau、peau 就是陰性詞；有些名詞有陰性也有陽性，詞義會不同，比如說 tour，Le tour deFrance 是「環法自行車賽」，tour 是陽性，表示「環遊」；但「埃菲爾鐵塔」的法語 La Tour Eiffel 中，tour 是陰性，表示「塔，樓」；法語的語法規則是名詞有陰陽性，形容詞也有對應陰陽性，使用時就是陽配陽，陰配陰。但是，某些生物/職業名詞只有陽性形式，比如，Bébé 這個詞只有陽性形式 le bébé，就算是女寶寶，也只能說是 le bébé（而沒有 la bébé)，但如果要形容女寶寶很漂亮，形容詞就要用陰性的 belle，所以在表現形式上就會出現le bébé（陽性）estbelle（陰性）這樣不符合語法規則的搭配。
第二、動詞變位的難點，我們以一句話來舉例「神吶，你為什麼要創造法語的動詞變位這個東西？！」 ，寫成法語是 ：
Dieu, Pourqoui（ ）la conjugaisonfran?ais？！
空格是要變位的動詞 Créer，一眼望過去大致有十幾種，所以動詞變位的難點在於——複雜、規律多、量大。
Créer 的十四種動詞變位
第三、代詞前置在法語中廣泛且多樣，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代詞多樣，多個代詞出現時要講究順序；大部分時候提前，有一些詞的賓語代詞不提前；多個代詞出現時要注意不能產生歧義。這就是代詞前置比較複雜的地方——規矩多、有例外、很複雜。
所以我們發現，法語與漢語、英語的三個不同點，本身也是法語自身相對複雜和困難的地方，總結可得：法語不僅有需要記憶和背誦的事實類信息，如名詞陰陽性和動詞變位，還有需要理解用法的概念類知識，如代詞前置。但是，法語學習於個人而言難不難，其實不能一概而論。
也許不難：因人而異的學習難度
其實包括我自己在內，在學習一門新語言的時候都會問這個語言難不難。但我認為，更應該問的是，這門語言對我自身來說到底難不難？對於個體而言，影響法語學習難度的三個主要因素是英語水平、學習目標和學習方法。
在「語言遷移」部分我們講過語言「正遷移」的作用，所以對於英語水平高的同學，法語學習的門檻已經變低了。那我們來討論一下學習目標對難度的影響，「你想要學到什麼程度？」，換一個表達就是「你想要體驗到怎樣的法語學習難度？」
如果說你只想要日常交流或者進行入門級文學和學術閱讀的話，只要學習兩個時態：第一個是現在時，第二個是複合過去時，這樣可以搞定70%-80%的句子；再搞懂代詞前置，那麼日常交流和入門級閱讀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真正難的是什麼呢？記得有次我的法語作業，外教在一個句子上面畫了一個圈，旁邊寫著他的版本，我就很疑惑地去問他：「老師，這個句子具體是錯在哪裡呢？」然後他就回了我一句：「Il n"y pas d"erreur grammaticale, mais cette phrase, ce n"est pas belle.」翻譯過來就是：「這句話一點語法錯誤都沒有，但是這句話不美麗。」所以真正難的是怎樣才能寫出或說出優雅的法語、美麗的法語，要想達到這樣的水平，可能需要去研究一些比較精深的語法點。
而真正在學習法語時，無論你的英語水平、學習目標如何，你還是可以通過好的學習方法來降低難度。簡而言之就是：你是否有好的、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論；你是否充分利用學習工具；你是否對自己學到的東西進行了管理。這些都會影響到學習效率，效率影響學習這門語言的長短，達到某一個里程碑的長短，從而影響到對這門語言學習難度的體驗。
二、怎樣學才能少受點苦
現在大家對於學法語到底難不難多少都有了一些看法，那麼接下來看：我要怎麼學呢？怎麼學才能少受一點苦呢？答案就是——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模式才是最好的。
學習其實是一個信息接收、信息處理和信息反饋的過程，這個過程對應到學習模式，就形成了接收信息的「感覺模式」，處理信息的「認知模式」，反饋信息的「性格模式」。這三種模式內部，又根據個體接收、處理、反饋信息的偏好或習慣，進行了分類。了解自己在整個學習過程中的偏好和習慣，能幫助我們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論，減少學習過程中的彎路。
提醒：上下滑動閱讀「學習模式」理論
感覺模式
感覺模式指的是接收信息的偏好，或者習慣。下面我們來看下感覺模式的分類：
視覺型學習者，從靜態上來說，偏好於從文字閱讀上獲取信息，也會對一些圖表、地圖和圖像很感興趣；從動態上來說，這類學習者會比較容易把一些文字類信息在腦海里具象化，幫助自己記憶，並且動態類信息，比如說影像，更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更容易記住。
聽覺型學習者，他們會很容易記住別人說了什麼，並且能總結出一大段論述的一些主要觀點，從中抽象出對方的一些思維模式，進行模仿。
在這裡，需要提出的一個注意點是，視覺型和聽覺型，它的偏好有文化因素的影響。一些二語習得課堂的研究表明：中國、韓國、日本的學生大多數都偏好視覺型，而歐美國家的學生大多偏好聽覺型。這有可能是因為歐美語系學生的母語是表音文字，習慣去聽取信息，做出反饋；而中國學生的母語漢語是表象文字，中國學生偏向視覺型的會比較多一些。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在口語交流中，中國學生會覺得大腦反應會比嘴巴快，而且明明在大腦裡面的文字是那麼清晰，流暢，但是說出來卻是變成一塊塊的，主要的原因在於中國學生會偏向將聽到的信息在腦海里形成圖像，再轉換成語言說出來，影響速度的同時影響流暢度。
身體型學習者，就是那種被家長和老師經常說：「誒，你怎麼就這麼坐不住呢？」的同學，他們坐著坐著，就要起來走兩步，或者嘴巴就癢了，要找些東西吃。這樣的表現有可能就是身體感知型的，需要身體運動去幫助保持注意力，吸收擺在面前的信息。
身體型還有一種細分的類型，就是觸覺型。這類同學可能需要摸著點東西，給點觸覺反饋，才能吸收理解所需的東西。例如在平板上背單詞，點著點著就背下來了。
無論哪一種身體型學習者，在語言學習裡面比較起作用的可能是情景演練裡面的角色扮演，需要調動全身心投入的一種學習模式。
當我們接收完信息，對信息進行處理時，就需要調動我們的認知模式。這個過程有兩種類型：
認知模式
分析型學習者很喜歡學習一些結論、規則，而且偏好的方向是從細節開始，然後一步步，有邏輯，有順序地排布和處理接收到的信息。在語言學習中的體現為可能更喜歡學習語法，通過研究不同的詞性、句法去掌握這門語言。
整體型學習者更加偏好於沉浸在整個語言環境裡面去學習。「哦，原來這個句子在這個情境下面是這樣用的！」那麼整個句子就記下來了，再有類似的情境能夠調用。
整個學習過程進行到最後一步，也就是我們如何去反饋信息，我們稱其為「性格模式」，分為以下兩種：
性格模式
沉思型學習者表面上可能會話少一點，但並不代表不喜歡錶達，他們只是希望能更加精準的表達。一般這類學習者內心裏面已經演了100多集電視劇了，在你面前表達的可能只是一臉淡定地說「好的」兩字。但其實他們已經對比過很多信息、很多表達方式後，發現用「好的」是能最精準表達所要傳遞的信息。
衝動型學習者需要即時反饋。比如說在教室里老師剛提完問題，甚至話音都未落就馬上回答的那種同學；或者那種做題的時候會憑直覺說「我感覺這個應該是選A」、「我的語感告訴我這個是選C」。
所以當知道自己的反饋模式後，要讓自己更加平淡地面對由於這種模式產生的評價、甚至是批評，保持更加穩定的學習狀態。因為一些課堂上，老師會覺得沉思型學習者反應會比較悶，比較慢，衝動型學習者毛毛躁躁、粗心大意。
這是性格因素對於信息反饋的影響，然而性格因素還會影響學習者對環境的依賴。會產生隔離型和社交型兩種：隔離型——更願意獨自學習，社交型——更加偏好小組學習，討論出真知。
學習模式可能不是單一的，拿我自己舉例來說：我是聽覺型學習者，比如說我背單詞，要朗誦、錄音，吃飯或走路的時候聽一兩遍，單詞就記住了；學法語初期，外教講的話基本上可以很快用漢語複述出來，然後跟著外教的聽寫、錄音做跟讀，那時候還不知道這叫「影子跟讀法」；中後期的時候，可以直接去複述一些母語人士的話，甚至是我並沒有接觸過的句型和說法，也能整句的背下來，就是這種「啊，這個情景我就用這句。」
我也是沉思型學習者，這受性格的影響，我比較希望回應別人的時候優雅一點、得體一點、精準一點，所以平時法語練習，甚至交流分享，也會不斷地去打磨要表達的觀點。如果是對話的話，會想對方可能怎麼說，我要如何回應。然後每次句子的結構和辭彙都要比上次更合理，不斷地跟自己說話，調整語言結構。所以我平時學法語的畫風就是——戴著耳機，一邊走一邊碎碎念。
我的認知模式也是分析型，因為工作的關係我需要接觸到一線銷售，有時候會發現顧客的一些問題我沒辦法很好的應答，就是那種典型的吵完架了，回到家才想起來應該要怎樣去回應對方。所以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我都要在本子上寫下來顧客的問題，然後慢慢去分析怎麼樣回應才最得體，暗示他促進這一單成交。這不是什麼套路或技巧，就是靠一次次的實戰分析、慢動作的拆解，爭取在下一次類似情景里給出快速回應。這可能就是分析性學習者比較擅長的一些學習方法。
在了解了自己的學習模式後，可以有選擇性地，有著重地去利用手邊的工具和資源。那麼你的工具或者資源從哪裡來呢？
充分利用手邊學習工具
如果你在萬國學習的話，社群可以是你的一個工具箱。首先可以每天獲取學習任務，根據自己的學習目標以及學習進度設定當日的學習內容跟學習量；另外通過路徑圖，上面有聽說讀寫的各種解決方法，根據偏好和難點有意識地選擇感興趣的材料去解決你的問題，比如說視覺型的學習者可以著重運用一些視頻類的拓展資料去幫助理解當日的知識點；再有，社交類學習者可以在社群裡面找到學習小夥伴，去討論，檢驗當日的學習效果。
學習時間管理和知識管理
我們都有那種由於沒有時間學，然後掉隊所造成的無力感；或者說因為學不懂，學了忘而產生的焦慮感；這其實也是我們整個學習過程中受苦的一大因素。所以在學習過程中，需要對時間和知識有良好的管理。時間管理和項目管理可以在「星空堂本部」找到相應的方法論。
三、先苦後甜
最後我們來看，學法語受過了那麼多苦後，可以得到一些什麼。
往前看往後看
首先是學了一段時間法語後，往前去看英文，你會發現——哎喲，英文什麼時候那麼友好了！之前那些看不懂的詞和句子，現在一點難度都沒有——你竟然順手滅掉了英語。往後看是什麼意思呢？看到這些非洲友人舉著的牌子嗎？上面是寫著「高考加油，我們在非洲等你。」法語系就業的方向跟非洲有很大關係，因為歷史上非洲很多國家是法國殖民地，官方語言是法語，現在中國很多基建和貿易項目是在非洲進行的，需要很多法語人才，所以法語系最容易就業的是非洲方向。
但是從今年的 2018 年秋開始，法語會列入公立學校的可選課程，無論是必修還是選修，被列入公立學校的課程就會跟英語一樣，有很多公立教師和培訓教師的需求。以上是你受過那麼多苦以後馬上能看到的一些好處，是關於語言本身的。
多了一些笑點
另外，學了法語以後會多一些笑點。法國的國民性有一個很大的特點是——抱怨、挑剔或批評。上到國家大事，下到生活小事，都會抱怨、挑剔一番，他們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趨於完美，所以法蘭西民族確實是吐槽界里的戰鬥民族，槽點也非常清奇。比如，TGV 是法國的高鐵，跟德鐵有一點相似，是以晚點著稱的。
法鐵想要改變公眾形象，居然不是從準點率去提升，而是從改名字入手，這件事引起了全國性的大吐槽。就有法國網友說：「好，既然你要改名字，對吧，我給你一個名字——極速蝸牛。」還有人吐槽：「你把名字改成 InOui，最大的好處我告訴你是什麼——就是當這個列車翻車後我們還認得它是 InOui。」
而另一個法式幽默是一個單詞 hippopotomonstrosesquippedaliophobie，沒錯，它是一個單詞。這個詞的詞綴phobie表示「有某種恐懼症的人」，那大家覺得這個單詞表達的是什麼樣的人呢？沒錯，表達的是「有長單詞恐懼症的人」。這些笑點，或說幽默，都是在說學了法語後，你會有很多不一樣看事情的視角。
又一片文化芳草地
也有很多人學一門語言，是想接觸到這門語言背後深層次的文化。
歌劇《太陽王》
法語背後的法國文化源遠流長，歌劇、音樂劇則是其中翹楚，有很多人知道《巴黎聖母院》和《小王子》。但我這裡選的是《太陽王路易十四》，其中一句台詞是 Dès aujourd" hui, l"état, c"est moi！意為「自今日起，朕即國家」 。在學過法語後，你就能在音韻上去體會這一句話的力量到底在哪裡——L"état, c"est moi，朕即國家。
電影《與瑪格麗特共度的午後》
法國文化中更為人所熟知的是文藝電影，我個人的觀點是，法國電影的文藝體現在能在小事情裡面看出美好的東西，或者可以吐槽的東西。這部電影是 la tête en friche，中文名是《與瑪格麗特共度的午後》，講的是這位法國老太太給自己偶遇的、近乎文盲的一位中年男子讀一本又一本的書。
截圖中的譯文顯示是「沙茨先生，很高興認識你。」英文也是同樣簡短的一句，但我們來看這句話的法文原文：
Je suis enchantée d,avoir fait votre connaissance et merci de m" avoir présenté votre nombreuse famille.
法文原文中除了說「很高興認識你。」後半句還說了「謝謝你給我介紹了你這一大家子。」記得我的法國外教說過，有人問她，為什麼不開一門叫做「法國禮儀」或者類似的課程，她說因為她覺得有禮貌的人，無論去到哪裡都會有禮貌，優雅的人無論說什麼語言都優雅。所以我們剛才說法語難的地方是，怎麼優雅地說和寫。學完法語後再去看這個電影才能區分得出語域的區別，就是哪一些人說話優雅，哪一些人說話有文化，在法語裡面是怎麼體現的。
《情人》的作者：瑪格麗特·杜拉斯
在文學作品方面，我們以一本新浪潮小說《情人》為例。新浪潮文學標誌性特點是，它意識到哪裡就寫到哪裡。比如說你現在走進一個房間，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張照片，因為看到這張照片就想起來我當時是怎麼樣拍照的，描述從我走進房間、我的意識流轉到了過去，過去的我是怎麼拍這張照片的。當這種意識流轉體現在文字上，我們就會發現，場景的不斷切換與漫不經心，寫在中文中會讓人感覺混亂，這是因為，中文裡面缺乏動詞變位和少有時間狀語，能夠描述這種意識性狀態。但學了法語後，那麼多，那麼難的動詞變位就體現了其作用，你能在閱讀過程中，體會作者在描寫過程中的意識和時間的流動。
受過苦後的這些甜，說是語言本身的變現也好，或是多了一些看生活、看事情的視角也罷，又或者更能體會到文化不一樣的韻味，當我們最終學習了這個語言，它所具有的特性就在我們的生活中發生，甚至是在我們自身上發生的。
Merci d"avoir lu
校編團隊
逐字稿 | 王昭晗
編輯 | 李瑩
校稿、排版 | 祁微
*本文插圖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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