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獎你一個老婆(外一章)
文/徐驥
【作者簡介】徐驥,安徽樅陽人,1972年生,現供職於安徽省樅陽縣公安局交警大隊, 在《思維與智慧》《小品》《精品故事會》等發表作品200多篇。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文達高中畢業,上了本地一家會統技校,兩年後被分配到一企業工作,未出兩年,單位破產,他成了無業良民,幸好他的文筆不賴,靠編故事掙的稿費每月也能打發掉「五臟廟」的需要。
這天,他打開電腦,收件箱里有封郵件:文達,恭喜你獲得了此次《故事界》全國法制故事徵文一等獎,請近日來上海,屆時著名影星譚娜小姐將出席頒獎晚會,來回機票《故事界》雜誌社全程報銷。樂得文達一蹦多高,這不光是對他這幾年寫作的肯定,而且他還將見到心中的偶像,要知道譚娜主演的反腐大片,文達可是每集必看且都寫了讀後感的,這次獲獎徵文《綁架》還是構思於譚娜主演的《綁架》呢。
與《故事界》責任主編何偉通了電話,確認果有其事,除了獎金叄仟元,另獎一枚價值肆仟伍佰元的鑽戒,因為此次徵文活動是與一家「勿忘我」珠寶行共同舉辦的,旨在大力宣傳提高公司的形象。文達取出幾年的積蓄,去市裡買了一套「金利來」,望著鏡子里西裝革履皮鞋鋥亮的光輝形象,文達自認帥呆了。晚上,他打開電腦,與「在水一方」聯繫上了。
「嗨,你好,我是文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文達迫不及待地彙報了即將出席的頒獎晚會。「在水一方」是文達網上結交的文友,憑文達的感覺是一位美眉,最近兩人聊得火熱,但遺憾的是「在水一方」總不肯表明身份,讓文達無端地想像,文達總裝著幽怨地說「我的形象你見過了,作為交換,也該把你的相片傳過來吧」,可「在水一方」總是莞爾一笑,說「兩心若是有靈犀,又豈在見與不見」,弄得文達真是如貓爪子撓心,卻又無計可施。
說也奇怪,這晚「在水一方」見到文達的喜訊後,並沒有表示更多的熱情,只淡淡地打出一行字:「到時我將以特別的方式迎接你」,頭像一閃便失去了蹤跡。文達真是一頭霧水,幸好,憑這句話,可斷定「在水一方」身處上海。
當文達風塵僕僕地步出上海機場時,一位漂亮的小姐走到他面前「先生是出席《故事界》徵文頒獎晚會的吧,我是『勿忘我』公司員工王娟,請跟我來。」
文達真是感動,他狐疑地望著王娟:「你怎麼認定我便是參加晚會的作者呢?」
王娟燦爛一笑:「憑本人多年來的相人經驗!」
文達不禁莞爾,他反唇相譏:「多年來的經驗?敢問小姐貴庚呀?」
王娟撲哧一笑:「虧你還是個文人呢,豈不知女人的年齡和女人的鈔票一樣,都是保密的!」
文達訕訕地自我解嘲:「那是指已婚的,象小姐這麼又年輕又漂亮又氣質的,恐怕不會早早地趟圍城這灘水吧?」
王娟白了文達一眼:「文人多貧嘴,自古亦然啊!」
到達一家四星級賓館,原來王娟是「勿忘我」公司派來負責文達他們十幾位獲獎作者的導遊,令文達高興的是,從交談中知道王娟竟與他同鄉,說到會心處,兩人用方言交流,那一番吳儂越語的腔調、卿卿我我的神態直讓那十幾位作者羨慕得齜牙裂嘴,說文達獨佔花魁,要聯手教訓他,逗得王娟笑得前仰後合,一時房間里妙語如珠春風滿座。
第二天晚上,在賓館的大禮堂舉行了頒獎晚會。譚娜的魅力果然是星光四射,文達坐在譚娜身邊,過夠了追星癮,眾多的媒體記者爭先恐後地採訪譚娜,鎂光燈象閃電似地追逐,那場面令文達大開眼界,待眾記者退場後,文達與譚娜以一個擁抱的姿式合影留念,文達說感謝譚小姐給他靈感並帶來了好運,他祝譚娜小姐有更多更好的作品問世。頒獎儀式結束後,王娟邀請文達去上海外灘逛逛。
上海的夜市真是浪漫迷人呀,可惜明天便要回家了,「在水一方」啊你究竟在哪裡呢?王娟看文達沉默不語,就打趣道:「大作家可有什麼心思要老鄉幫忙?」
文達沉吟半晌,告訴了王娟自己和「在水一方」的故事。王娟笑笑說:「如果『在水一方』真的在乎你,她會出現在你面前的!」
「真的嗎?」
「沒錯,憑女人的感覺!」
「唉,你在哪裡呢?」
文達長嘆一聲,望著高高電視塔上的明星,喃喃自語:「人與人之間真的象流星那樣不可相逢嗎?」王娟默默地望著他,眼裡出現了一抹異彩,倏忽即逝。
「這次晚會怎麼不見你們公司的老總?」文達忽然問道。
「什麼?」正凝神遙望遠處燈火的王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想什麼呢?是不是不捨得我這個帥哥明兒走呀?」文達又貧起來。
「臭美吧你!」王娟打了文達一拳,文達順勢捉住了王娟的小手,柔荑在握當真是溫軟如玉呀,一時之間二人怔住了,文達望著王娟嬌羞的神態,心中一動……
「先生,給你女朋友買枝花吧!」小女孩甜脆脆的聲音叫醒了文達,他不好意思地鬆開手「對不起」。
文達買枝玫瑰:「感謝這幾日的盛情招待,鮮花一枝,願你年年歲歲如花美麗,歲歲年年比花美麗!」
「繞口令呀!」王娟接過花,放在唇邊親一下:「多謝,哦,對了,我們老總明天想單請你。」
「老總叫啥名字?」
「明天你不就知道嗎?」王娟邊說邊咯咯笑著朝前跑去。
文達在王娟的帶領下,推開包廂的門,「王嬋!」文達驚訝地叫起來。
「怎麼,意外吧?」王嬋含笑請文達坐下。
文達與王嬋是高中校友,比王嬋低一屆,王嬋是那屆的校花,名氣響得很,有次晚自習放學回家,被一個小混混糾纏,正在王嬋欲哭無淚時,從網吧出來的文達一聲大喝,嚇跑了小混混,以後,文達就經常尾隨王嬋,直到她安然回家,畢業後便斷了消息,沒想到……
「你知道故事界責任編輯何偉嗎?」王娟語氣頗為神秘地問。
「別人不曉得,焉能不知道他呀,他可是我的恩師啊!」文達由衷地說。
「是嗎?」門外忽響起爽朗的笑聲。
「何偉!」文達慌忙拉住何偉的手。
「瞧你個馬屁樣,也不嫌寒酸!」王娟沖文達大嚷。
「小妮子,別瞎說!」何偉笑笑,拍了拍王娟的頭。
王娟嘴巴一翹,嘟噥道:「老姐,姐夫又欺負我了!」
王嬋大樂:「你倆的事本大姐不受理。」
「什麼,姐夫?」文達望著王嬋。
王嬋點點頭說:「是的,大學畢業後,認識了何偉,他父親是珠寶商,但何偉志不在商,沒辦法,我公公便將這一大攤子交給了我,幸好有小妹鼎力相助,減輕了我不少的負擔。一次,何偉無意中說到了你,說沒想到我的老鄉——一個小縣城的秀才竟有如此好的故事感覺,我就拜託老公注意你,從你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你這些年的漂泊,為了感謝你曾經的照顧,願意來我的公司為我分擔一些壓力嗎?」
文達望著王娟熱切的目光,他知道這次徵文活動一定是王嬋著意安排的,他感激地向王嬋投去深表謝意的目光。
王嬋笑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在水一方』嗎,猜猜?」
「怎麼?」文達大驚之下,茶杯差點脫手。
「姐……」王娟欲要阻止,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啊,明白了!」文達頓時心花怒放,他拿出鑽戒,「我能給你戴上嗎?」
「你還沒有答應我姐呢?」
「啊,答應你姐什麼?」文達不解地望著王娟緋紅的臉龐,忽地恍然大悟。
何偉高興地大叫一聲:「翠花,上菜!」
《都是小車惹的禍》
村裡人都說螞蟻福氣好。
前幾年,螞蟻高中畢業,雖然沒能跳出農門,但憑著天生的長相,遠近的媒婆幾乎踏平了家裡的門檻,但螞蟻單單將繡球拋給了同村的志生。
說到志生,螞蟻的父母倒也認可。小夥子雖是個孤兒,倒也生得虎背熊腰,兩手一運勁便能舉起百多斤的石磙,靠著這天生的神力,志生這幾年一直在城裡的工地給人看場子,倒也闖出了一番名堂,提到志生哥,呼啦啦的,也能拜伏一地的楞頭青,志生率先在村裡蓋起了小洋樓,可氣派了。
結婚後第二年,螞蟻便生下了個八斤半的大胖小子,樂得全家人都合不攏嘴,志生更是高興,取出幾年的積蓄,在城裡買了個門面房,開了個煙酒批發部,讓螞蟻當老闆娘,說是感謝老婆為他的家族傳宗接代立下了豐功,為表謝意,這批發部便交給螞蟻管理,由她隨心所欲去經營,賺不賺錢無所謂,只要開心帶好孩子就好。
那夜,志生滿足地從螞蟻豐滿的身子爬下後,一手輕輕地摸著兒子白胖的屁股蛋子,一手柔柔地捏著螞蟻軟和的大奶子:「蟻,我有個朋友有輛二手小車要出售,是外地牌照,我準備買下來。」
「你又不會開車,要那玩意幹嗎?」螞蟻迷迷糊糊的敷衍著。
「這些日子在駕校學習,快畢業了。」志生樂呵呵的。
「那還說給我聽幹嗎?你都準備好了,只管做就是了。」螞蟻氣呼呼的一手拍開志生的手,翻過身,背對著志生。
「還不是為你好嗎,可以自在地往返城鄉之間,再說這車便宜,只要萬把元,就當是似家車,你說開回家,村裡豈不更眼讒咱們了,嗯?」
說得螞蟻心裡痒痒的,想想也是,「可要注意安全哦!」螞蟻沖志生做了個鬼臉說:「抽屜里有幾千元,你哪天把保險辦了吧。」
「好勒,還是老婆好。」志生不禁又興奮起來……
志生這些天帶著老婆、孩子四處兜風,很是過足了飆車的癮。一日,螞蟻父親打電話說是家裡殺了豬,讓志生回家喝酒去,五點多鐘,志生從工地開車下班,讓螞蟻帶上兩瓶好酒,加大油門直奔老丈人家。
一路上,志生不斷地說著葷段子,還不時掏掏打打的,沒留神在公路一轉彎處,迎面駛來一輛摩托車,總算志生剎車快,就是如此,摩托車還是撞向小車,車上三人當場飛向三個方向。
據交警處理,肇事責任在志生,摩托車上一家三口(小的才四歲)都手斷骨折,男的脾還切除,才住院一段時間,醫藥費就達七萬多,志生沒辦法,便和螞蟻商量,是否將批發部賣了。
「賣了?你去保險公司想想辦法啊!」螞蟻沖志生大聲嚷。
志生不語,也不敢面對螞蟻質詢的目光,低著頭,半晌不說話。
「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呀!」
「這二手車,誰會想到保險,省幾千便省省呢。誰會想到這樣啊。」志生囁嚅著。
「那錢呢?」螞蟻恨恨道。
「那幾天,手氣不太順……」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找你的牌友想法子去,別打我的主意。」說完,螞蟻砰的關上了門。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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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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