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小子花12萬彩禮娶老婆,1年後發現竟妻子是……
盛夏的天氣就像盛怒的漂亮女人,那份灼熱讓人頭昏目眩,再加上呈噴射狀往外飛濺的吐沫星子,彷彿久旱大地普降甘霖。
此時徐青正穿著背心短褲,昏昏沉沉低頭站在門口忍受著美女房東熱情洋溢的吐沫攻勢,連腳下也好像踩著浮雲,雲里霧裡思緒飄蕩。
美女房東三十齣頭,長得艷若桃李,絕對屬於熟透了往下滴水的那種。一對目測34D的大胸豐碩挺拔,隨著情緒的波動微微顫動,煞是誘人。
徐青無心欣賞對面波瀾壯闊的旖旎風光,低著頭盡量不讓吐沫星子噴到臉上,但他也不敢把頭縮回去,畢竟他和嫂子欠了人家兩個月房租,挨上一頓罵也沒啥不應該的,只能低聲陪著小心。
「祝大姐……」每當徐青叫出這三個字嗓子眼裡總會有些發堵,就像吞了一撮豬毛進去似的,總感覺有些異樣。不過這女人的確比他大了一張多,叫聲大姐並不掉份,更何況還欠著人家房租呢。
「青子,你也別怨大姐為難你,你去左右打聽打聽,這房租能拖兩個月的也就你這家,要不是看你平時能幫大姐幹些不打緊的小活,一早就叫人攆你們出去了。」姓祝的美女房東被這一句大姐叫得大爽,語氣也變得柔和了幾分,說實話她也不想趕徐青走,畢竟每月人家還能幫著干點『小活』。
小活?三棟出租房樓道每天打掃一遍,還要幫你換煤氣抗米,上回你丫的心臟病犯了還是我背著你上的醫院,不過事後連個像樣的謝字都無,還怨我扯斷了啥弔帶……徐青心裡罵著,嘴上卻不敢蹦出半個字,低著頭弱弱的說道:「大姐,我嫂子還沒發工資,等十五號一定給行么?」
話雖這樣一說,但徐青心裡沒有半點底氣,光靠嫂子每月那一千出頭的工資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哪有錢來交房租?眼看就要大考了,憑徐青的成績考上一本大學問題應該不大,可就算考上了,那高昂的學費也沒著落。
望著徐青一臉黯然的模樣,發泄了一通的美女房東心底莫名一悸,說實話這小夥子還算不錯的,那天自己突發心臟病,要不是多虧了他指不定現在呆在哪個四方盒子里賺香燭白菊花呢,噴了他一頓心情也好了不少,一絲叫感激的情緒悄然湧上了心頭。
美女房東略一沉吟心裡便有了主意,嘴角一彎,一對小梨渦格外誘人,看得徐青神情一盪,竟有些飄了。
「青子,姐也知道你嫂子不容易,要不以後除了打掃樓道外姐再幫你著落一件差事,多少也能填補些費用,做得好一兩個月就能把房租還了……」
徐青雙眼一亮抬起頭來,目不轉睛的望祝姐,聽到一陣他終於明白了,原來是讓他接下周邊出租屋的各種瑣碎活計,什麼換液化氣、通下水道管、搬運甚至於中小學生的家教之類,再加上他還會修理些部分電器,如果價格適中的確大有做頭。
美女房東越講越來勁,別看她罵起人來潑辣無比,只要一說起生意經來,那份眼光和智慧讓人有種驚艷的感覺,配合著胸前那一對顫巍巍的大胸,更讓人嘆為觀止。
兩人就這樣屋裡屋外的站了快一小時,徐青腳都感覺有些麻了,這才想起要搬條凳子出來給祝大姐坐坐,沒想到他剛轉身美女房東已經很爽快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徐青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驟然一僵,心說,大姐,你就不能堅持一分鐘么?
現在倒好,美女房東自個尋了地兒坐下了,徐青反倒呆住了,心裡尋思著,這凳子還要不要搬呢?正猶豫著,美女房東坐在地上叫了起來。
「青子,快過來扶姐姐一把,哎呦,我的個腰哦……」
徐青愣了愣,趕緊上前扶起了祝大姐,不料忙中出亂,一隻手掌穿過胳肢窩正扣在一團軟綿綿的那啥上,這廝臉一紅,趕緊把手往回抽了兩寸,總算是扶起了祝大姐。
「青子,你可別把姐姐的弔帶又扯斷了。」美女房東見徐青紅了臉,眯著眼打趣道。
「沒……這不是那啥,一不小心吧……」徐青一張臉紅得像熟透了的番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只能低著頭掩飾住自己的尷尬。
「呵呵!這事就說定了,待會我送個小靈通給你先用著,有活了電話聯繫……」祝大美女罵也罵夠了,還被莫名其妙的捏了一下那啥,心裡好像三伏天吃了塊小布丁,渾身上下毛孔中都透著舒坦,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甜。
「不用了吧!我出不起電話費……」徐青腦海中冒出了一句調兒,手持小靈通,站在風雨中,左手換右手,就是打不通。
「沒事,大姐先給你墊著,以後賺了錢再還我就是了。」美女房東心裡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現在經濟不景氣,租房的也少了許多,三棟出租樓還有大把的房子空著,要是能多一項家政服務,保不齊租房的生意也會蒸蒸日上,咱不是也有了競爭優勢了么?
想到這裡,美女房東望著徐青結實的身板兒樂了,就這身板兒,比那些干啦吧唧的四眼學生可強多了,瞧瞧這肌肉,嘖嘖……又想到剛才被這毛頭小子捏過的胸脯,丹鳳眼中不知不覺多了一層迷濛蒙的霧氣。
「這臭小子也是個老實鼻子空,肚裡藏燈芯的主兒,剛才捏那一下差點把我心頭那股火勾了起來,唉!我這是怎麼了……」美女房東悄悄思忖著,心裡浮起一絲莫名的情緒,自從她那死鬼老公英年早逝後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心煩意亂的美女房東輕輕用手指揉了揉眉角,將那絲異樣的情緒趕了出去,心裡這才恢復了平靜。
徐青自然當然不知道美女房東想些什麼,千恩萬謝的把她送下了樓,心頭美滋滋的憧憬著賺錢日子,摸摸空蕩蕩的褲兜,心中暗暗發誓,不管這活多臟多累,我也一定要咬著牙幹下去,只要能賺到錢,嫂子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對於從小父母雙亡的徐青來說,大哥徐斌和嫂子秦冰就是他最親的人,自從前年大哥被診斷出患有尿毒症之後,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秦冰並不寬闊的肩膀上,尿毒症是種最折磨人的病。
患病的人光透析治療就是一筆昂貴的費用,秦冰很快花光了夫妻兩人不多的存款,能借的地方都借過了,然而徐斌的病情還是進入了晚期,換腎,是唯一生機,徐青毫不猶豫的決定把自己的一個腎給大哥,不過事情的發展卻往往出人意料。
配型,該死的配型,醫生居然告訴徐青『兄弟倆』配型不成功,換句話說就是兩個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餘年的他們竟然不是親兄弟。
這個意外的消息就像晴天霹靂擊中了徐青,也轟碎了夫妻倆最後的希望,徐斌走了,他臨走前還拉著妻子的手,囑咐她一定要好好待徐青,至少讓他念完書。
秦冰含著淚答應了,簡單辦理了丈夫的喪事後,負債纍纍的她毅然選擇了帶著這個不親的小叔子南下打工,同時也不下數十次拒絕了徐青輟學賺錢的要求,歷盡辛苦終於讓他成為了江城一中的高三插班生。
承諾這東西對於有的人來說就是舌頭打個滾,但對秦冰來說卻意味著一種責任,又一副壓在她肩膀上挑子,甚至是雲鬢間的幾縷白髮,眼角的兩條皺紋……
徐青成績一向拔尖,但並不意味著就不用交學費,相反為了讓他插班秦冰付出了更多不為人所知的艱辛。
工作了一天的秦冰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出租房樓下時已經是深夜一點,她習慣性的抬頭望了一眼樓上的窗戶,眉頭不禁得皺了皺,窗口透出的燈光預示著徐青現在還沒休息。
平時徐青作息時間很穩定,不管功課多緊十二點前都會準時上床睡覺,不可否認這小子真有讀書的天份,基本上每天學習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小時,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其他書籍,學的東西很雜,什麼家電維修、電腦編程維修、廚藝大全、調酒師……
套用徐青自己的話來說,他就是一個超級收納箱,存多了東西遲早有一天能用得著,到時候這些東西統統能變錢,讓嫂子枕著大把的鈔票睡覺……
上了樓,秦冰輕輕打開了房門,眉頭皺得更深了,因為她發現徐青正抱著台電腦在上網,顯示屏上還有隻戴紅圍脖的企鵝上躥下跳,蹦躂得那叫一個歡快。
徐青低著頭在鍵盤上敲擊著,渾然不覺嫂子秦冰正慢慢靠近了身後,屏幕上的聊天赫然入目。
徐青的網名叫做徐徐清風,他正和一個叫『看破紅塵不剃頭』的傢伙暢談愛情觀和價值觀。
看破紅塵不剃頭:「哥們,你說男人這輩子窮蹦躂個啥?」
徐徐清風:「男人追求的無非事業和愛情……」
看破紅塵不剃頭:「哈哈!這倆玩意大俗,比當和尚還俗。」
徐徐清風:「俗?那你說說事業和愛情怎麼個俗法?」
看破紅塵不剃頭:「事業就是賺錢,愛情就是日B,這倆玩意不俗?」
徐徐清風:「……你丫的比可牛還牛。」
看破紅塵不剃頭:「(偷笑表情)要說好的事業那就是賺大錢,完美的愛情無非就是日好B,男人就好這口,拼了一輩子都逃不過這兩樣俗物。」
徐徐清風:「(大拇指一個)你丫的騎著小母牛上南極……」
看破紅塵不剃頭:「和釋小龍拍拖的?」
徐徐清風:「啥?」
看破紅塵不剃頭:「何潔=何解?小母牛跑南極看企鵝?」
徐徐清風:「二哥,你牛逼到了極點啊!」
噗——
身後的秦冰終於忍不住噴了,嚇得徐青一激靈猛的轉過頭,腦門上頓時多了幾條黑線……
「嫂子……」徐青有種鑽地洞的衝動,今天都兩回了。他平素極少上網,打字練的一指禪,就因為低著頭找按鍵太投入,才被嫂子抓了個現行。
秦冰清瘦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不悅,皺著眉頭指了指桌上的電腦:「這是哪來的?」
電腦對於她來說無疑屬於奢侈品一類的東西,小叔子突然間搬來了一台電腦,她心裡不免有些忐忑。
「二樓姓劉的家裡搬來的,說讓我給他修修。」徐青搓著手答道,其實這是祝大姐給他張羅的第一單業務,修電腦,那毛病忒簡單,內存條上沾了層氧化膜,開不了機,拔下內存條用橡皮擦在介面上來回磨蹭幾下一切恢復了正常,三十大洋輕鬆入袋還賺了上網。
「修好了?」秦冰眼睛瞅著屏幕右下角跳動不休的紅圍脖企鵝,問出了個很傻的問題,不修好他能暢談『男人的愛情觀與價值觀』么?
「嗯,賺了三十塊……」徐青下意識的應了一句,話剛出口立馬開始後悔,恨不得抽自己倆大耳瓜子,這嘴賤。
「嗯?」秦冰臉上的不悅之色更濃了,徐青見瞞不過,索性把今天收房租的事情大略講了一遍,也適當省略了其中某些細節。
就在徐青從兜里掏出那十塊錢預付款準備遞給秦冰,沒想到耳邊徒然響起一聲炸雷,緊接著秦冰眼眶一紅竟嗚嗚哭了起來。
「誰要你賺錢,誰讓你去賺錢……」秦冰淚眼婆娑,聲音驟然提高了八度,滿腹的委屈心酸這一刻全都爆發了出來,徐青徹底懵了,手裡拿著十塊錢紙筆獃獃站在了原地。
「嫂子……我錯了成么?你別哭了……別哭……」能言善道的徐青這時變成了一隻徹頭徹尾的木雞,笨拙的安慰著嫂子,沒想到秦冰卻哭得更厲害了。
「嗚嗚……誰稀罕你賺錢,誰要你賺錢了……嗚……」哭聲在萬籟俱靜的夜晚是那麼的刺耳,不知所措的徐青臉色開始發白,他明白這兩年來嫂子承受壓力實在太大了,為了他這個『不親』的小叔子還要繼續承受住壓力,不該啊!我不該啊!
徐青心裡很內疚,很懊惱,所有的負面情緒這一刻全部湧入腦海中,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攥緊了那張紙幣跑了出去。
等秦冰回過神來時,徐青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哭聲變成了哽咽,隨後又化作了焦急的呼喚,然而這一切遠去的徐青已經聽不到了。
徐青漫無目的在街道上走著,獨享著內心那份空落落的孤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直到今天他才感覺到這座城市是那麼的陌生,不遠處是一座公園,在朦朦亮的路燈光暈下依稀能看到兩排長條石凳。
其中一排石凳上墊著報紙,上面還橫卧著一個長條形的物件,心意闌珊徐青慢慢的走到另一條長凳旁坐下,偏頭一看,才發現不遠處的長凳上躺著個衣衫襤褸的邋遢老頭,他臉上蓋著一張舊報紙,那呼嚕打得驚天動地,就像十幾頭激情勃發的母豬在齊聲咆哮一般。
徐青心裡掛記著自個的事兒,倒頭躺在了石凳上,一陣倦意襲來,不知不覺竟自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中的徐青感覺臉上撲來一股子熱氣,緊接著有一絲淡淡的檀香味鑽入鼻孔。
詫異之下睜眼一瞧,只見不遠處的石凳旁竟燃起了一小堆火,那個邋遢老頭兒正默不作聲的坐在火堆旁,還不停拿起身旁的一摞紙張丟進火中,徐青正巧睡在下風位置,難怪會有熱氣吹到臉上。
「這老頭燒的是什麼東西?怎麼會有一股子檀香味?」徐青心裡納悶,再加上好奇心作祟,竟鬼使神差的起身走了過去。
邋遢老頭半眯著眼睛,嘴裡碎碎念著些什麼詞兒,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過來,一邊還不緊不慢的捏起紙片丟進火堆。
這回徐青總算是看清楚了,這老頭燒的就是一堆印有小人圖樣的黃冥紙,不過那檀香味道是從哪裡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徐青搖了搖頭,正準備轉身離開,不料褲管一沉,扭頭一看原來是那老頭一把拖住了他的褲邊角。
「小夥子,幫我這老頭子燒幾張紙吧……」邋遢老頭陰測測的聲音讓人背脊發寒。
徐青渾身毛孔一縮,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心說,這老頭不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我和他非親非故的,再說了這人還活蹦亂跳的,幫他燒哪門子冥紙?
這燒冥紙自古以來都是祭奠故去親友的一種方式,這活人給自己燒紙的事情聞所未聞,因此徐青只能把這邋遢老頭歸到精神病患者一類。
老頭見徐青根本不為之所動,咧著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抓著他褲管的手也不放開。
「小夥子,就當可憐我這快死的老頭子,過來燒幾張吧!」
徐青心頭一苦,一咬牙索性上前也蹲在火堆旁,捏起幾張冥紙就往火堆里放,一雙眼睛不時望瘋老頭腰間瞟,鼓囊囊的分明藏著什麼傢伙,弄不好還是件冷兵器。
他天真的認為遇到這種神經有毛病的人糾纏,有時候順著他的意思來反而更容易脫身,就好像喝醉了酒的人最喜歡說,我沒醉,神經病也決不會承認自己有病,要是惹毛了這瘋老頭反而不妙。
有了徐青的加入,一摞冥紙很快燒完了,風一吹黑色的紙灰漫天飄飛,就像一隻只低舞的墨蝶。
「謝謝你小夥子,這些就當是幫我燒紙的報酬吧!」瘋老頭不緊不慢的從口袋裡掏出兩疊嶄新的鈔票擺在了徐青面前。
連封條都沒拆,一疊一萬塊。徐青伸手拿起一貼鈔票用拇指肚在邊緣颳了刮,貨真價實的中銀大洋,還隱約能聞到一股子油墨味道。
兩萬大洋擺在面前,對於急缺錢的徐青來說,完全不動心絕對是假的,哪怕是一疊也能解決掉他和嫂子當前面臨的窘境,同時他也完全確定了一件事,這老頭真是瘋子,而且是個有錢的瘋子。
徐青很缺錢,不過做人的良知告訴他,如果連個精神不正常的老人錢都貪的話,那就不是缺錢,而是缺德了。
嘴角抽搐了兩下,徐青還是選擇把錢放到了原處,低聲道:「老人家,這錢我不能要,您還是收起來吧!」
老瘋子渾濁的雙眼中兩點精芒一閃而逝,隨手拿起兩疊鈔票揣進了懷裡,展顏一笑,眼角的皺紋綻開了兩朵野山菊,低著頭喃念道:「好小子,不貪不燥,璞玉天成,沒想到金瞳魂歸冥冥之前還能遇到這等傳人,賊老天待我真是不薄啊……」
徐青也沒聽清楚老人嘴裡說些什麼,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膝蓋就想起身離開,不料對面的瘋老頭猛的一抬頭,瞳孔中閃出兩點金光,直視徐青雙眸。
「小夥子,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放鬆,放鬆……」
老瘋子陰測測的聲音彷彿帶著某種魔力,直透人靈魂深處,飄渺重複的話語牽動人所有的思緒,徐青只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身子一僵之後便開始漸漸放鬆,眸子里只有一對閃爍著碎金光的瞳孔。
金色,夢幻般的顏色,一雙妖艷的金瞳在徐青眸子里緊緊放大,所有的思維這一刻已然停滯,天地間只剩下一片璀璨的金色,他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眼中多了一絲涼氣兒,繞著眼球旋轉,沁入……那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中的金瞳漸趨黯淡,當金光徹底隱沒的那一瞬間徐青也恢復了意識,這才發現自己傻乎乎的坐在草地上,而眼前根本沒有什麼老瘋子,火堆,甚至連燒紙剩下的紙灰也沒有。
徐青滿臉疑惑的撓了撓頭,又伸手揉了揉眼睛,並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
「難道這一切都是錯覺?不會吧?昨晚我記得明明幫個瘋老頭燒紙來著……」徐青站起身正準備去四周圍看看,不料一陣徹骨的涼風毫無徵兆的灌入後頸窩,驚得他汗毛倒豎,也顧不上再去尋什麼瘋老頭,趕緊一溜小跑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就在徐青離開後不到一分鐘,石凳旁突兀間出現了一堆燃盡的紙灰,還有一位面如死灰的邋遢老人背靠著石凳輕輕喘息著,他嘴角帶著一抹釋然的微笑,慢慢凝固……
就在老人咽氣後不久,兩條黑影飄然而至,一把操起老人的屍體迅速消失在了第一抹晨曦中。
江城古往今來都是作為國之重鎮的存在,歷史文化沉澱極深,歷朝歷代的文物收藏品在這裡都能尋到,淘寶者與收藏家絡繹不絕來此,因此也形成了獨特的古玩收藏文化。
古玩一條街就是江城藏品種類最齊全,各種藏友淘寶者最集中的地方,當然也能吸引那些來江城旅遊的觀光客,除了街道兩旁古玩店鋪林立之外,外圍也形成了獨特的地攤文化。幾張報紙,一塊舊布往地上一鋪,擺上些老物件便可以做開了生意。
雖說同樣是交著市場管理費,擺地攤也有位置差異,起早的佔了個好位置一天總有幾個生意上門,因此天還沒大亮就有佔位置的地攤主擺出了家當。
對於徐青而言僅僅是路過而已,對那些擺出的老物件啥的壓根提不起半點興趣,更何況他口袋裡只有十塊錢。
「這位小哥,幫老婆子買本書吧!」一個兩鬢斑白的婆婆低聲兜售起了地攤上的老舊書,沒想到話剛出口就引來了旁邊攤主們一陣鬨笑。
「花婆子,你沒看這小哥一臉的露水氣兒,說不準是和家裡鬧彆扭跑出來的,還有個毛心思看書……」一個穿銅錢裝,戴瓜皮帽,打扮得像地主老財的攤主說道。
「瞧他那身行頭,身上怕是連一張紅的也掏不出來。」
徐青走得匆忙,穿著背心短褲,而且剛才在公園裡摔了一跤,身上沾了不少草屑泥土啥的,看上去的確不像個有錢的主。
老婆婆無所謂的笑了笑手道:「這書最便宜的才五塊錢一本,也不是什麼貴東西,大清早的能開張也是個好兆頭。」
「我看花婆子是想開張想昏頭了,就您那幾本語錄和民國書也能值五塊錢一本?」一旁又有人調侃。
花婆子每天清早就來佔位,不過生意清淡無比,加上這兩天沒開張,才會主動吆喝,只希望能開張賺個好兆頭。
鬼使神差的徐青居然停下了腳步,蹲在花婆子地攤旁隨意翻看起那些舊書來,當他拿起一本掉了書皮的殘破地圖冊時,右眼皮突的一跳,瞳孔中居然出現了一張薄薄的四方紙片,上面赫然印著一頭大象,還寫著大清,郵政局,五厘銀等字樣。
「郵票?」徐青心頭一跳,連連翻看了幾頁,卻發現這張印著大象的郵票竟和書頁一起翻動,就好像粘在書頁上一樣。
嘗試著用手指摳了摳書頁,那張郵票居然動也不動,書頁有夾層,一個念頭瞬間閃過,徐青心頭一驚,趕緊閉上了雙眼,當他再次睜眼時,書頁又恢復了原樣,彷彿是剎那間的錯覺一般。
「小哥,這書可是有些年頭了,要是中意十塊錢拿去,算是給老婆子開張了……」花婆子見徐青興趣索然的模樣,忍不住又開始小聲咕叨起來。
「八塊錢成么?我還能剩兩塊錢坐公交。」徐青放下地圖冊,拍了拍褲子上的草屑站起身來。
花婆子略一沉吟,拿起地圖冊一把塞到了徐青手中說道:「好,八塊錢拿去……」
清早就能做成一單生意,沖這兆頭就算徐青再壓幾塊錢價花婆子也會接受,這本地圖冊她早就讓人鑒定過,並非什麼古籍孤本,很普通的早期印刷品,值不了幾塊錢。
徐青倒也爽快,從兜里掏出那張皺巴巴的鈔票遞了過去,隨手把地圖冊卷了卷插進兜里,拿了零錢轉身離開。
在外遊盪了一夜,徐青已經做出了決定,回家,不管嫂子怎樣埋怨他都要堅持把祝大姐介紹的活計做下去,再苦再累也要自食其力。
徐青並沒有坐公交車,而是選擇步行,省下來兩塊錢剛好能在樓下小吃檔對付一個早餐。
走到早餐檔又碰到熟人,美女房東祝曉玲,這時候她正低著頭吸溜湯麵,正好背對著徐青,不過從背影就能一眼認出來。
「老闆,一碗兩塊的湯麵……」徐青低聲叫喚了一句,兩塊錢的湯粉在江城地頭上已經很罕見了,只有這種偏僻的小吃檔才有,也算是薄利多銷吧。
「好嘞!無碼面一碗。」
這是一家父子檔,老爹負責掌廚,二十齣頭的兒子就充當服務員的角色,這一聲吆喝更是別出心裁,引得後來的兩個年輕人也跟著湊起趣來。
「老闆,給我一碗薄碼肉絲麵……」
「唔!我要有碼的,多加點武藤蘭……錯了,是牛腩……」
哈哈哈……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個無碼竟把武藤蘭帶了出來,引得食客們一陣爆笑。祝曉玲也詫異的回過頭來,當她見到坐在身後的徐青時,眉頭微微一皺,端著面碗直接走過來坐在了他對面。
「吃面?」
「嗯!」
正巧這時老闆兒子把面端了過來,聽到兩人的對話微微一笑介面道:「吃面你用麵條鮮啊!」說完指了指桌角的老抽。
祝曉玲想起了一句廣告詞兒,緊繃的嘴角頓時揚起一抹彎弧,瞧了一眼碗里的無碼面,笑道:「幫他加點排骨。」
「好嘞!」那小子唱應的一聲,又端著面碗走了回去。
「不用了……」徐青捏了捏口袋裡兩塊錢,心裡不免有些忐忑。
「什麼不用,姐請你。」祝曉玲似乎看出了徐青的難處,微笑道:「昨晚跑去哪裡了,害你嫂子一晚沒睡,要是為難的話,昨天的事算我沒說……」
「別,這活我一定要干,不過要麻煩你一件事兒。」徐青咬了咬嘴唇說道:「活我一定會做好,你別告訴我嫂子就行。」
「嗯!先回去好好休息,有活了打電話給你。」祝曉玲點頭應了一聲,起身結完帳走了。徐青望著她妙曼的背影,心裡升起一絲被關懷的暖意。祝大姐人還是不錯的,就是發脾氣的模樣彪悍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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