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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佛教禪宗六祖,慧能,是我國歷史上有重大影響的思想家之一,對禪宗影響極大

惠能,被尊為禪宗六祖的曹溪惠能大師,對中國佛教以及禪宗的弘化具有深刻和堅實的意義。惠能得到五祖弘忍傳授衣缽,繼承了東山法脈並建立了南宗,弘揚「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頓教法門。

他弘化於嶺南,對邊區以及海外文化,也具有一定的啟迪和影響,王維《能禪師碑銘》謂其:「實助皇王之化」;同時也引起了中原皇室的尊重和供養,皇室屢次迎請惠能進宮,並為其建寺造塔。在滑台大雲寺的無遮大會之後,通過對南北是非的辯論,奠定了曹溪禪在禪宗的地位。

在惠能入滅一百年後,禪者已非曹溪不足以談禪。柳宗元撰《賜謚大鑒禪師碑》說:「凡言禪,皆本曹溪。」 武宗滅法之後,曹溪禪即位居中國佛教的主流地位。

少年時期:惠能俗姓盧,傳說初生時有「二異僧」來取名「惠能」,是從小就叫惠能;按照佛門慣例,「惠能」是出家時的法名。父親原在范陽(今北京附近的涿縣)做官,後來被貶遷流放到新州(今廣東新興縣)。惠能於貞觀十二年在新州出生。幼年時父親就去世了,後來母子移居南海(廣州)。長大以賣柴維持生活。《曹溪大師別傳》說他三歲父母就都去世了。

求法因緣:據《壇經》系所說,惠能某天聽人誦《金剛經》而有所領悟。被告知黃梅憑墓山弘忍大師講《金剛經》,於是決定去參禮。《壇經》燉煌本只簡略說「辭親」;後來惠昕本和《祖堂集》說,有客人鼓勵他並出錢安頓老母。依《別傳》,惠能參禮弘忍,與《金剛經》無關。《別傳》說惠能先去曹溪,結拜兄弟劉志略的姑母「無盡藏」尼常誦《大涅槃經》,惠能不識字,郄能為他解說經義。在寶林寺住了一段時間,到樂昌依智遠禪師坐禪,又受慧紀禪師的激發,才決定去黃梅參禮弘忍。

黃梅得法

《祖師圖》局部 五祖送六祖渡江

依神會所傳,大約經一個月時間,惠能到了黃梅(今湖北省黃梅縣)的憑墓山。這裡是唐初五十多年的禪學中心,傳承了達摩禪的正統。惠能見到弘忍,自稱「唯求法作佛」。因惠能答說:「人即有南北,佛性即無南北。獦獠身與和尚身不同,佛性有何差別」,而受到弘忍的賞識。惠能被派在碓房裡踏碓,一共八個多月。「願竭其力,即安於井臼;素刳其心,獲悟於稊稗」。勞作與修持相結合,雖是佛教所固有(如周梨盤陀迦因掃地而悟入),但成為此後曹溪禪的特色。

一天,弘忍集合門人,要大家作一首偈,察看各人的見地,以便付法。大家仰望著神秀,作為東山會下的教授師,神秀並沒有自信,可又不能不作偈,於是將偈寫在廊下的壁上。惠能知道了,以為神秀偈沒有見性,也就作了一偈,請人寫在壁上: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弘忍發現了惠能的見地,便在夜間喚他進房,為他說法,付法傳衣,繼承了祖位。弘忍為惠能說法,《壇經》燉煌本說:「說金剛經」;惠昕本等說:說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惠能言下大悟;《神會語錄》等說:「忍大師就碓上密說直了見性。於夜間潛喚入房,三日三夜共語。」《別傳》說:問答有關佛性的問題。印順法師認為,付法是密授的,所以沒有人會知道。惠能也許有提到過,但諸本的傳說大都是禪師們所推測而表達的。

當天晚上,弘忍就送惠能去九江驛,回嶺南 。

南歸隱遁

大庾嶺奪法:惠能在黃梅得法,當夜就走了。過長江,到九江驛,然後直回嶺南。東山門下,知道衣法付與惠能,有些人就向南追來。其中有名惠明的,一直到大庾嶺上,追到了惠能。惠明曾任四品將軍,有軍人的氣質。當時惠能將衣給惠明;惠明反而不知所措,表示「遠來求法,不要其衣」。傳衣雖表徵了傳法,但有衣並不代表有法。惠明要的是法,惠能便為惠明說法。說法的內容後來傳說為:「不思善,不思惡,正與幺時,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惠明言下大悟。惠能於是讓他向北去化人,惠能這才平安回到嶺南。 惠明本是弘忍弟子,因為聽惠能說法,而作為惠能弟子。

五年法難:「三年(五年)勿弘此法」,《壇經》以來一致表明惠能曾有隱遁。 原本是五(三)年,為了符合弘忍(675)入滅,惠能(667)出家繼承理想,才形成十六年隱遁說。這五(三)年(662──666)中,惠能所遇到的障礙,史料均沒有確切說明。 弘忍付法時曾說:「自古傳法,氣如懸絲;若住此間,有人害汝。」禪者傳法和弘法有難,禪史多有載錄。如果是「當理與法」(指當時東山門下的秘授傳法)的付法,得法的人多,便不會引起嚴重紛爭。但一代一人的付囑制(或繼承一個寺院),在名位心未盡的,就不免引起紛爭。惠能當時是24歲的在家行者,如果公開付法,則不可能不爭不害。

付法而有爭執的,在四祖道信將入滅時,弟子均爭奪祖位。 道信在破頭山建寺,而傳法於弘忍,弘忍卻在東面的憑墓山另建寺院,因為原住的僧眾有部分不接受領導,所以不得不獨自創建。弘法而有難,在《高僧傳》和《續高僧傳》中有諸多例子。 菩提達摩傳禪也「多生譏謗」;或說為人毒害。在佛教史上,弘法特別是弘闡禪法,超越時流,容易受譏謗誣控,受毒害驅擯。惠能以前諸祖,及惠能門下的神會,所遇的法難都很重。印順法師認為:「這可見一種獨到的法門的弘開,是太不容易了。惠能受法而有爭、有難的傳說,應有事實的成分。」

弘化時期

惠能受戒之法性寺(今廣州光孝寺)

出家與受戒:惠能過了五年遁跡於勞苦的生活,終於因緣成熟而出家。乾封二年(667) [16] 正月初八日,惠能到了廣州法性寺(今光孝寺)。印宗正在講涅槃經,惠能在座下參聽。「因論風幡語,而與宗法師說無上道」。印宗非常欣奇,問起來,才知東山大法流傳嶺南的,就是這一位。於是非常慶幸,正月十五日普集四眾,由印宗親為惠能落髮。二月初八日為惠能授具足戒。此時惠能30歲。惠能弘法伊始,便以「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頓悟禪,為嶺南佛教帶來了一股清新氣息,在當地已經具有了一定的影響,特別是他作為五祖衣缽傳人的身份,更使他受到了廣州方面的敬重。

從廣州到韶州:惠能受戒後,就在廣州法性寺開單傳宗旨。次年春,惠能去曹溪山寶林寺(今南華禪寺),「印宗法師與緇白送者千餘人」。 曹溪屬韶州,與廣州相去七百多里。惠能得印宗讚揚且受廣州方面的崇敬。《別傳》說惠能去黃梅前曾在曹溪小住。從黃梅回來又到過曹溪。 從廣州經大庾嶺而到黃梅,必經韶州;惠能在往來時在曹溪小住,多少有相識的人。過去「雖猶為惡人所逐」,不能安定的住下來。現在出家受具足戒,得到廣州的擁護,曹溪僧眾也就表示歡迎。所以惠能回到曹溪而成為寶林寺的主導者。

住持曹溪:惠能住曹溪山的故寶林寺。 中宗複位時(705)敕於天下諸州立(或改名)中興寺。後來稱為中興寺的故寶林寺,又賜名而改為法泉寺(707)。法泉寺以外,還有惠能住在廣果寺的記載。 可見惠能的住處不止一處。依佛門一般情形,名山都有主體大寺;此外有茅蓬和別院屬大寺所管轄。惠能在曹溪山不一定住在寶林寺;住過的地方皆成立別院。《壇經略序》說「蘭若十三所」,所以《壇經》等只泛說曹溪山。而法泉寺與廣果寺,應為規模大而居住時間多的兩寺。

大梵寺說法:惠能到韶州大梵寺說法,是《壇經》所明記的。刺史韋據等到曹溪寶林寺,禮請惠能出山,在城內的大梵寺說法,聽眾一千餘人,是當時的盛會。惠能「說摩訶般若波羅蜜,授無相戒」。記錄下來,就是《壇經》的主體部分。《壇經》後來經過不少的增損,但惠能頓教的內容、特色,及其淵源,仍可依此而有所了解。

德音遠播

曹溪寶林道場

惠能四十多年的禪的弘化(667──713),引起了深遠的影響。弟子們的旦夕請益,對頓教的未來開展,給予決定性的影響外,更影響到社會和皇室。據王維《六祖能禪師碑銘並序》所述,惠能的德化,不但百越氏族(浙東、閩、粵、越南等),連印度,南洋群島,都有遠來禮敬請益的。惠能弘化於嶺南,對邊區文化的啟迪,海國遠人的向慕,都有所貢獻。 所以王維稱譽為:「實助皇王之化。」

惠能在嶺南弘化,竟引起了中原皇室的尊重,受到了皇室禮請及供養。長壽元年,武則天派遣「天冠郎中」張昌期,前往韶州曹溪「請能禪師」,惠能「託病不去」;到萬歲通天元年,「再請能禪師」,惠能還是不去,於是便請袈裟入內道場供養。武則天晚年又再次派薛簡迎請惠能;到中宗景龍元年十一月,此時武則天早已去世,皇帝又派薛簡再請。《別傳》所傳神龍三年十一月十八日(九月改元景龍元年)詔修寶林寺等,應屬同一時間的事。

另《別傳》說:神龍三年(707)敕韶州百姓修中興寺,賜額為法泉寺;惠能新州故宅建為國恩寺。鑒真在天寶九年(750)經過韶州,證實了法泉寺與唐室有關。武則天崇信佛法,中宗和睿宗都仰體母后德意而信佛護法;賜額法泉寺,即使武則天已去世,民間也視為武則天所造。王維《能禪師碑》所述,其後《歷代法寶記》,《曹溪別傳》等都有敘述。雖存在年月的紛亂,而對皇室禮請,敕建寺院,致送供養之事,並無實質的改變。

惠能恢復前代佛教僻居山林,抗跡塵外的宗尚。一生遠遁嶺南,應是考慮到北方特別是兩京一帶主要是神秀為代表的北宗勢力範圍,不願涉足這一是非圈。當時南北二宗雖然沒有後世禪籍渲染的那麼尖銳對立,但多少存在著矛盾。同時也和惠能的個性有關,不願交遊權門,刻意與朝廷保持一定距離,仍保持了自達摩禪以來歷代祖師山林佛教的特色。

入滅前後

最後的說法:惠能晚年的末後說法。 依《壇經》所傳,有三部分:一、惠能教「十弟子」:為人說法,不能失去「三科法門」和「三十六對」的本宗:「吾教汝說法,不失本宗。舉三科法門,動用三十六對,出沒即離兩邊。說一切法,莫離於性相。若有人問法,出語盡雙,皆取法對,來去相因,究竟二法盡除,更無去處。」印順法師認為,「一切」無非是「相依相因」的對待法而不離文字,所以「三十六對法,解用通一切經」;但是今日的「禪師們」已經「好簡成性」,甚至對於「三科三十六對」的教法基礎,「也嫌他名數紛繁」而並不理會。

二、先天二年(713)七月八日,惠能與大眾話別。大眾都涕淚悲泣,惠能為大眾說《真假動靜偈》,直指「動上有不動」的離假即真。說完後「眾僧既聞,識大師意,更不敢諍,依法修行,一時禮拜,即知大師不久住世」,於是「告別」。在告別而大眾悲泣中,傳說只有神會「不動亦不悲泣」。六祖便獨贊他:「得善不善等,毀譽不動」。 [34-35] 惠能認為「吾滅後二十餘年,邪法繚亂,惑我宗旨」,於是暗示神會在洛陽提倡南宗,「定佛教是非,豎立宗旨,即是我正法」。 [36] (疑偽)(開元二十年頃,神會在滑台大雲寺,召開無遮大會,建立南宗宗旨。)

三、八月三日入滅當天,惠能食後又與大眾話別。法海問起:「此頓教法傳受,從上已來,至今幾代?」這才有七佛以來四十世的敘述。 [37] 法海又啟請大師,留什麼法令後代人見性?惠能更說《見真佛解脫頌》(「自性真佛解脫頌」)。然後要門人「莫作世情哭泣,而受人弔問,錢帛,著孝衣」,這都符合律制。最後的教誡是:「如吾在日一種,一時端坐。但無動無靜,無生無滅,無去無來,無是無非,無住(無往),但能寂靜,即是大道。」

入滅:先天二年(713)八月三日夜三更,惠能在新州國恩寺「奄然遷化」了。「端身不散,如入禪定」。據載,這幾天曹溪有「異香氤氳,山崩地動,林木變白,日月無光,風雲失色」等異征。 [38] 早在先天元年(712),惠能歸新州國恩寺,則命人在該寺造塔。 [39-40] 入滅後,當時廣州、韶州和新州三方,為爭奉遺體產生了一番辯論。據載,最後達成了焚香的協議,「香煙指處,師所歸焉」。結果香煙指向韶州曹溪。十一月十三日,惠能的遺體從新州迎回曹溪安葬。惠能的塔院由弟子令滔管理;從上傳來的袈裟也留在塔院供養。塔院並非本寺,而是附屬於本寺的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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