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夢,都是生活的倒映
最初的夢想
最初的夢想
范瑋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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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決定掐斷某一個聊天話題的時候,常常要道一聲「晚安,好夢」,大約是因為在睡眠中做個好夢,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我才會下意識地說出這樣的祝語。
是的,我做過許多的夢,大部分醒來即忘,而記住的,總是一些不太好的夢。比如,我好多次夢見自己行走在很高很高的地方,身邊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道路陡峭而崎嶇,而且,不知道它要延伸到哪裡。照亮前方的光亮如豆一般,微弱渺茫,我艱難地踽踽獨行。
突然之間,腳底一滑,我的身體瞬間失重,仿若一片枯葉向下墜落,極其恐慌,又極其無助。可就在即將接觸懸崖底部的剎那,我從夢中醒來,摸摸身邊,發現被子還在,枕頭還在,自己還踏踏實實地躺著柔暖的床上,心裡便又萬分慶幸,只是,後背早已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甚至,我還會夢見獨自一人在一個幽暗的叢林中行走,完全迷失了方向。四周霧氣繚繞,鳥聲驚悚,我努力地剋制住心裡的懼怕,左奔右突,像一隻離群的小獸,充滿了孤獨和哀傷。然而,在一番長時間的奔襲之後,我又回到了原地,最可怕的是,一隻猛虎突然出現在身後,以一種凌厲的姿勢向我撲來,我撒開兩腿,亡命逃竄,可是,犀利的虎爪很快就抵達了我的身體。就在我絕望地受領這殘忍結局的時刻,再一次,從夢中醒來,接著,我依然是心有餘悸,依然是慶幸。
我不太相信所謂的《周公解夢》關於夢境的說法,以為那些文字太過於牽強附會。偶爾跟他人說起這些夢,發現竟然有很多人做過和我類似的夢,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壓力過大。仔細想一想,似乎確實如此,每每做這樣的夢,都是在自己工作最忙,或身體狀況不佳的時候。這些夢,或許就是現實中揮之不去的壓力、憂懼、煩惱、糾結的一個個倒映,它們讓我在夢中經歷險境,卻又不至於萬劫不復,並且,在夢醒的片刻心悸後,又慶幸現世的安穩與美好,再度欣然地接受生活的安排。這樣一想,我倒有些喜歡做這樣的夢了。
又想起兒子剛出生的那幾個月里,自己被一個夢糾纏得痛苦不堪的情形。小傢伙體質較差,出生才十幾天就患上了新生兒肺炎,懷著百般心酸,將他單獨留在醫院治療了一個禮拜。那一周的每一個夜晚,我都是通宵難眠,只要一閉上眼,就是孩子那張小小的臉,以及微微張開的眼睛裡透出來的依戀,白天我依然要強打精神上班,整個人幾乎處於一種崩潰而恍惚的狀態。
直到接孩子回來,我的睡眠才開始好轉。但是,剛剛痊癒的孩子很快又患上了鵝口瘡,嘴裡長滿了白色的軟苔,一喝奶粉和水,就疼得哇哇直哭,常常要哭鬧到深夜一兩點鐘才睡著,之後,我才能帶著滿身的疲憊躺到床上,夢,也就隨之而來。
夢裡的我,也在沉睡,很快,被一陣孩子的哭聲驚醒。哭聲不大,但在靜謐的深夜特別的清晰,又非常熟悉,我來不及穿上衣服,趕緊起身,踏著一雙冰冷的拖鞋,摁下牆上的電燈開關,燈卻沒有亮。接著,我在黑暗中手忘腳亂地,尋找熱水、奶粉,碰翻了凳子、水瓶、桌子上的碗,終於,大汗涔涔地兌好了半瓶奶水,卻又發現,我分辨不出哭聲來自於哪一個方向,我的四周,彷彿有許多個空空的黑黑的門洞,我不知道,我該走進哪一個才能去到孩子身邊。我呆站在原地,心急如焚……
於是,我再一次從這樣一種不堪忍受的情緒中醒來,房間里一片安靜,搖籃里的孩子,正在酣睡,均勻而輕柔的呼吸聲,讓我的心,一瞬間平靜了下來。
從此,我再也不懼怕這些不好的夢在深夜洶湧而至,無論有多少生活的委屈、苦澀、艱辛倒映在夢裡,當我在掙扎中醒來,只要身邊愛我的和我愛的人依然安好,一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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