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的本質在於傳播文化」

作為卡拉揚的弟子、伯恩斯坦的指揮助理，湯沐海無愧「當代最具國際影響力華人指揮家」的稱號。他曾執棒指揮柏林愛樂、倫敦愛樂等多個世界一級樂團。近年來，湯沐海將自己的工作重心移回祖國，擔任廣州大劇院首部原創歌劇《馬可·波羅》指揮，該劇將於5月4日全球首演。

值得一提的是，《馬可·波羅》不僅有不少中國演員，比如扮演「忽必烈」的田浩江，還有不少廣東本土演員，比如星海音樂學院聲樂歌劇系「星·聲」合唱團、廣東歌舞劇院多位動作和舞蹈演員等都將在其中擔任重要角色。

談歌劇

把高深藝術變「淺顯」

相較於音樂會，湯沐海指揮的歌劇演出似乎更多。如此鍾情於歌劇，他解釋源自父母的熏陶：「父親是電影導演、母親是電影剪輯師，我從小在表演的環境里長大。」湯沐海認為，歌劇的難度在於要以歌唱和音樂來表達劇情的戲劇形式，而不單只處理音樂部分，有時候指揮和導演的意念差得很遠，因此指揮和導演之間的溝通和平衡十分重要。

即便近年來歌劇越來越被人熟知，但它依然存在欣賞的門檻。「畢竟流行文化表達情感的方式比較感性、隨意，這就導致古老的藝術越來越與人生疏。」湯沐海坦言，要推動歌劇，全世界音樂圈都在努力，比如紐約在發動為兒童寫歌劇甚至演歌劇，「其實把大家認為很嚴肅、高深的藝術變得淺顯更需要勇氣。」

湯沐海發現，國內的觀眾依然被「捆綁」著，尤其是音樂評論家還是太學院派了，糾纏在一些字眼和定義上，這是對古典音樂的誤讀，對觀眾也是一種誤導。在他看來，藝術最可貴的地方，恰恰是沒有任何界限，「音樂是情感的表達，其實它很簡單。當語言表達不出來時，就可以用音樂來代替。通俗來說，音樂是每個人都能聽和表達的，大家現在急需音樂上的『解放』。」

談及此次擔任指揮的歌劇《馬可·波羅》，湯沐海最感興趣的是文學劇本，「雖然是歌劇，但馬可·波羅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詳，劇本又充滿了幻想和東方獵奇色彩，具有高度的浪漫主義色彩。我們將專業的音樂語言通過講故事的形式表達出來，以展示作家內心的深沉、細微的情感，大家會很容易理解。」該劇通過義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與父親自陸上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往返中國的傳奇經歷，彷彿是一部「歐洲人的寫真」，觀眾需要敞開心扉去理解，「它最有意思的地方恰恰是文化差異和交流。」

談原創

用民族樂器傳播中國藝術

《馬可·波羅》是一部原創歌劇，不論是創作還是表演難度都遠遠大過以往「照搬」西方經典的做法，作為指揮，湯沐海也不輕鬆，「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了解歌者、了解作品和作曲家。這部劇的主題具有世界性，只有這樣才能吸引世界各地的藝術家『靠近』我們。現在很多工作人員都在學習中國樂器、戲曲、文化，這無疑給他們打開了完全不同的精神世界。」

此前，湯沐海曾指揮過歌劇《紅樓夢》，那次也是中國古典名著首次被搬上歌劇舞台。中國歌劇的表演形式如何突破陳規，對此，湯沐海認為：「中國傳統文化的音樂表現可以是多元化的，一種是用民族音樂；也可以用西方的觀念和角度來表演。」

湯沐海在《馬可·波羅》中執棒一支編製龐大的交響樂團，樂團除了西洋管樂器還特意融入了中國民樂，「人數多的樂池都坐不下了，到時可能會把部分樂手安置到樂池外，現場挑戰性很大。」此外，德國作曲家協會會長恩約特·施耐德還將為該部歌劇量身創作音樂，湯沐海介紹，「據我了解，他這次是在沒有太多外部輔助下獨立創作，藝術有時候是無心插柳，我個人充滿期待。我希望能通過中國樂器強大的精神世界去引導外國人研究中國藝術。」

南方日報記者 周豫

實習生 佘鑠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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