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花費近1億，耗時11年，這樁撲朔迷離的3歲女童失蹤案，至今音訊全無？

一樁兒童失蹤案，竟能讓英國警方斷斷續續調查11年，耗費納稅人1120萬英鎊也在所不惜？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真相？

世界華人周刊專欄作者：唐僧牛仔

英國警方天天喊著「很差錢」，甚至要求民眾通過Facebook報警，以節省話務員等人力開支。

可一個3歲英國女童在葡萄牙失蹤，為這個失蹤案，英國警方在7年里，投入1120萬英鎊（約9800萬元人民幣）偵辦經費。據說，英國內政部已經表示，錢花完，會繼續撥款支持調查。

英國警方為什麼一邊「摳門」，又一邊「大方」？

失蹤11年的英國女孩馬德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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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歲女童半夜神秘失蹤

2007年5月，英國人傑拉德·麥凱恩和凱特·麥凱恩夫婦來到葡萄牙度假，不想愉快的度假，卻成了一輩子的夢魘。

3日晚８點，看著身穿粉紅色維尼小熊睡衣的女兒馬德琳，和弟弟妹妹進入了夢鄉後，麥凱恩夫婦關好門窗，外出和朋友一起吃飯。

餐廳離度假公寓不到50米，為防止意外，夫婦倆每隔半小時就輪流回去看看孩子們的狀況。晚上10點，當凱特再次回到公寓，卻發現窗戶開著，雙胞胎仍在酣睡，而馬德琳卻不見了！

這位母親驚恐萬分地衝出公寓，一邊向丈夫所在的餐廳跑去，一邊尖叫著：「他們帶走了她！他們帶走了她！」

失蹤女孩的父母

凄厲的喊聲驚動了整個度假村，工作人員、度假者和發了瘋似的麥凱恩夫婦，立即開始尋找。午夜時分，警察趕到度假村，初步分析認為，馬德琳自己外出走失的可能性不大，這似乎是一起針對性很強的綁架事件。因為窗子是從外面被強行打開的，而且房間里值錢的物品並沒有丟失。

警犬一路追蹤到距案發地約350米遠的超市停車場，馬德琳的氣味在這裡消失了。

警方帶著警犬尋找馬德琳

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連她幾天後的4歲生日都沒來得及慶祝，就從這個世界憑空消失。

馬德琳失蹤後，這個3歲的小女孩成了西歐最受關注的人物，甚至超過了當時法國的新總統薩科齊和即將離任的英國首相布萊爾。

5月11日晚，度假區的居民和度假者一起守夜，因為第2天就是馬德琳４周歲的生日。此前，在英超踢球的葡萄牙球星C羅和保羅·費雷拉，呼籲人們伸出援手，提供一切有用的信息；英格蘭球星貝克漢姆通過天空電視台，發出了相同的呼籲。

英國球星貝克漢姆舉著尋找馬德琳的海報呼籲

人們也紛紛為尋找馬德琳捐款，僅僅10天時間，捐款總額就已經達到260萬英鎊，捐款的包括商人、《哈利·波特》的作者Ｊ·Ｋ·羅琳，以及英格蘭球星魯尼等。後來接任布萊爾，成為英國新任首相的戈登·布朗，也在馬德琳4歲生日這天，會見了她的親屬，表示要為他們提供幫助。

尋找馬德琳的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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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媒體記者挖出的「元兇」

幾天後，案情似乎有了重大轉機。

英國《星期日鏡報》的女記者洛里·坎貝爾向警方舉報了一名可疑人物，34歲的英國人羅伯特·穆拉特。

坎貝爾是諸多採訪綁架事件的英國記者之一。抵達那裡不久，她就注意到了操著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語、在案發現場頻繁出入的穆拉特。「他看起來像個官方人員，」坎貝爾說，「不過，當問到他的身份時，他的回答就非常含糊。他說他只是志願幫助警方進行調查，幫忙做一些翻譯工作。」

坎貝爾注意到，穆拉特曾多次對記者們說，馬德琳可能已經被帶到了西班牙，而且可能已經死了。這讓坎貝爾產生了懷疑，隨即向葡、英兩國警方進行了舉報。

曾被警方認為是嫌疑人的穆拉特

穆拉特當時和母親居住的一棟別墅，距離案發地不到150米，站在那裡能清楚地看到公寓里的狀況。

5月15日，葡萄牙警方把穆拉特定為綁架案的主要嫌疑人，並對其所住的別墅進行了搜查。警方甚至派潛水員對別墅游泳池附近的一個巨型水箱進行了仔細檢查。

令人驚訝的是，穆拉特有一個３歲的女兒，與被綁架的小馬德琳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她們的頭髮幾乎是一樣的，面容也非常相似，」穆拉特的鄰居說，「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她們倆走在一起，肯定會認為她們是一對雙胞胎。」

這個新發現不可避免地引發了一些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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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父母也是疑兇之一？

不過，就在大家把懷疑的目光投准穆拉特的時候，新的嫌疑人又出現了。

這一次，人們目瞪口呆。

9月，麥卡恩夫婦突然被葡萄牙警方列為嫌疑人。警方懷疑身為醫師的母親凱特，可能讓馬德琳服用過量鎮靜藥物，而使女兒意外喪生，並與丈夫掩飾罪行。

警方宣布：他們租的車內發現的血跡與馬德琳的DNA完全匹配。接著又有消息說，在車內找到了馬德琳脫落的頭髮，並從中檢測出安眠藥的成份。

葡萄牙警方在審訊凱特的4個小時中，頻頻提出尖銳問題：「你們車內為何出現血跡？」「那天晚上你有沒有給她吃藥？」還直截了當要求：「告訴我們，你對她做了什麼事？」

不過，後來解密的檔案顯示，葡萄牙警方用車內發現的假DNA證據，並借媒體的報道，企圖誘使逼迫麥卡恩夫婦招供。

在審問中，警方故意隱瞞DNA證據不足的狀況，向嫌疑人詢問，企圖誘使嫌疑人招認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

2008年7月，葡萄牙首席檢察官撤銷了對馬德琳父母嫌疑犯的身份認定。

而穆拉特也在2008年4月以誹謗的罪名，將英國11家媒體告上了法庭，並最終勝訴，得到了60萬英鎊的賠償金。

由於找不到嫌疑人，馬德琳失蹤案至此成為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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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警方稱失蹤女孩「可能還活著」？

時間到了2012年，這事發的5年間，不斷有目擊者聲稱在比利時、西班牙、摩洛哥、法國、馬爾他，甚至澳大利亞等地看到馬德琳，但小女孩的下落仍是個謎。

英國警方在2012年公布了調查新進展，稱馬德琳「可能還活著」，要求葡萄牙同行重新啟動調查。當時的英國首相卡梅倫要求英國警方繼續調查該案。

前警員埃德加稱馬德琳仍有生存希望

於是，專案組37名成員開始比對分析英國、葡萄牙警方，以及馬德琳父母所僱用私人偵探提供的4萬件物證和大約10萬頁文字材料，發現195條可以推進調查的有效線索。

按照警方的說法，這其中的一些線索包含了新的信息，「我們確實認為她可能還活著」。

可是，這次重啟調查最終仍是無果而終。

馬德琳的失蹤案就這樣在重啟、變成懸案、再重啟中反覆。

2014年6月，CNN稱英國警察將再次重新調查7年前的3歲女童失蹤案。英國警方表示，他們正在尋找一名在2004—2006年間在阿爾加維度假勝地性侵5名英國女童的嫌疑犯。而警方只是表示：「我們將針對所有疑點展開一次全方位的調查，不過我們無法保證這些問題會立刻有結果。

凱特夫婦還把3400萬英鎊（約3億人民幣）的積蓄拿出來，為了防止搜索經費用完，他們願意自己出資讓警方幫著尋找孩子。

馬德林的父母從未停止尋找

今年3月4日，英國媒體再次把鏡頭聚焦到即將50歲的凱特，她說自己唯一的生日願望就是找到大女兒：「其實最糟糕的就是，我們目前什麼都不知道，連她是不是還活著都不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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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警方不惜血本調查的真相

為尋找馬德琳，這些年倫敦警方已經花費了1120萬英鎊。

一樁兒童失蹤案，竟能讓英國警方斷斷續續調查11年，耗費納稅人1120萬英鎊也在所不惜？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真相？

要知道，英國警方這些年，可是天天嚷嚷著「很差錢」的。

英國警方去年底曾公開表示，因資金削減，今後可能不會再調查商場盜竊案件。達勒姆郡警方也宣布，停止抓捕吸毒者和「低級」毒販；倫敦警方更是停止了對汽車犯罪和刑事損壞的調查。

2015年，為節省開支，英國就藉助互聯網推出新型辦案模式，鼓勵民眾使用skype聯繫警方，或者親自到當地警察局提供證據證言。時任大曼徹斯特郡副治安官伊恩·霍普金斯還建議人們藉助社交媒體「臉書」報案。

那麼在馬德琳一案中，讓英國警方大方出手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首先，這和案子的關注度有很大關係。這件案子畢竟有幾任首相親自過問，並要求繼續偵辦。而且這宗震驚世界的懸案，從第一天開始就受到西方社會，特別是社會名流的關注，英國警察不得不多花點心思。

其次，英國的法律體系要求特別注重證據，也就是說，案子想要得到審判，證據是最關鍵的一環。因此，即便日子過得緊巴巴，英國警方在尋找證據這方面，卻依舊很「大方」。

比如在2012年的時候，一名中國人手機在英國被盜，警方不但找回手機、抓回竊賊，還請求這個中國人「跨國作證」，承諾受害人倘願出庭作證，機票、食宿等費用都可報銷。

此前中國網友曬出的英國警方「跨國作證」的電郵內容

這在中國人看來似乎「小題大做」，可這也正是英國司法體系的特點：重證據、重案例、輕口供。法庭在判案時是根據人證、物證所構成的完整證據鏈作出有罪或無罪、重罪或輕罪的裁決，再根據以往案例的判決，給予適當的量刑和懲處。

也就是說，如果證據鏈不完整，警方和檢控方即便提起訴訟，也會在法庭碰釘子，因此英國警察不得不在馬德琳失蹤一案的搜集證據上，花下大手筆。

最後，在馬德琳失蹤案中，讓警方不惜血本地調查的另一個重要原因，還有媒體在背後的推波助瀾。

11年的時間，失蹤之謎仍未解開，這個無辜的英國小女孩和她的家人，成了一個全球性的符號，經受了不間斷的「媒體化」過程。某種程度上，尋找馬德琳的行動，已經成了一場由媒體主導和推動的媒介事件。

這個時候，誰又敢輕易地按下「停止鍵」呢？

只希望不管怎樣，這宗懸案能早日偵破，失蹤的女孩能夠儘快回到家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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