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口袋裡空空如也。」「沒病，下一位。」

「端午節快要到了，在這裡拜個早年，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2018 年的第 12 篇文章

01

我之前寫過一篇《我還要什麼變身的力量》，我的朋友看過以後提出了明確的反對。

她說，用快樂來概括一個人的一生實在是太淺薄了。人的一生還是要有意義的啊。

我問她，那你的意義是怎麼形成的呢。

於是她給了我幾個關鍵詞，有同性戀，平等，人權，等等。

然後我看著她，笑而不語。

我的這位朋友出生在典型的中國中產家庭，從小學習鋼琴和芭蕾，平時愛看電影愛喝奶茶，就是一和平年代裡長大的小朋友。我記得她和我說過，她小時候去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的時候，被裡面的圖片嚇得做了好幾天噩夢。

我心裡想的是：這是被白左洗腦了還是怎麼著。

其實造成這樣的理解我也有責任。我在「深入淺出」中沒深入下去，導致表意不清晰。我從來沒想要否認「意義」的價值，只是覺得人生「毫無意義」也並不是什麼不正常的事。

我的觀點是，有就是有，沒有也沒有必要強加一個。

02

有些人的意義和生活脫節，讓我覺得不倫不類。

我身邊最常見的「悲劇」不過以下幾種：素稱學霸的人考試失手了，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放在心尖尖上養的貓死了，隔壁王大爺家的孫子考試又考了一百分，最嚴重的是沒日沒夜地傾訴原生家庭對自己的傷害，也遠遠不到危害社會的地步。

如果這樣的人有一天忽然告訴我，他要把滿腔熱血傾注在類似「抗議血汗工廠」的運動中，我會懷疑這個意義的起源和動機，也順便影響了「能否真的給社會帶來改變」這個結果。

我覺得人生最基本的邏輯是「維持內心世界的秩序」，通過消除一部分也好，與另一部分和解也罷，最重要的是誠實和自洽，別干出一些自己都不信的事情來，目的是讓自己顯得「正常」甚至是「特別」。

像愛麗絲夢遊仙境里紅皇后身邊的近臣一樣，整天靠大鼻子、大耳朵、大肚子耀武揚威，結果都是假的。

但是有一些民族記憶我堅信它影響了一輩人的生活意義，比如戰爭、饑荒、疾病、革命、改革，這些發生在身邊甚至身上的巨大變動真的有塑造人生的力量，他們的信念的理想也常常非常動人。

但切記那是別人的人生，照搬過來也不是你的。別人說，你得有，但這件事沒有定論，畢竟每一輩人都有每一輩人的活法，每一輩人也有每一輩人的光芒。

就是拜託你活成自己的樣子。

03

接下來我嘗試分析「毫無意義」是怎麼來的。

我無法斷定這個時代的縹緲感是怎麼形成的，於是我只能嘗試推導一下我的飄渺感。

這件事與我而言，說白了不過是一個選項的問題：我要不要相信自由意志。

一開始我是信的，「做出選擇並為此付出代價」是我學會的第一個道理。由此衍生出一系列道理，包括「做出選擇總比拒絕選擇好」「誰付出代價就由誰做出選擇」等等。

那段時間我的世界是完全自洽的，因為這套理論與我從小被教導的「知識改變命運」「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等等是完全貼合的，那時候的我有機會成為「成長在紅旗下的優秀少年」，妥妥的種子選手。

就是傳統意義上的優秀少年。

後來隨著成長我開始懷疑這件事。

作為沒有參與國家成立的國民，為什麼社會契約論在我的身上天然生效？

為什麼祖輩的選擇由我來承擔責任？

為什麼孩子天然只能被選擇，卻在親緣關係中承擔與父母對等的責任？

這裡還有一個非常有趣的思想實驗，大家可以一起試一下：

A酒駕，狠狠撞向路邊的樹，他當場死亡；

B酒駕，萬幸當天路上車子很少，沒出意外平安回到了家；

C正常行駛，但是由於另一輛車違反交通規則，他當場死亡；

D正常行駛，也正常回到了家。

在這四個案例中，A、B、C、D四個人真正做出的決定都只不過是要不要酒後駕駛，然而最終結果與他們的選項並不存在必然的一一對應的關係。

如果一個因並不嚴格對應一個果，甚至對於這個果來說，你的選擇並不是影響它的最重要的因素，那你到底在對什麼負責？

你的命運真的能掌握在自己手上嗎？

04

後來我讀到了@羋十四的一篇文章，我覺得很有道理。

我們這一代人面臨的世界，經歷過市場經濟的洗禮，進入了一個徹底的倫理碎片時代，被裹挾著捲入信息爆炸的洪流中。這種痛苦，是成長早期遠離信息時代的上一代人無法理解的。

最顯著的就是舊式倫理被打碎後，新型倫理尚在形成過程中，我們正在失去一個絕對的政治正確生活方式，無法適從這種倫理碎片。我們接納了越來越多的以前與社會主流格格不入的觀點，比如同性戀、不生孩子、女權、對婚姻和家庭的自由態度等等，我們努力拋棄長輩們灌輸給我們的「什麼是最好的生活」，但又沒辦法支撐自己立馬找到一個立足點，所以在搖擺之後要麼退回到安全圈，要麼選擇一個隨機數——反正這個社會可以為所有的選擇提供自欺欺人的辯護。

我不止一次提到過「人文主義覺醒」這個字眼，描述的就是這種現象。個人從集體中解放，我們明確地知道我們需要反對什麼，我們也清楚自己背負終止悲劇的使命，但對於我們真正要什麼，其實大多數人是一知半解的，我也是。

不過絕不僅僅是簡單的「原來的反面」。

這也許正是這個時代的好處，它把前一個題破了，給予我們寬廣的空間去建立一個新的命題。在這種現狀下，有人建好了題，有人沒有，這都是非常艱難的，但都是有益的。

唯一有害的就是「自欺欺人」。

這樣來看，信息爆炸帶來的並非時代病，至少認為人生沒有意義不是。

END

扯一句不相干的，如果你有任何想法和問題，盡可給我留言。

我看看攢一攢專門用一篇文章來回答問題。

一起思考，好好學習，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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