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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的一首詞,沒有雕飾斧鑿痕迹,格調清新,渾然天成!

這首詞是李清照少女時期所作,其出身宦官之家,生活無憂,凈是閑愁紛擾,傾世之才,只恨流芳千古。此詞正隱隱憶起「一處相思,兩處閑愁」的無憂與純粹。

浣溪沙·淡盪春光寒食天

宋代:李清照

淡盪春光寒食天,玉爐沉水裊殘煙。夢回山枕隱花鈿。

海燕未來人鬥草,江梅已過柳生綿。黃昏疏雨濕鞦韆。

元符三年,李清照結識張耒、晁補之及同齡諸女友,此詞作於當年前後,由「海燕鬥百草」一句,可知此為唐代時期五月五日的鬥百草遊戲,可見李清照仍為天真爛漫的少女,躍動於春意盎然之時。

上闕寫少女在春意漸濃時蘇醒的慵懶、溫潤的情景,情韻猶深。一、二句的情景意境來源於第三句的「夢回」,因了「夢回山枕隱花鈿」的輕鬆雅緻,所以眼中之景格外明媚,散發著迷人的春光。平淡蕩漾的春光已至極盛之時,正是夏曆初三寒食節。室內輕煙冉冉,透著一種別樣的朦朧和溫暖。室外春光,室內春閨,不一樣的景緻,一樣的溫馨怡情。「夢回山枕隱花鈿」句寫春閨中人夢回時分,初醒之時,懵懂慵懶之間,一顰一笑如同雲捲雲舒,如山巒一般的玉枕遺落著發間的花香,絕代芳華。

下闋不需要任何刻意雕琢的痕迹,不需要故作深沉的矯情,寥寥數筆,寒食節春光便無限靈動。天邊還未有海燕掠過的弧線,卻已是春光極盛時,少女們從閨閣走向園林,在奇花異草中留下美好的倩影,青春正是靈動之時,又是一年百草書。江梅花期雖過,楊柳正是怒放之時,大有一番「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默契。無關時空,無關風月,花期彷彿是最無意又是最默契的安排,沒有花能永遠盛開,但總有花正盛開著。下一句「黃昏疏雨濕鞦韆」,筆鋒驟然一轉,平添了一份無奈惆悵的意味。黃昏時分,忽然飄起的綿綿細雨,濕了鞦韆。鞦韆被春雨打濕了,便失去了這盪鞦韆的興緻,亦是無可奈何,看似突兀,實則平添幾分少女的嫵媚與情思。寫春愁卻不必言說「春愁」,少女春愁,盡撒落在蒙蒙煙雨中。

全詞格調清新,不似刻意而為之,李清照信手拈來,不愧是一代傾世才女。春愁不在文字中,卻在意境間,渾然天成,頗有一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純粹,實為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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