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如師如父》
像宿白先生這樣的北大學者,永遠不會輕易表達自己的感情,他們對人、對社會、對國家的情藏得很深。每次談到宿白先生,樊錦詩總是充滿了敬意和感激,正是這樣的老師給予了她一生的影響,如師如父。
樊錦詩至今還記得,有一年她在北京寫論文,而宿白先生恰好外出。但老師挂念學生沒有地方住,就告訴樊錦詩去哪兒取他家裡的鑰匙,可以直接住到他家裡去,還說等他回來再邀請她吃飯。
二O一四年十二月,樊錦詩(右)去家中看望宿白先生。資料圖片
樊錦詩多次拜訪宿白先生,他都要留樊錦詩在家裡吃飯。可能潛意識中,宿白先生知道,樊錦詩少年離家,常年生活在敦煌大漠,早已把北大和老師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
2016年9月,北京大學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院邀訪學者項目啟動,第一期就邀請樊錦詩回母校講課。那一次,樊錦詩和老伴彭金章一起回到母校。講座結束之後,我想請他們二位吃飯,但樊錦詩說他們兩人計划去看望宿白先生。據後來樊錦詩告訴我,當時宿白先生已經94歲高齡,見到她和彭金章這兩位自己的學生,感到格外開心。他還表揚了彭金章撰寫的《敦煌莫高窟北區石窟》考古報告。
樊錦詩說,這樣的情況很少在宿白先生身上發生,他從來不表揚學生。不曾想這一次見面竟是永別。一年以後,彭金章先於自己的老師離世,半年後,宿白先生也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愛他的學生,離開了他眷戀的燕園,離開了他奉獻一生的北京大學。
第二卷莫高窟考古報告快做出來了,可是宿白先生再也看不到了,下一次回到母校,樊錦詩該有多寂寞啊。
樊錦詩和宿白先生高尚的師生情誼讓我感到,在這世上總有一類人,在他們獨立的靈魂邁向堅定的精神信仰的過程中,總有著常人所無法體會的孤獨。然而,這種孤獨與他高貴和充實的精神世界同在,並由這高貴而充實的精神,為他深邃的生命注入活力。這樣的人,總是站在有益於人類文明和文化發展的歷史潮流之中,也始終處於一種偉大的平和和寧靜之中,一切的信念、勇氣、力量,真、善、美均從那裡流淌而出。
《光明日報》( 2018年04月02日 1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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