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一部讓人看完如梗在喉的電影
《狩獵》是在稍早的2012年上映的一部丹麥電影,作為一部北歐的非商業電影,在公眾之間它並不那麼如雷貫耳。雖然它沒有像漫威式的那種商業大片一般為人群傳唱,但第86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金像獎,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美國電影電視藝術學院獎、歐洲電影獎等一系列「學院派」性質的榮譽大獎都給了它,足以證明這部電影的優秀。
狩獵
沒觀看過這部電影的很多人可能會因為電影名字「狩獵」而誤以為這是一部動作類影片,起碼有著刺激跌宕起伏的情。但其實這是一部鏡頭總布滿北歐優雅沉靜的自然風光的電影,好像讓人能聞到哥本哈根郊外的清新空氣。它沒有曲折離奇的劇情,亦或火爆的動作場面,更談不上好萊塢般的特效製作。它樸素的平靜,以至於像在看一部生活寫實紀錄片。正是這樣一部有些生活化的電影,卻放佛擁有無窮的力量,儘管這種力量使觀眾的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捏著。可正如我所說,這種揪心的感覺卻並不是刺激的鏡頭帶來的,而是影片本身對於人性可惡骯髒的一面展示造成的。這種展示不是大喊大叫,也沒有煽情的背景音樂烘托。它就在一點點的表面平靜的鏡頭推進下使觀眾置身海水,然後慢慢水沒過下巴、鼻尖......讓人有窒息感。這就《狩獵》的魅力,或者說這就是一部好電影的魅力。
豆瓣網高達9分的評分
外表可愛單純的卡拉
影片的故事很簡單:一名性早熟幼童撒謊她的老師性侵她。盧卡斯是個好好先生(麥德斯·米科爾森 飾)在一家託兒所工作,善良溫和和孩子們相處很好。其中,一個名叫卡拉的早熟女孩對盧卡斯尤為的親近,這名女孩也是盧卡斯摯友的愛女,盧卡斯對她也更為呵護。早熟女孩心生愛意,盧卡斯只能婉轉拒絕只當作是小孩的天真可愛,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世界上孩子也是人,而人性往往複雜。女童卡拉報復性的謊言讓盧卡斯背負起了性侵女童的罪名,一時間,這個好好先生成為了整個小鎮排擠和壓迫的對象,甚至連超市都將他拒之門外。好友的憤怒,前妻的不信任,愛犬的死亡和陌生人的惡意讓盧卡斯幾近崩潰,可當小小的卡拉吐露真相之後,卻無人相信,惡意並沒有隨著盧卡斯的重獲清白而划下句點。
盧卡斯被小鎮居民聯合排擠
影片絕妙之處就是選擇將一個謊言從一名孩童口中說出,正是因為是從一名外表單純的女孩童嘴裡說出,謊言顯的神聖而不可懷疑。世人眼中孩子都是簡單而純凈的,都以為孩子的錯要麼是諸如打碎一扇玻璃窗的瑣碎小事,就算有大錯也只是一個熊孩子的無心之舉,人們也習慣認為無心而錯不可惡。沒人會把人性的醜陋與險惡和一名女孩童聯繫在一起,這是這部電影最為諷刺和引人深思的一點。儘管最後導演還是保留了屬於兒童的那份美好純真,讓卡拉說出了真相,但她並不知道謊言對於盧卡斯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她更多的只是知道說謊不好。但真話其實有時並不那麼有用,周圍的人群卻選擇繼續敵視盧卡斯。其實卡拉的話並不在重要,他們只是想把每個人內心的罪惡找一個地方消遣和釋放,他們不在乎事情的真正模樣,沒人在乎,他們無恥的選擇用一句謊言而實現自己的罪惡宣洩。而盧卡斯,一個戴著眼鏡書生模樣的老好人就是最佳的獵物。哪怕每個人都看到他寬容、和藹、真誠。但每個人都揣著獵槍,他們都想找到一頭鹿開上一槍,而盧卡斯就是那隻倒霉的鹿。影片想傳達的並不只是以訛傳訛那麼簡單,導演托馬斯·溫特伯格除了向我們展示站在各種用諸如謊言和糞便堆砌的道德制高點殘忍獵殺他人的社會現狀外,還向我們剖析了人性與社會的深刻衝突,就像電影里那句台詞「世上有太多的惡意,但如果我們相互支持,那些惡意自然會離去……」
絕望無助的盧卡斯
和好友也就是女孩父親分崩離析,作為盧卡斯最好的朋友他也選擇相信流言
影片最後是最為經典的一幕,至今為電影愛好者討論。女童父親說出實話2年後,本以為生活贏來曙光,甚至觀眾都以為一切都已經過去的時候,盧卡斯帶著終於拿到獵槍的兒子在樹林中狩獵,景象恬靜美好,這時候突然一記震耳的暗槍打在盧卡斯的身邊,然後——電影結束。這一槍是那樣有力,甚至會把觀眾驚得獃滯。很多人認為這是喻指:社會輿論的森林之中,無數暗處的獵人在等待狩獵,惡槍隨時會擊中你。
事出二年後盧卡斯和兒子開心的要去森林狩獵
可能最後一槍也是導演留給我們自己的思考,作為一個社會人去思考。作為道格瑪95宣言人之一,正如托馬斯·溫特伯格在宣言中說的:我發誓作為導演要剋制自己的私人品味!我不再是藝術家。我發誓克制去創造一件"作品",因為我把"直接"看成是最重要的。我的終極目的是把真理從角色和場景中逼出來。我發誓以犧牲品味和一切審美考慮為代價不顧一切去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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