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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這場不可言說的展覽?除了手機之外,請帶上你的感官

看到圖中的畫面,你是否被震撼到了?

圖片中展現的是藝術家奧拉維爾·埃利亞松的作品《未思之思圖志》。作品佔據一個半圓形空間,牆壁上覆蓋鏡子,形成一個完整的圓形。一盞緩慢旋轉的燈透過五道同心的弧形圍欄向外照射。圍欄用鋼條編織而成,每一道都採用了不同布局。

這一作品今年來到中國,並已在埃利亞松的個展《道隱無名》(The Unspeakable Openness of Things)中展出。在紅磚美術館為期近五個月的時間裡,埃利亞松讓中國的觀眾進入他所創造的空間,體驗藝術的無可言說。

想去親自看看嗎?今天,界面文化就提供給大家去現場看展的機會。在發放福利之前,先跟隨記者了解一下本次展覽中還有哪些不可錯過的精彩吧(不要錯過文末福利哦)

奧拉維爾·埃利亞松站在他2018年的新作《道隱無名》下面。天花板的鏡像中,他變成一個點,混雜在喧喧鬧鬧的媒體人和美術館工作人員中,無法分辨。這個作品是一個裝有單頻燈的半圓環,展廳內的鏡面讓半圓變成完整的圓形,而半圓環的影子投射到牆壁上,形成一個正方形。「這其實是一個外方內圓的形狀。」埃利亞松拿著麥克風,在展廳里解釋道。聽眾似乎並沒有在聽,他們紛紛掏出手機,開始拍照。

埃利亞松使用的單頻燈將所有色彩都變為黃色灰調,展廳中充滿著一種末日感。這種為了增強安全性而常用於隧道照明的燈光,在2003年倫敦泰特現代美術館的《氣象計劃》中也曾出現。美術館偌大的展廳中,懸起一輪「黃日」,像《銀翼殺手2049》中的末日場景。「我不希望觀眾舉著手機、通過手機屏幕看我的藝術作品,我的很多作品關於具身經驗,關於觀眾的直接參与,這些是透過手機屏幕看不到的。」眾人一邊點頭,一邊繼續拍照。

《道隱無名》:在一個天花板貼有大鏡子的房間里,一個巨大的光環似乎跨越房間的實體空間鏡像的界限。一系列單頻燈發出的光芒將一切色彩化為黃灰色調,令觀者的視覺感知變得敏銳。

這是3月24日下午發生在北京紅磚美術館展廳內的一幕,這天,奧拉維爾·埃利亞松迄今為止在中國最大規模的個展「道隱無名」(The Unspeakable Openness of Things)在紅磚美術館開幕。埃利亞松於1967年出生於丹麥首都哥本哈根的一個普通家庭,他的父親是一位廚師,同時也是一位業餘藝術家,他的母親是一位裁縫。在父母離異後,埃利亞松跟隨熱愛藝術的父親搬到冰島生活。那裡的星辰、極光和無盡漫長的黑夜,都成為他創作靈感的底色,同時,與自然的親近也讓埃利亞松在今後的藝術創作道路上獲得諸多靈感。風、光、水、霧、冰、氣等一系列現象,都成為他創作的材料。氣象學、物理學、光學和建築學也成為他藝術表現的基石。

1989到1995年,他曾在丹麥皇家美術學院學習。1995年,他移居柏林,創立工作室。他喜歡跨界合作,是一位涉獵廣泛的視覺藝術家,他擅長運用裝置、繪畫、雕塑、攝影和電影等媒介創作。從1997年至今,他在世界各地的重要博物館舉辦個展,贏得廣泛讚譽。他對感知、運動、身體經驗與自我感受格外感興趣,同時也喜歡迷戀數學、幾何、音律為藝術呈現帶來的秩序感。

與此同時,他也是一個公共藝術的倡導者,他提倡公眾對於藝術的參與,提倡藝術的民主化,提倡將鑒賞藝術的權力交給公眾,而非藝術界內部一種小圈子式的居高臨下和沾沾自喜。在展覽導覽結束的時候,埃利亞松強調,藝術品不能與外部世界脫節,它並非外部世界的避難所,也絕不應該成為脫離現實世界的審美烏托邦。相反,「美術館其實是我們與世界關係的一個放大器。在這樣的空間中,我們得以審視自身與外部世界的關係——我對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感到舒適嗎?」

冰島/丹麥藝術家奧拉維爾·埃利亞松。圖片由紅磚美術館提供

對話奧拉維爾·埃利亞松

「觀眾並非藝術的消費者,

而是生產者」

提問:這次展覽的英文名非常有趣,叫做The unspeakable openness of things,這裡的「不可言說」和「敞開」,分別是什麼意思?

埃利亞松:當我們在創作藝術的時候,以及當觀眾在觀看藝術的時候,當我們與萬事萬物發生關聯的時候——比如說,當我們閱讀一首詩並且想弄清楚它到底想表達什麼的時候,有一些直覺、感官和由此產生的自我意識,其實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也許這只是一個短暫的瞬間,或者是一個稍長一點的時段,但在此期這些體驗無法訴諸言語。這可能是一種絕佳的體驗,但也可能是一種糟糕的體驗,因為它可能是一種創傷。

我對這種無法訴諸語言的空間十分感興趣——一種作為機遇的空間,同時也是一種再思考的空間。因此「敞開(openness)」 既可以是對於機遇的開放,同時也是對於處理難以處理的事物的開放。

《明日共鳴器與昨日共鳴器》:光學儀器的核心部件是一個斜邊玻璃環,它原本屬於一套菲涅爾透鏡,用途是在燈塔中聚集發散的光束,並以一個固定角度投射出去。在此作品中,它被用來在牆上繪製素淡的彩色條紋。

提問:展覽的中文名字是「道隱無名」,為什麼會選擇這個譯名?

埃利亞松:有了英文名之後,我開始尋找不同版本的中文翻譯,美術館最後選了這個名字。即便這中間可能存在一些文化障礙,但在我所能理解的範圍里,這個翻譯很好地表達了我的興趣點。

這個名字有一點道家的意味,上面談到,作為機遇的空間和處理難題的空間,我認為道家思想也含有這種雙重性,它既包含一種自我實現的想法,一種無限的機會,一種非自我性,同時也關於「我」是否存在,又或者,存在是否足以支撐「我」。但不管怎麼說,我的很多作品都包含冥想的元素,我嘗試將所有當代的東西變得充滿冥思。因此我實則是想創造一個這樣的展覽——在這裡觀眾看到彩虹,看到各種色彩,而如果觀眾移動,彩虹也會跟著移動。觀眾會意識到,他們是通過自己的眼睛和身體移動來創造屬於自己的彩虹。也就意味著,觀眾實際上是作品的創造者。

因此,我是藝術家,但同時,觀眾也是藝術家。觀眾在看展覽的過程中創造了展覽。比如《道隱無名》這個作品,我製作了圓環的下半部分,而圓環的上半部分是鏡像。如果觀眾在展廳外觀看,他們只能看到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只作為一種反射鏡像存在,像鏡花水月一樣。對我而言,觀眾在我的展覽中被賦予和我一起創造作品的權力,這一點十分重要。他們在展廳中成為生產者,而非消費者。在這裡,萬物的敞開也意味著對公眾的敞開,意味著為公眾提供來到展覽現場並且成為藝術品生產者的機會。

《聚合彩虹》:黑暗空間中,聚光燈由內向外照射在環形水霧上,形成微亮的彩虹。彩虹並不存在於霧障上,它之所以能被看見,是因為光線被水滴折射和反射後以特定角度進入觀者眼中。圖片由紅磚美術館提供

提問:是否可以說,這其實是一個「民主」的、試圖顛覆藝術家與觀眾之間權力關係的展覽?

埃利亞松:可以這麼說。在藝術界,常見的是一種由上至下的權力關係,有點精英主義的。美術館的作品常常試圖告訴觀眾:你不夠聰明,因此無法理解這些作品。對我而言,告訴觀眾,或者向他們傳達他們很棒,這點十分重要。當然我並不是說這種策略每一次都是成功的,但大部分時候,我對藝術的賦權能力都十分感興趣。實際上,沒有人是愚蠢的,觀眾都是很棒的。

尤其是對年輕人來說,讓他們意識到自己能夠成為藝術生產者非常重要的。走進這樣一個展廳,他們會覺得:我自己也足夠好,這個展覽沒有嘗試教育我,指導我,這不是一個從上到下的展覽,不是一個藝術家認為我無法理解的展覽。通過這個展覽,我希望強調觀眾的自主性,希望他們成為藝術品的協同創造者。因此回到「敞開」這個話題,第三重意思可以理解為對觀眾的「開放」,尊重觀眾解讀作品的空間,告訴觀眾他們的解釋是足夠好的,他們並非愚蠢的,而是非常聰明的。

提問:你的作品通常很善於調動觀眾的感官,在你看來,視覺體驗比聽覺體驗重要嗎,還是兩者同樣重要?

埃利亞松:雖然視覺是佔據主導地位的感官,但我認為還有很多被忽視但卻同樣重要的感覺,比如平衡感。如果仔細觀察,你會發現這個美術館有很多上下起伏,實際上,這對觀眾而言也是一個重構平衡感的機會。在我的幾個作品中,聲音這種感官也是十分重要的,比如《水鐘擺》這件作品。

《水鐘擺》:利用水在頻閃燈照射下的舞動,將時間流轉化為一系列彷彿凝固的瞬間。圖片由紅磚美術館提供

有的時候,先觀看一幅作品,然後閉上眼睛,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比如看《道隱無名》的時候,如果你盯著它看一會,然後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一個紫色的圓環,非常美。我想說,如果你足夠在意你的感官,你會感受到更多。我們常常有個誤區,覺得我們能看到萬事萬物,但實際上並非如此,我們只看到世界極其微小的一部分。因為我們的大腦很忙碌,我們忙著看手機,和朋友聊天。但當我們集中精力,就可以聽、嗅、觸摸、感受。因此,在這個展覽中,你的很多感官都可以發揮作用。這就是閱讀一個展覽和觀看一個展覽的區別。

「美術館像一個望遠鏡,

聚焦在外部世界無法看清的事物」

提問:你的作品常常包含很多自然界的元素,比如陽光,比如水,比如冰川,為什麼對這些格外感興趣?

埃利亞松:如今我們面臨巨大的危機,我們總是對自然界熟視無睹,再這樣下去,我們很有可能毀了地球。

美術館恰恰提供了這樣一個空間,在這裡,我們可以再檢驗和再詮釋我們與自然的關係。以我在倫敦泰特現代美術館的《氣象計劃》為例,我在展廳內做了一個巨大的「太陽」,而當觀眾走出美術館,他們會反思自己與太陽的關係。我們從太陽那裡獲取光照,獲取白晝,因此太陽實際上是我們的時鐘,它賦予我們的生命以形狀。當人們走出美術館,也許就不會將太陽的存在視作理所當然,或許就會開始思考:這種陽光同樣進入土豆,進入沙拉,當我在吃一盤沙拉的時候,我實際上是在吃陽光。

提問:所以你的目的是改變人們看待自然的思維方式?

埃利亞松:可以說是一種嘗試。一直以來,我很感興趣的一點是,在涉及到自然環境時,在何種情況下,人們會覺得自己的存在給環境帶來了改變?人們通常不覺得他們做的事情會對自然產生影響,因為相比巨大的自然,個體實在是特別渺小,很難和自然產生互動。但有些時候,你會意識到,即便我是微不足道的,我做的事情對自然環境仍會產生影響。

我所做的,就是創造這樣的環境和空間,在這裡,人們可以檢驗自己和自然的關係,可以從覺得自己無足輕重轉變為覺得自己與此有關。我們常常生活在一個系統中,它的默認設置讓我們覺得自己無足輕重。當我們閱讀雜誌,發現上面都是富有的、聰明的和美貌的大人物,我從來不覺得自己聰明美麗,所以我可能並不重要。我的作品在於打破這種無足輕重感,營造一個公眾可以參與、並且能夠產生影響的空間。

《聲音銀河》:呈現了一個由27個懸於空中的多面體構成的環形,這些多面體可以分為九族,每族包括三個相關形狀。三個多面體中的兩個成對偶關係,將兩個對偶多面體合併,就得到該組的第三個多面體,即「複合物」。對偶多面體排列在外圈,對應的複合物懸掛在內圈,與兩個對偶多面體的中間對齊。

提問:因此,美術館內部發生的事情,實際上是和外部世界息息相關的?

埃利亞松:我認為有一點需要強調:我們走進美術館,並不是進入一個外部世界的庇護所。恰恰相反,我們走進美術館,是為了增進對外部世界的了解。美術館為我們與外部世界之間的關係提供了一個再闡釋的空間。因此可以將這個展覽視為一個顯微鏡,在美術館內,我們看到的是一個高分辨度的外部世界。美術館像一個望遠鏡,我們可以聚焦一些在外部世界無法看清的事物,並且近距離觀察它、了解它。從這個角度來說,美術館其實是我們與世界關係的一個放大器。在這樣的空間中,我們得以審視自身與外部世界的關係——我對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感到舒適嗎?

相比關注一件件作品,更重要的是,在這樣一個展覽中,弄清楚你對自己的定位是什麼?你把自己擺放在什麼位置?這個展覽是否改變了你對自己定位的一些認識?是否為你提供了一個重新思考與世界關係的機會?這些是我們去美術館、劇院這類文化機構的本質目的。

當我談到藝術作品和美術館的關係、美術館和社會的關係、社會和公眾的關係,這些都是彼此關聯的。因此,一件藝術品不應該和人們的日常生活脫節,我認為這都是一個彼此相互關聯的網路。

福 利 來 啦

《道隱無名》是奧拉維爾·埃利亞松迄今為止在中國最大規模的個展,已於3月25日登陸紅磚美術館。此次,界面文化與紅磚美術館合作,贈送10張價值120元/人的展覽門票給我們的幸運讀者。展覽信息及門票申請規則如下:

展 覽 信 息

【時間】

2018年03月25日 至 08月12日

每周二至周五 10:00 - 18:00

【地點】

紅磚美術館

北京市朝陽區崔各庄鄉何各庄村順白路馬泉營西路路口西100米路北

申 請 規 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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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申請截止日期為4月10日中午12:00。我們將選出10幸運讀者,並在4月12日晚18:00前通過微信與獲贈門票的小夥伴們聯繫。

4. 申請成功後,即可根據展覽開放時間前往,觀展前請到紅磚美術館前台出示身份證核對信息,然後領取門票入場。

特 別 說 明

本次活動所贈門票為工作日門票,在展期內,僅限每周二至周五使用,請確認好時間再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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